《天之驕女之鎮國公主》第2章 困境
皇帝此次出巡,僅帶了一位妃子,就是這位楊貴妃。可見其深得皇帝施天宇之心。
“若蘭,聽說你近幾日睡得不好,本宮特意來看看你。”
被喚若蘭的白衣公子,迅速將小刀紗布藥膏等物,收進小箱子裡。桌案上瞬間乾淨整潔,僅剩下一套精緻的茶具。又見他解開腰間束帶脫了外衣,朱思思大驚,她正要說話,若蘭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迅速滅掉了眼前的兩盞燭火,營帳內漆黑一片。
朱思思被若蘭順勢一推,就躺下了。緊接著,她感覺到若蘭好像也在她身旁躺了下來,她嗅到他身上的香味,好像是蘭花,清新淡雅,聞著很舒服……但是她還是彆扭的想要推開他,“不要亂動。”若蘭的聲音在朱思思的耳畔響起。她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她也不作多想,更不再亂動。
“若是你還沒睡的話,本宮就進來看看你……”
“多謝貴妃娘娘關心,兒臣已經歇息了,娘娘請回吧。”朱思思聽身旁的若蘭說道。
一縷光豁然從營帳的門口照進來,緊接著貴妃娘娘領著幾個太監宮女,進了營帳。
若蘭隨即披衣起身,然後朱思思就被從頭蒙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若蘭緩步向楊貴妃走了幾步,微微施了一禮:“兒臣見過貴妃娘娘。”
楊貴妃一進營帳,這裡頓時被照得亮如白晝。營帳雖然寬敞,可是這裡面簡潔明瞭,一眼便可看到底。
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案,幾張凳子之外,別無他物。楊貴妃緩步在營帳裡踱步,雙眼看似隨意,實則如火眼金睛一般,沒有放過這營帳內的每一個角落。
若蘭轉身看向楊貴妃,“不知貴妃娘娘看夠了嗎?”
楊貴妃轉過身看了一眼若蘭,連忙來到他面前,握住他的雙手滿目的笑容,“你看我這記性,聽說你最近睡得不好,本宮是專程來給你送安神湯的。”隨即她喚了一聲,“秀安,快將安神湯端來。”
名叫秀安的宮女,端著一碗安神湯來到若蘭面前。若蘭垂目看了一眼那碗安神湯,嘴角輕揚,“兒臣看這碗安神湯大概也冷了,娘娘的心意兒臣領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兒臣要安歇了。”
若蘭當眾下了逐客令,楊貴妃只得尷尬的笑著,“是啊,天色不早了。若蘭,你早些安歇,本宮,本宮改天再來看你。”
楊貴妃口中的若蘭,就是當朝星華公主施若蘭,只是此次隨皇帝出巡,她身著男裝而已。
待楊貴妃等人離開施若蘭的營帳,朱思思一腳踢開被子,連連的喘了幾口氣,總算是緩過來了。她趕緊下床要離開這裡,卻聽施若蘭突然說道:“站住。”
朱思思驀地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來看著施若蘭,只見她鳳眸含威,柳眉如刀,頃刻之間,她好像變了一個人。朱思思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聽施若蘭問道:“你是誰?為何會來到這裡?”
朱思思頓了一頓,說道:“我?哎,”朱思思嘆了一口氣,“我家鄉發大水,為了混口飯吃,我不得不背井離鄉……”
“然後呢?”施若蘭似乎並不信她的話。
朱思思向若蘭走過去兩步,“我是說真的。我家鄉在西邊,那邊可窮了,這兩年又接連發大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無家可歸,又餓死了多少人……為了討生活,我就一路往南邊逃,畢竟這江南富庶繁華。我是想找些大戶人家,劫富濟我這個貧。窮人我朱思思是不會去搶的,人家自己都吃不飽……”
……
楊貴妃離開若蘭的營帳,臉黑得像海底。身後的宮女太監沒有一個敢出聲。
楊貴妃憤憤地向前走著,她越想越氣。驀地,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李德全,說道:“李德全,你不是親眼看見人進了她的營帳嗎?為何本宮卻撲了個空?”
李德全也是一頭霧水,“奴才確實看見刺客進了殿下的營帳。老奴還在外面蹲守了片刻,一直不見人出來,才來稟告娘娘……難道,難道這刺客會遁地不成?”
楊貴妃緩緩地走著,雙目無意識的看向左前方,“如果刺客當真藏在他的營帳之中,可本宮為何沒有找到人呢?”楊貴妃細細的想了片刻,忽然想到若蘭身後的床,那被子下面會不會藏了一個人呢?對,一定藏在那裡。
想到這裡,楊貴妃立刻看向李德全,“她的營帳外,可是一直有人盯著?”
李德全答,“回娘娘,一直有人盯著。就算從殿下的營帳中飛出來一隻蒼蠅,也會有人看見的。”
楊貴妃冷哼一聲,“本宮要再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
……
施若蘭淡定的聽著朱思思鬼扯了半天,她終於說道:“一炷香之內,貴妃娘娘便會回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恐怕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朱思思愣了一下,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就算了。”朱思思說罷扭頭就要走。
“我猜這營帳外面,一定佈滿了貴妃娘娘的眼線,你現在出去一定會被抓個正著。”
朱思思不得不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施若蘭,“當真?”
施若蘭走到書案前坐下來,依舊一派雲淡風輕,“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朱思思再嘆息一聲,說道:“好吧,我說實話。我原本是名門之後,家道中落,不得已幹起了盜竊這一行。俗話說盜亦有道,我是劫富不劫貧的。但是你想想看,這天下還有誰比皇帝更富有?所以……”
“所以,你是來這裡想偷東西?”
“是劫富濟貧,別說偷那麼難聽。”
……
楊貴妃來到施若蘭的營帳之外,立即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當即會意,抬手打了一個暗哨,一個小太監從角落裡鑽出來,便來到他的面前。李德全問了他一些話之後,便又揮了揮手。那小太監便退了下去。
李德全繼而對楊貴妃說道:“娘娘,那刺客還在這營帳中並未出來。”
楊貴妃冷冷一笑,似乎早已經洞穿一切。這次她沒有讓人通傳,而是親自開口,“若蘭,本宮想起來還有些話,想跟你說。”
楊貴妃說罷,等候了片刻,才聽到裡面傳來施若蘭的聲音,“不知道娘娘有什麼話,可否明早再說?”
“本宮就是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楊貴妃隨手挑起門簾,裡面卻突然出來一個丫鬟跟她撞在一起。
“大膽奴才,衝撞貴妃娘娘該當何罪?”李德全當即喝道。
楊貴妃正想說什麼,卻聽施若蘭說道: “貴妃娘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對兒臣說?”
楊貴妃滿臉堆笑,她的眼睛敏銳得像一隻貓,時不時瞟向施若蘭床上的被子。只見那床上的被子凌亂的堆在床上,像一座凌亂的山峰,如果說山峰下藏著一個人,似乎也不奇怪,“聽說你最近睡得不好,本宮最近也睡不好,不如咱們娘倆說說話……”楊貴妃一邊說話,一邊走過去在床沿上坐下來。
她此舉,倒是讓施若蘭有些意外。
但是施若蘭不動聲色,只是說,“想不到貴妃娘娘對兒臣的床,這般有興趣。”
“哪裡,哪裡……”說話間,楊貴妃突然掀開被子……可是被子下面什麼也沒有,楊貴妃不可置信的將被子來回的翻了幾次,依舊什麼也沒有。
楊貴妃愣了片刻,又猛地想起,剛剛與她相撞的那個人。她暗叫一聲:糟糕!立刻起身就要出去。
“貴妃娘娘!”施若蘭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嚴肅,“你三番兩次的闖入兒臣的寢帳,請問是為何?”
楊貴妃不得不停下腳步,但她心中卻是憤怒難當,她明明抓住了她的紕漏,卻沒想到棋差一著,她轉過身對施若蘭說道:“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窩藏刺客,居心叵測,其罪當誅!”
“娘娘好大的口氣,這窩藏刺客之罪,若蘭可擔當不起。今日娘娘若不說清楚,還請不要離開兒臣的營帳!”
“你——!”楊貴妃知道,眼下刺客已經逃走,她無憑無據,根本不能奈何於她。可現在她能怎麼辦呢?
她也只能倚自己的身份,耍賴。
楊貴妃冷冷笑道:“你想要怎樣?好歹本宮是陛下的貴妃,難不成你還想興師問罪不成?”
楊貴妃抬眼看向別處,完全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施若蘭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幽幽地看著她,“兒臣確實不敢向娘娘問罪。不過兒臣要奉勸娘娘一句,鋒芒不要太露,否則……”
“否則如何?難不成你還敢廢了本宮不成?”
“他不能,那朕能不能呢?”
這忽然出現的聲音,讓這營帳裡的所有人,為之一振。
“皇上駕到——”
隨著王公公這一聲吆喝,自營帳門口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身著暗紋龍袍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濃眉如戟,雙目如電,不怒自威。
他這一走進來,營帳中所有人皆跪下,聲呼:陛下萬歲。
此人正是當今皇帝,施天宇。
“都起來吧。”施天宇走進營帳,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誰能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施天宇說罷,又看著楊貴妃,“愛妃,這麼晚了,你為何會在皇兒的寢帳中?”
楊貴妃迅速在腦子裡搜尋,如何回答施天宇。她不能說她是來這裡抓刺客的。因為刺客已經逃走,她沒有證據,說了也沒人信,反而會認為她是在挑事。那麼深更半夜,她這個貴妃有什麼理由在公主的寢帳之中呢?
“臣妾,臣妾……”楊貴妃原本閃爍不定的眼神,忽然之間一亮,她胸有成竹地說道:“臣妾發現星華公主窩藏刺客,臣妾敢問陛下,此是何罪?”
施若蘭頓時一驚,她知道楊貴妃敢在皇帝面前這樣說,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人已經離開了,貴妃為何還敢這樣說呢?
難道是她出什麼紕漏?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她不由得迅速看向四周,果然,在書案的一角,有拇指大小的一點血跡。緊挨在施天宇龍袍的衣角邊。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