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校園瑪麗蘇女配怎麼辦》第五章 賭局
日子還是這樣慢慢走著,沈長清也逐漸適應 ,與其說是適應,倒不如說是習慣。
這個學校裡的生活對她來說實在算得上舒適 ,就連很多廚師也是外聘的,有專門的分區,中餐西餐,各個地方不同的小吃,應有盡有,校長美名其曰為了盡最大之力保障好後勤以慰學習之勞。
可是就算這樣,很多學生依舊嗤之以鼻。她在食堂的餐餘桶裡看到大量堆積如山的飯菜。
何嬌嬌安慰她,這些東西和每學期的學費相比實在是九牛一毛,沒什麼的。
沈長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習慣之後她也可以用平常心看待,包括一些莫名其妙的暗罵和嘲諷,都不重要。
月考之後沈長清提出和班主任餘琳換位置,她不想和盛時當同桌,邊上還附贈一個隨時隨地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危險人物衛初。
餘琳當然沒有意見,這段時間沈長清相比以前聽話了不少,她也免去不少麻煩。罵又罵不得,教育也教育不得,這群富家千金子弟發起瘋來學校裡的董事都不能怎麼辦,畢竟學校還得靠他們家長養。
於是沈長清被調去和一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坐,蘑菇頭,眼睛圓圓的,帶著副圓框眼鏡,沈長清偶然間看過她的名字,嶽峙,很鋒利的名字,和她這個人南轅北轍,她記得很清楚。
她看見自己的新同桌是沈長清,眼神瞬間帶了點驚恐。
沈長清安安穩穩地坐下來,沒有多說什麼。
下課盛時移到她座位上,質問她,“怎麼換位置?旁邊就是衛初,心情好了小爺我還可以幫你在衛初說幾句好話。”
沈長清還在訂正試卷上的錯題,頭也沒抬,“因為你很吵。”
坐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的嶽峙有點想笑,又立馬憋住。
“你他媽……”
盛時無語,悻悻地走回位置。
沈長清無奈,她很多年沒有做過卷子,這種類型的數學題她一知半解,數學老師也沒有細講,她求助似的看著嶽峙。
嶽峙被她這樣看的有點慌,她看過沈長清很久之前欺辱別人的樣子,也在朋友嘴裡見識過她的凌厲甚至是刻薄。
在沈長清說出那句話前,她都有點發懵。
“嶽峙,可以幫幫我講這題嗎?”
很軟的語氣,她鹿一樣清澈的眼睛看著她。
嶽峙點頭,“可以。”
她在紙上清楚地寫上解題步驟,一步一步的過程,毫無錯漏。甚至還用了另一種解法。
她把草稿本遞給沈長清,沈長清歪頭看她,露出一個笑,“真厲害,謝謝你。”
就算她不喜歡沈長清,也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是另外一種柔和的美,不施粉黛,頭髮被她低低地紮起來,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可以看清臉上細小的絨毛,她穿著夏天的校服,像一束清麗的百合花。
比學校很多濃妝豔抹變著花樣搗鼓服飾來上課的女孩子還要漂亮。
“不用謝。”
盛時氣呼呼回到座位上,衛初還在趴著,眼睛毫無目的盯著前方。
他朝衛初抱怨,“沈長清那女的鬼附身了吧,我告訴你她剛剛……”
話還沒有說完,衛初風一般衝出去。課桌椅被他帶倒,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盛時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一跳。
有人往後看,卻被盛時瞪回去,“有屁好看。”
上課鈴起。
衛初跑到四樓,扣響三班的門,老師還沒有來,他在裴書前位置站停,開口,“跟我出來。”
班裡的人靜靜的,在位置上幹著自己的事,眼神卻控制不住他們那裡看。
畢竟也沒有人敢招惹這位少爺,卻又忍不住好奇心。
“什麼事?”
衛初也不惱,依舊是剛剛的語氣,卻無故帶了點威脅,“那你準備讓我在你班裡說,嗯?”
“可以,你說,無所謂。”
她的眼神依舊停留在眼前的書本上,同桌戳戳她的手臂,她還是沒有抬起頭。
衛初終於控制不住脾氣,他拽住她的手腕,用了點力氣,幾乎是把她拖拽著往外帶。
在走廊盡頭的角落裡,裴書靠著牆,等著他說話。
她一隻手輕輕揉著手腕,那裡剛剛被他弄著,一圈都是紅的。
衛初注意到她這個動作,“活該。”
“是,我活該。請問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又是這樣。
面對他的時候永遠口齒伶俐,自帶譏諷。
“上次你說的賭局我陪你玩。”
裴書笑起來,“是嗎?那謝謝了。”
她轉身欲走卻被衛初拉住,“所以上次為什麼不求我幫你,你明明知道的。”
只要你求我,我會幫你的。
裴書微笑看著他,眼神卻是冷的,她逼近他,“知道什麼?我不知道,你不是也很熱衷於看我的熱鬧嗎?”
“還有,衛初,你自己說的,賭局生效。”
裴書跑進教室,留給他一個背影,她剛剛的聲音在衛初耳邊蕩起。
“所以衛初,我會贏的。”
衛初還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他才走到三樓教室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老師和同學都習以為常。
盛時望著他又重新趴在桌子上,問他,“火急火燎的幹嘛去了?”
衛初胳膊掩住頭,“別吵,他媽睡覺了。”
“艹”,盛時忍不住罵句髒話,“今天在你和沈長清這裡吃癟是吧。一個個的。”
盛時乾脆也把頭埋下去,趴了半天,突然覺得不對勁,“你不會去找裴書了吧?”
“自從上次這女的把你叫到天台上後,你就怪怪的,你們不會有什麼秘密吧。”
衛初動都沒動,不理他。
盛時扔了本書飛到他桌子上,“我知道你沒睡,裝丫呢。”
衛初的聲音透過衣服傳過來,悶悶的,有些小,盛時側過耳朵仔細聽,“話真多,能不能安生點。”
“……”
窗戶外面還有點蟬鳴聲,十月的天有些許悶熱和粘膩,夏天的餘溫像一層網一樣鑽進每個人的身體裡,教室裡的空調近乎不停運轉遞出冷氣。
餘琳身後跟著一個沉默的男孩。
穿著最簡單的白體恤,細竹一樣的身體被包裹在身體裡,手指骨節分明,青筋畢露,甚至可以看見青紫的血管,低垂著頭,看不清眉眼。
餘琳也有些無奈,都上一個月課了,還轉進來一個插班生,好死不死還轉到她班上,主任什麼也沒多說,囑咐她像對待學校幾個校董的子女一樣就好,或者乾脆視若無睹。
餘琳立馬就明白了,這人不是個好管教的。就算這樣,她第一眼還是被嚇到了,有些太過死寂的長相,眼睛裡藏著的光像稻田深處的泥沼,晦澀不明。
他一路隨著餘琳來到教室。
還是中午休息時間,沒有多少人。餘琳給他安排了一個稍微靠前的位置,少年卻沉默著,來到最後一排。
“我坐這。”
“也行。”那裡也是衛初和盛時的位置,她點頭,實在不行再換吧。
沈長清和何嬌嬌分開說拜拜,她看見一個男孩沉默著搬座椅走到最後面。
沈長清不明所以,準備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又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接。
那人預料不及地抬起頭來,是一雙極其陰鷙的眼,眼下角有一顆淡淡的紅痣,顯現出點病態般的蒼白。
整張臉都沒有什麼情緒,他靜靜看著沈長清,像暗夜裡蟄伏的蛇。
沈長清的腳步駐足在原地,這是個在小說裡沒有出現過的人,即使有,也應該是一筆帶過,很乖戾的長相,看人的時候像是在打量物品,眸子漆黑,霧一樣的戾氣沉在眼裡。
很冷,像不會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