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那个奸商大佬》第10章 他有隐疾
沈安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厚重的棉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因为夜里发了大汗,她全身都黏黏糊糊的,难受的紧。
床边坐满了人。
父王、母妃、兄长、皇爷爷……
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感受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
她知道,是宋澈来了。
“张太医,安瑜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落水的时候碰到了脑袋了吧?”
柳晚月一宿没睡,一双美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嗓音都有些嘶哑。
她哭了一整晚,心底无时无刻不都在祈祷着上苍开眼留下小女儿的一条性命。
“母妃,我没事。宋澈呢?”
沈安瑜声音虚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宋澈怎么样了。
男孩儿才七岁,凭他的力量把她拖着上岸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安瑜,你好好休息。宋澈就在隔壁,你皇爷爷已经派人去照看着了。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倒是你,可把母妃吓死了。”
柳晚月俯下身轻吻着沈安瑜的额头。
随后,她又掏出干净的白帕子细细地为床榻上的女孩儿擦拭着发间的汗珠。
昨天的场景仍旧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是没有宋澈那孩子出手相救,她们家安瑜怕是真的要尸骨无存了。
她第一次庆幸当初拉拢宋家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想起小宋澈素来只知道隐忍的脾气,沈安瑜还是有些不放心。
前世她也参与了这场庆功宴。
那时的她体弱多病,养的娇娇弱弱的,从来不会离开家人半步。
对于宋澈身上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一无所知。
她只隐隐约约地记得,皇爷爷生了好大的一场火,还让人把沈志雄那个惹事精交给太后抚养。
为此,太子妃生了一场病。
也不知道这一世有了她的干预,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了。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支撑起身子,作势要坐起来。
她依稀记得,说书先生曾说宋大奸商留有隐疾,每到下雨天便会发作的厉害。
而这隐疾,则是离国人在他体内下的毒。
毒素虽不致命,却可以让人尝到万蚁噬骨之痛,可谓是折磨人的一大利器。
虽不知真假,可她还是想去看看。
不过才五岁的年纪,女孩儿却是格外的倔强又坚决。
沈建业忙起身将她露出的半边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安瑜,不可胡闹,快躺回去。宋澈那孩子身子骨比你这个小娇娃好太多了,他没什么大碍。待你病情稍稍稳定了些,再去看他好不好?你不信你母妃说的话,还不信皇爷爷说的话吗?”
“是啊,乖女。你高热才退,若是再着了凉,下一个病倒的就是你母妃了。”
沈去晦说的是实话。
小女儿此次劫难,差点要了娇妻的半条命。
他敢肯定,若是小闺女没有熬过此次劫难,月儿定是要日日以泪洗面,恨自己没能多留个心眼。
看着柳晚月哭干了的眼,沈安瑜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道:“让母妃担心了。安瑜以后不会再惹事了。”
柳晚月幽幽叹了口气。
“不是安瑜的错。安瑜已经很勇敢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乖女先来把药喝了吧。”
药很苦,沈望将备好的蜜饯塞到了自家妹妹的手里。
沈安瑜望着那碗闻着就苦的发涩的药,蹙起了眉头。
柳晚月搀扶起沈安瑜的身子,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喝了药,就好的更快了。”
话入了沈安瑜的耳中,就变成了“喝了药,就可以去见宋澈了。”
她认命地闭起双眼,端起碗,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味入心,沈安瑜连忙又将手中的蜜饯塞入口中。
见沈安瑜喝了药,几人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把沈安瑜哄睡着后,所有人都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小宫女在门外等候服侍。
刚刚还敞亮的宫殿,瞬间暗了下来。
就在此时,沈安瑜睁开了双眼。
她笨拙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将凳子上的狐裘严严实实地披在了身上。
秋风瑟瑟,透过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吹得沈安瑜打了一个哆嗦。
她抬头看了眼没有关严实的窗户。
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素来端庄高贵的永安公主笨手笨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随即一路小跑到了隔壁的房间门口。
她藏身于房门缝隙中,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这是她第一次忤逆父王和母妃的话。
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紧张又刺激的事情。
雨越来越大,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见没人看守,沈安瑜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昏暗,四周都没有人,唯有床榻之上躺着一个男孩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沈安瑜心猛地一沉。
她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只见男孩儿紧闭着双眼,似是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与折磨。
他的额间密布豆大的汗珠,唇瓣被咬的发白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安瑜吓得后退了半步。
这一刻,她可以确认那说书先生说的是真的。
饶是见过小宋澈忍气吞声的模样,可远远没有眼前的这一幕来的震撼。
在她的印象里,宋澈是风吹不倒的,雨淋不毁的人。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她以为的精钢不坏之躯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宋澈遭受的不仅仅是毁容、戳伤双目,还有每到雨季都会发作的隐疾。
奉天城四季分明,每个季节的雨季都格外的多。
放眼整个安朝,唯有三川城常年四季如春,雨季少之又少。
难怪上一世宋澈定居于三川城。
上辈子,宋澈极少出席皇家盛宴,为此父皇没少在她面前嘀咕他。
奉天城天气多变,从三川到奉天难免会经历了一个雨季。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她又分明地记得,每年她的诞辰,男人都不曾缺席。
而她的诞辰是在梅雨季节,六月初六。
从前,宋澈的到来,让她烦不胜烦。
外界的流言蜚语,她多多少少是听了进去的。
任谁的诞辰上来了一个发国难财的大奸商心里都会有些膈应的吧。
故而每次她都是强行地挤出一丝比哭还丑的笑容给宋澈敬酒。
现在她才知,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奸商总是努力地在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她。
宋澈每年送的礼物也都不一样,比任何人都要厚重、精致,还每次都“碰巧”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当时她只以为是宋澈钱多的花不完,没事干闲的发慌才搞的这么花里胡哨。
直到今日她才隐隐约约的明白,原来早就在看不见的角落,男人一直都在偷偷摸摸地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