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风起时告白》第9章 坑爹的信件
她在楼梯口停留了一会儿,攥着手里的信深吸一气,然后视死如归的往宋詞的教室走去。
池今今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一男生给她开了教室门。
“那个,学,学长,您好,我,我想找一下宋詞学长。”池今今吞吞吐吐说到。
“找我干嘛。”宋詞推开那人,直接来到了池今今面前。
犀利的眼神叫池今今心里直发慌,她低头慌张的双手将信递给他,语无伦次的说,“这这这,是是是,给您的。”
原本池今今是准备好了一套礼貌的说辞,可一看到宋詞心里慌得全忘了。
远处坐着的纪扬靠着后座,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宋詞迟迟没接信,池今今站如针毡,伸着的手发酸,但又不敢说话不敢动。
好在宋詞还是接下了那封信,池今今赶紧一边鞠躬一边说,“那个,没,没什么事的话,我……”
“我就先走啦!”
池今今转头就跑,但是那走道刚刚拖过,地上的水渍还没干,滑得不行,池今今还没跑几步,瞬间五体投地的摔了下去。
旁边的人当即捧腹大笑。
听着旁边震耳欲聋的嘲笑声,池今今恨不得原地刨地,直接掉到三楼去算了。
“没事吧?”
在这一片大笑声中,忽传来了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池今今抬头一看,南序秋伸来了手,询问,“需要帮忙吗?”
他的手又大又干净,指甲盖都是粉粉的。
池今今的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她慌张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看他,说,“不,不用了,谢谢学长。”
说着她低头赶紧从他的身边跑过。
太丢人了,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要这么丢人!
池今今边跑边想哭。
回到教室后,唐诗看到她,惊讶的问,“今今,你这是怎么了?”
池今今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了的校服,回,“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没受伤吧?”唐诗赶紧站起来查看她。
“没有没有。”池今今摇头道。
唐诗扯出几张纸塞她手里,说,“赶紧擦擦,你说你,走路小心点嘛。”
池今今尴尬笑了笑,坐下擦自己身上的污水,回想刚刚的事情,她是越想越觉得丢人,但突然她又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告诉宋詞,那信是谁送的!
宋詞会不会以为是我给他的吧?
池今今担忧了起来,真是一慌就什么都忘了,她考虑着要不要再去跟他说说,但是想到刚刚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往后这一个月她都不想再上四楼了。
她想既然是信,应该会有署名的吧……
池今今拍了拍脸,不想再去想这件糟心的事了。
“什么东西啊?给我看看?”纪扬好奇的抽走了宋詞手里的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只有你是我最亲爱的,
在这个世界上。
我悄悄跟随你的脚步前行,
永不变心,
好像影子一样,在阳光下,
跟随行人移动。
黄昏渐渐的来临,影子也越来越长:
纸的上端写着“池今今”三个大字。
纪扬惊讶道,“情书唉!卧槽,你他妈居然收到情书了!”
宋詞冷哼一声,说,“那女的,果然喜欢我。”
“你认识她?”纪扬问。
宋詞回,“不认识,但那女的,我看到她好几次了,每次都在偷窥老子。”
纪扬笑道,“那你怎么确定,这情书是她的呢?万一是别人叫池今今,她代送的,要不……我去帮你查查?”
“嗯。”宋詞想了想,点了头。
夜幕降临,燥热的天气,让人不想说话,教室里难得的安静。
但与此截然不同的是在这城市另一边的酒吧,哥特式风格的建筑,闪耀着炫目的霓虹灯光,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烟酒味,音乐震耳欲聋,到处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和失控的嚎笑声。
纪扬搂着美女走来,在摆着酒的桌面上坐下,对宋詞说,“查清楚了,那送信的女生就是叫池今今,140班的。”
“送信?”旁边沙发上的南序秋忽然问道。
纪扬笑道,“就那天在走道上摔地上的那个,她给宋詞送了封情书。”
南序秋笑了笑,喝了口手中的酒。
“恭喜啊,收到了高中时期第一封情书。”纪扬碰了下宋詞手中的酒杯,又坐到了他的身边,调侃道,“怎么样弟弟,要不要谈场恋爱?”
“谈你妈。”宋詞嗤言,“那种普普通通的女生,老子才不感兴趣。”
“我觉得吧,敢给你写情书的女生,也不普通了,至少勇气可嘉,而且……”纪扬吊儿郎当道,“你要谈我妈也行,只是吧我妈挺多的,不知道你是要谈哪个?”
“他妈的,滚一边儿去。”宋詞骂了句。
纪扬恹恹的边笑边喝了口酒。
晚自习间,池今今不由叹了声气。
“今今,你怎么了?”唐诗见她愁眉苦脸,询问道。
池今今揉着自己的眼,说,“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在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整迷信这一套,你呀就是看太久的书了,休息休息就好。”唐诗笑道。
“可能吧。”池今今看向了窗外,想休息休息一下眼睛。
“今今,有纸嘛,我想去上厕所。”唐诗问道。
池今今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疲倦的说,“有,在我课桌里,自己拿吧。”
唐诗俯身在她课桌里搜寻。
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纸,但在她拿出来时,不小心把她桌里的一张纸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唐诗伸手捡了起来,放到了她面前。
池今今睁开眼,懒懒的问,“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啊,你课桌里的,掉地上了,我给你捡起来了,哎呦,不行了,肚子疼,我上厕所去了!”唐诗捂着肚子急匆匆的跑出了教室。
池今今伏在了桌面上,打开了那张纸,看了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她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这才发现手里的这张纸,才是那个女生要自己给送的信!
那自己给宋詞的是什么?
池今今一整个大震惊,只想仰头高喊一句,“苍天啊!!”
宋詞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干嘛,你要走啊?”纪扬仰头问到。
宋詞道,“没意思,回家打游戏去了。”
宋詞离开不久,一身材火辣的金发外籍美女走了过来,她手持着高脚杯,伸手放在了南序秋的身上,在他旁边坐下,问到,“Hey, handsome. You want a drink?”
南序秋笑言,“对不起,我听不懂英文。”
说着他起了身,对纪扬说,“我先走了,你随意。”
“啊~怎么连你也走了?”纪扬拖腔带调道,“别呀~陪陪我咯~”
南序秋笑了笑,拿起旁边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扬只好叹了一气,转头又跟那金发美女聊了起来。
凌晨一点,池今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信的事儿,她心里头就烦。
这可怎么办啊……
池今今心里愁死了。
由于夜里睡的太晚,第二天的池今今在早读的时候,不由打起了瞌睡。
直到王为国走来,敲了敲她桌面,她才被惊醒。
“老师……”池今今忐忑的看着他。
王为国道,“池今今同学,昨天晚上学太晚了吧?学习固然重要,但休息更重要,注意休息。”
“嗯嗯,谢老师。”池今今点头,心里唏嘘。
王为国走后,唐诗不由小声吐槽,“真不公平,怎么老娘睡觉,老王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池今今笑了笑,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开始背书。
想了一天,池今今还是决定,把正确的信送去,毕竟自己拿了人家的钱,那信上还留了电话,估计还在等宋詞道回信呢。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再次上了四楼,一路上遮遮掩掩,生怕被人认出,自己是上次那个摔成狗吃屎的人,好在那些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路过南序秋的窗口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但他并没有在座位上,桌上只摆着他平日里常看的那本书。
池今今有些失望的走到了宋詞的教室,可是宋詞也没在。
于是她只好下楼,没想到竟在楼梯间,意外遇上了宋詞和纪扬,南序秋也在。
南序秋靠在护栏上,看向了池今今。
池今今避开了他的目光,她想赶紧走,但又想起手上的信。
“那个,宋学长……”池今今鼓起勇气,对宋詞说,“我,我有,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又忍不住紧张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他。
宋詞拿过,问,“又是情书?”
“嗯。”池今今点头,又赶紧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
“我知道。”宋詞打断了她的话,对她严厉的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对我有意思,但是你并不是我的菜,别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别再给我写这些酸不溜秋恶心的信了。”
“啊?”池今今一下没反应过来,又想到了那封错误的信,忙解释,“不是的,宋学长,您,您误会了,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干嘛给我写这些肉麻的信?”宋詞冷笑道,“别他妈装了,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天天往四楼跑,就是为了偷偷看我一眼,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真的不喜欢你。”池今今着急的说到,“学长,是有位校外的女生,叫我帮忙把信给你,但是我不小心给错了,你现在手里拿的才是……”
“停!”宋詞再次打断她的话,嘲道,“我知道,你们女人好面子,被拒绝了觉得面上挂不住,但你也不要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吧,不过你看起来憨憨蠢蠢的,现场编说辞倒是挺快。”
“不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池今今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感觉,只能强调的说,“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天天往四楼跑?”宋詞质问到。
“我……”池今今看向旁边的南序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她怎么说出,自己天天往楼上跑,是为了看南序秋呢。
宋詞耐心被耗光,直接吼道,“问你话呢?哑巴了?说话!”
池今今被吓得一抖,眼里顿时泛起泪光,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宋詞一愣,烦躁道,“你干嘛?哭什么,老子又没打你!”
“你吓到她了。”南序秋忽开口道,把宋詞往后拉了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池今今。
池今今看着递来的纸巾,手有些微颤的接过,哽咽的说,“谢谢学长。”
她吸了吸鼻腔,忍住眼里的泪,对宋詞说,“不管你信不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池今今推开了面前讨厌的宋詞,往楼下就走,但忽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南序秋,又对宋詞说,“宋学长,就算你不想接受别人的爱意,那也不应该把别人的喜欢当做垃圾一样对待!”
说完,池今今赶紧开溜。
被推到一边的宋詞,一脸诧异,难以置信的说,“她……她敢推我?还瞪我?”
纪扬噗嗤笑出了声,说,“这个小学妹,有点儿意思啊。”
南序秋也不由低头笑了起来,扭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宋詞气冲冲的回到了教室,在自己的座椅上坐下,拿出那封信丢在桌面,气愤的说,“那女的真是口是心非,明明都给我写情书了,还他妈不承认!”
“宋詞。”纪扬看着池今今新给的,说,“这两封好像真的不一样,这信后面有联系方式和姓名。”
宋詞把两封摆一起看了看,确实很不一样,前者的字端正干净,后者的字潦草花哨。
“不一样又怎么样,她还不是给我写了这封情书。”宋詞拍着信说到。
靠着墙站的南序秋,伸手将他压在手下的信抽出看了看,忽然就笑了起来。
“老南,怎么了?你笑什么?”纪扬和宋詞不明所以。
南序秋不紧不慢道,“这信,我见过。”
“难道也有女的给你写过这一模一样的信?”宋詞问到。
“那倒不是。”南序秋放下信,说,“我在书上见过,这信后面,其实还差一句话。”
“什么话?”宋詞不解。
南序秋缓缓道,“祖国呀,你上空越是黑暗,我的哀愁就越加增长。”
他在宋詞前面的位置坐下,指尖敲着那封书信,说,“裴多菲,《爱国者之歌》。”
一旁的纪扬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低头开始搜索。
下一刻纪扬就当场爆笑,笑得直拍桌面。
“笑什么?”宋詞夺过他的手机,看了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书,而是一段爱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