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被迫复合，和贵公子前任虐恋后》第9章 留在他身边
回忆一幕幕如流水般涌来，如茵轻叹了口气，准备入睡。
刚闭上双目，房间里便传来“吱呀”的推门声，裴如茵心一紧，睁开眼睛是一片黑暗，脚步声在黑暗中逐渐靠近。
“是谁？”裴如茵害怕得抓住被子坐了起来，直至那背着月光的黑影走到床边，她才依稀辨得是一个男人的身形。
“是我。”那黑影终于开口，声音冷冷的，是他，程远之。
“这么晚了，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坐到床上，脱下缎靴，然后合衣躺下。
缩在一角的裴如茵没有动弹，她不知他的来意，甚至有些抗拒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躺过来。”见她没有动，程远之一把将她拉到怀中，黑暗掩藏了她的窘迫，却无法让她的心平静下来，他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畔，距离太过亲密让她想要挣脱他手臂的桎梏。
程远之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白天到深夜，脑海中全都是这个女人，她比几个月前清瘦了许多，却依旧是美的惊人。他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变快，在大堂中，他故意对她说出伤人的话，似乎这样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不平静。
裴如茵想要挣扎出他的怀抱，身体却被箍得更紧，他转头将脸埋入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声喷在
脖颈的皮肤上，痒痒的，她别过头想要避开。
“不要动，再动的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果然话一出口，怀中的人便安静下来，身体却依旧是紧绷着。
虽是这么说，但程远之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他的手扯掉她身上的束缚，唇密集地落在她的脖颈和锁骨处。
她的身体还是在本能地抗拒，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火来，他从她的身上离开，抬手捏住她巴掌大的脸庞。
“看着我！不要我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命令着她，黑暗中，她的目光迎上了他的深邃幽深的眼睛，她看不透他，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一个玩物。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坠入了冰冷的谷底，眼底开始慢慢变得潮湿，但还好，一切都被黑暗隐藏。
他低下头重新开始吻她，这一次裴如茵没有再躲开，她的唇异常的柔软，这个吻逐渐加深，彼此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这一次或许是出于对他的畏惧，她没有再抗拒，反而变得格外的顺从。
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落入那只抚摸着她脸庞的手指，直至泪珠在指缝间晕染开。
程远之的动作停住了，他从她的颈边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悲伤而又布满泪痕的脸，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孤独而又无助。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女人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他远远见了她最后一面，她躺在棺椁中平静而又孤独，他本以为自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可这一幕还是给了他太大的冲击。
仅仅看了一眼，他就逃走了，躲在后花园的角落里掉眼泪，直至天黑了老仆人才找到他，从那以后，他的娘只有程夫人，也没有人再记得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妾。
裴如茵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泪水转瞬滑入黑暗中，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硬生生将泪水憋回，她不能再惹怒他。
程远之的心微微一软，原先被情欲冲昏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月光照亮窗户，朦胧的光亮中，他看到了她纤长的睫毛在颤抖，发丝凌乱，黏在了沾满泪水的脸庞，程远之抬起手，想要拨开她的发丝，却在接触到她脸庞的时候停顿在空气中。
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脸庞上的肌肤时，他停下了，没有再触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收回了手，然后起身整理好衣裳，离开了她的房间。
夜静静的，月光下的回廊或明或暗，程远之单手扶住回廊一侧的柱子，他的呼吸很快，亦如今夜他反常的行为。
方才在她的房中，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念念不忘，三番两次，不惜从千里之外的锦州到南边的溪柳城。
这二十年来，程远之无时无刻不在克制着内心的欲望，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妾所生的庶子。
他的亲生母亲给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他从小天资聪颖，诗词歌赋样样都好过他的大哥程信之。早些年，他的父亲程老爷将南方的生意交给了他，这几年在他的努力下原本经营不善的药材生意，开始变得风生水起。
渐渐地，父亲愈发看重他，颇有将程家托付于他的意思，这也逐渐让他成为大哥程信之的眼中钉，肉中刺。
兄弟之间，明争暗斗，各方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丢失人心。
事实上，他从未把程信之看作为值得费心的劲敌。
在他眼中，他这个哥哥，除了是父亲的正室夫人所生的长子，这唯一优点之外，其余一切就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他就是一个草包。
因为他太过优秀，即便程信之做得再好也比不过他，因为他出色的能力，也或许是出于对他生母的愧疚，父亲心中的天秤在这些年里慢慢向他倾斜，而最终，程家的玉锦山庄一定会由他来继承，当然也只能是他来继承。
这二十年来，他的人生中充斥着太多的较量与黑暗，直到在花满楼中，那淙淙的琴声就和十几年前那个女人还没有被逼疯前的琴声一样，带着一丝悲怆。
那琴声将他封闭的心敲开一道裂缝，一缕光照了进来，这缕光带来的光亮与温暖让他无法将它拒之在外。
回过头看去，这些年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可从那之后，偏偏一个青楼女子成了他生命中的变数，把他原本计划的一切全都打乱，与之一并的还有他本该平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