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5:东北往事》第9章 女大三抱金砖
车间里,十二台带锯震耳欲聋。
一个中年人拎着热水壶走了过来,大声喊:“东北,你不是夜班吗?”
“李师傅,我过来办停薪留职。”
“啥?停薪留职?”李师傅吃惊的差点把水壶掉地上。
“嗯!”他点了点头,扯着脖子又喊:“都忙着呢,我就不过去和大伙告辞了,改天再说!”
望着大步流星走出车间的瘦高背影,李师傅撇了撇嘴,“这虎逼,好好的工人不当,去当个体户?咋他妈想的呢?”
周东北听不到他的话,即使听到了,也不过微微一笑罢了!
出了厂大门,望着马路对面被大火烧剩下的一片平房,不由又挠起了头。
都说过五关斩六将,爷爷这关,难哪!
想到这儿,下意识摸了下屁股,爷爷的烟袋锅就是他的武器,杀伤力极强!
穿过马路。
路边两个顽童在抽冰嘎,他童心大起,上前讨要鞭子抽了几下,木头冰嘎飞速旋转,两个孩子拍手喝彩。
一台军绿色的幸福250摩托飞驰而过,留下一串牛逼哄哄的白烟。
周东北挎着三角兜,在胡同里七拐八拐。
记忆中,这片平房直到1998年才被拆,而那时爷爷已经去世3年了。
因为那点动迁款,两个叔叔、一个姑姑,还有自己那个败家爹,哥四个差点把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
北山居民区,又俗称柈子城。
柈子,指的是被截成一段段的原木,或被劈开后的一条条烧柴,都俗称木头柈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木材加工厂,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堆满了木头柈子,这也是春天那场大火的主要原因。
胡同太窄,大火烧起来以后,消防车根本开不进来,全都是干燥的木材,火越烧越旺。
当天的风是往东北方向刮的,而爷爷家在西北角,所以才会把这一片剩下。
刚拐进爷爷家那条胡同,就看到一台崭新的凤凰牌二八自行车,靠在前趟房的后墙边,竟然没锁!
周东北站在车前愣神了足有十几秒,太眼馋了。
比上一世的什么宾利迈巴赫看着都馋!
咬了咬牙,这种事儿不能干!
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
狠下心转头不看,眼不见为净!
站在爷爷家木门前,心情更忐忑了,既盼着能再看到爷爷,又怕挨削,老爷子下手忒黑!
一咬牙,推开了木门,走进院子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爷,我饿了!”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积雪都没有,院中间那棵老山丁子树还在,只是树叶早就秃了。
“东北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隔壁响了起来,周东北扭头看去。
在林区,邻居院子之间,大部分都是用木板夹成的围墙,这种木栅栏似的围墙俗称板杖子。
有些人家还会用没劈的圆木摞一起做围墙,做饭前扯下几根儿,几斧头下去就够做一顿饭菜的了。
板杖子那边露出一张圆乎乎的脸,是爷爷家东侧邻居,姓张。
“张婶,吃了?”他笑呵呵打招呼。
张婶个子矮,踮着脚尖,笑道:“两顿饭,正要做!”
周东北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听她说要做第二顿饭了,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应该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
“东北,上次婶儿和你说的那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东北懵了,啥事儿呢?
这一晃就隔了37年,自己怎么可能还记得清。
他摘下了棉帽子,一脸憨像挠了挠头:“一忙活就忘了,提醒一下!”
“这孩子,”张婶一脸嗔怪,“我外甥女,厂浴池的桂枝……”
周东北眨了眨大眼珠子,有点印象了!
李桂枝……
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干笑两声:“那个,张婶,我还不到20呢,太早了!”
“20还早?”张婶踮脚累了,隔着板杖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张叔和我结婚的时候才18,可不早了!”
“桂枝63年的,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我和你说……”
她还没说完,“咣当!”门开了,周东北的爷爷周国柱披着棉袄出来了。
“来了就吵吵饿,咋还不进屋?”
周国柱今年61岁,身材高大,须发花白,平时不苟言笑。
张婶有些怕老爷子,转身就往回走,不过嘴里还没忘了叮嘱一句,“东北,你琢磨琢磨,婶子等你信儿!”
“好嘞!”周东北笑呵呵答应了一声,随后看着爷爷,眼眶开始发红,鼻子一阵阵酸楚。
一晃这么多年没见,爷爷去世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啪!”
周国柱扬手就扇在了他脑袋上,“好个屁!长得像块砖头子似的,还想给我当孙媳妇?”
周东北正在感动呢,一巴掌把他整笑了。
“麻溜进屋,我给你逋勒点疙瘩汤!”说完,周国柱背着手就进了屋。
周东北揉了揉脑袋,跟在了后面。
那时候,家家户户格局都差不多,进门就是厨房,左右两口大锅,一口做饭,一口搽猪食。
再往里是餐桌,不过用的不多,大部分人家还是习惯用炕桌。
东西各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布局基本一样,靠南窗一铺大炕,炕梢放的是木质炕琴。
炕琴,是摆放在火炕上的衣柜,上面是柜门,下面是抽屉,里面放被褥以及一些家用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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