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原神：塵世閒遊記》第4章 辭行
“小玉，是誰殺的你，指出來。”
季清歌的語氣永遠那麼平和而隨意，但現在卻讓人聽了汗毛直立，心沉谷底。
小玉雖然是厲鬼，但也被季清歌嚇傻，在她的認知裡，最強的人就是五張道符將她鎮壓一年的那個方士。
可季清歌現在這一手瞬息數百米與憑空生鋒刃的本事著實給她開了眼界，她傻了半天才回過神，趕忙去尋找讓她家破人亡之人。
她繞著這四百號人轉了一圈，找出了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四人，將他們帶到了季清歌面前。
他們早已被嚇得失禁，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您，求求您別殺我，我再也不殺人了，別殺我！”
季清歌笑吟吟望著他們，淡淡道：“當初那些被你們殺的無辜人，是不是也如這般向你們求饒？”
他們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面容呆滯，心如死灰。
“放心吧，我不殺你們。”
季清歌輕笑，隨意的話語頓時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他越過這幾人，望向了前面跪伏在地的四百多人，不由得輕嘆自語，
“強者向更強者揮刀，弱者向更弱者揮刀，當你以欺凌弱小為樂之時，自然也會有一天被更強者欺凌，去悔恨吧，用你們的命，贖罪。”
他心念一動，剎那間，森冷凌厲的鋒芒如同絞肉機般，驟然籠罩全場！
死亡在這一刻，降臨！
當刀光散去，這裡已如同地獄修羅場，到處都是殘肢斷體，讓人看了直欲作嘔。
全場只有他身後四人與少數幾個被鋒芒避過之人存活了下來。
他們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眼底盡是深不見底的恐懼，這一幕將永永遠遠刻印在他們的腦海裡，成為他們永遠的陰霾。
季清歌目光平靜，望向在鋒芒中存活的幾人，道：“你們走吧，我不殺你們。”
幾人愣了良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忽然眼中光芒大亮，也不管季清歌說的是真是假，頓時連滾帶爬哭喊著往外跑去。
沒一會兒，他們就已經跑遠，不見蹤影。
而季清歌身後幾人戰戰兢兢，目光畏懼在一人一鬼間遊移，似乎也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被放走。
季清歌放他們走的原因很簡單。
那幾人身上並未揹負人命，沒有怨氣纏身，還有得救。
其次就是今天這裡發生的情況必須要有人傳出，讓周圍的強盜土匪們都知道，達到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目的。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無形中可以制止很多悲劇的發生。
至於會不會因為那些人逃走之後洩露了消息而導致季清歌暴露在大眾視野之內，從而擾亂了他的清閒生活，這一點他早就考慮到了。
那些人逃走之後根本不會記得季清歌的模樣，甚至連是男是女，或者是不是人都記不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季清歌終於轉過頭，看向眼前這四人，他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殺。
“我答應了不殺你們，你們不必那麼怕我。”季清歌微微一笑，摺扇一揮，踏著悠閒的步伐越過他們向大門走去。
那四人如蒙大赦，全都鬆了一口氣，嘴裡一直大喊感謝不殺之恩等等。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背後忽然升起恐怖的陰風，他們頓時汗毛直豎！
他們好像忘了，在他們身後，可是還有一隻厲鬼的。
四人目露恐懼望向小玉，當看到小玉顯現出的臉時，他們眼裡的恐懼變成了深深的絕望……
“小玉，他們是你的了。”
季清歌走出寨門之後，身後的寨子裡才傳來淒厲的嘶喊。
季清歌一點也不擔心這些人會變成厲鬼，他下手極其狠辣，能弄死絕不弄殘，死在他手裡的生靈連靈魂都會被絞殺，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
至於那幾個人，小玉可不會放過他們的靈魂。
除了他們以外，應該還有一位方士，不過這些人身上並無方士殘留的氣息，想來他們當初也只是萍水相逢。
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此間事了，季清歌眨眼間就消失在此處，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而此時的胡桃正在山間路邊坐著扔石頭，臉上寫滿了複雜，直到一把扇子敲在她的腦袋上，她才哎喲一聲轉過頭來。
“哎？季大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小玉呢，她在哪兒呢？”
從季清歌離去到回來，這才半個時辰不到，胡桃左顧右盼，尋找著小玉的身影。
季清歌笑道：“別找了，我們去晚了一步，有人為她報了仇，現在她差不多已經在去往輪迴的路上了。”
“誒？是這樣嗎？”
胡桃歪了歪小腦袋，而後一臉失落，臉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季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季清歌問道。
“因為……因為……”
胡桃扔著石子，神情低落，道：“我沒有盡好我的職責，我辜負了爺爺的期待，爺爺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哦？是嗎？”
季清歌嘴角含笑，“我倒是認為，你的爺爺對你很滿意呢。”
“嗯？”
胡桃愣住了，抬頭望向季清歌。
“我認識的胡桃，自幼聰明伶俐，古靈精怪，腦子裡總有無數與世人相悖的奇思妙想，
且肩負重任，守護陰陽，小小年紀已然撐起了偌大家業，所做所思皆是為了兩界和睦，你的爺爺若不是對你很放心，怎會毫無遺憾地走呢。”
清風簌簌，吹動了兩人的衣袂。
良久，胡桃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後抱起季清歌的手臂，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活潑笑意再次浮上她的俏臉，
“季大哥。”
“嗯？”
“等你的大日子到了，我會為你辦一場最～最最最隆重的葬禮，讓你風風光光，毫無遺憾的走。”
季清歌：“……”
……
清晨，
一縷陽光破開長夜，又將黎明灑下人間。
季清歌打開了自家養生堂大門，“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呢。”
此時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一些商鋪也陸續開門，嶄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翻出靜神茶葉，伸手輕輕捏了一小撮放進茶壺，季清歌熟練沏起了茶，隨著茶香瀰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享受無比。
這世間最爽的事莫過於在陽光明媚的早晨品上一口靜神茶，當然，聞一聞也挺爽。
沏好茶後，他將之端到門口涼亭處坐下，悠閒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堂……堂主。”甜美輕柔的女音自不遠處響起。
“嗯。”
季清歌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就準備抿上一口。
“那個……我想和您說一件事。”
小曦站在季清歌面前，稚嫩的臉上帶著糾結，雙手食指在小腹處不斷糾纏。
季清歌放下了即將入口的茶水，抬頭望向小昭，“什麼事？”
她猶豫半天，忽然給季清歌深深鞠了一躬，道：“那個……感謝堂主這三年來的悉心栽培，小曦永遠不會忘記堂主的收留之情，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辭職？”
季清歌一聽他前面幾句話，就知道壞了，結果果然沒讓他失望，還真是辭職。
什麼事他都可以雲淡風輕，但唯獨這個事兒，可算是讓他震驚了好一會兒。
這代表什麼，代表他要自己一個人打理店鋪，一個人整理貨物，一個人記賬等等，什麼都要他一個人去做，那他清閒的日子豈不就沒了？？
季清歌顧不上手裡的靜神茶了，儘量讓自己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道：“你為什麼想要辭職呢？是因為工資不夠呢？我可以給你加，翻一倍夠不夠？”
“額……”
小曦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
“您是知道的，我一直以來都想成為一個優秀的學者，昨夜回家，正巧碰見了一名來自須彌的學術大師，
她對我很滿意，想要收我為徒，帶我去須彌進修，我覺得這就是一個機會，等我學成歸來，我要為璃月貢獻我的知識與力量。”
季清歌心下了然，她眼中的堅定不似作假，那是對夢想的渴望。
這三年來，季清歌教了他很多知識，給了她足夠多的摩拉，她工作之餘也在自己學習。
而如今，依靠在季清歌這裡得到的錢財與文學底子，她終於長出了足以承載夢想的雙翼，想要為之而奮鬥。
這是好事，對於有夢想且一直在付諸行動的人，季清歌怎能不允，只能無奈嘆息，
“我，準了。”
“誒？真的嗎！謝謝，謝謝堂主！！”
小曦開心得快要飛了起來，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她轉身就要往堂內走，而後就被季清歌叫住，
“從今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回去跟著你的師父學習吧，畢竟，夢想為大，我期待你學成歸來的那一天。”
小曦聞言，愣在原地，站在大堂內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想再上幾天班的。
這裡畢竟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感情已經無比深厚，雖說已經決定要走了，但不知為何，心裡竟有幾分不捨。
她駐足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轉身走向季清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這是我這三年來所有的工作經驗與技巧，大堂內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也都記錄有，若是您再招了新員工，這個可以給他看，可以給您減輕很多麻煩。”
季清歌接過，厚厚的本子已經有些老舊，但並不算褶皺，看得出來她保管得很好。
“堂主，那我就告辭了，等我學成歸來，我會第一時間來看望您的！”
小曦說著，眼裡有淚花在閃動，說罷，她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這才毅然離去。
見她如此，季清歌搖頭失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信封，上面刻著奇怪的紋路，
“小曦，你等一下，帶上這個，既然你是要去須彌，恰好我這裡有一封教令院舉薦信，相信會讓你方便許多。”
……
伴著初升的朝陽，懷揣著夢想的女孩兒已然踏上了通往夢想之路。
沒有人知道她是否能成功，這段路程必然是坎坷的，遍佈荊棘，無數人都栽倒在通往夢想的路上。
但這，恰恰也是夢想的魅力，希望每個人都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唉～又得招人咯～”
季清歌端起手中已有些許涼的靜神茶，淺嘗一口，不知為何，手中讓人沉醉不已的靜神茶居然也有了一絲苦澀。
“今日的茶，略微有些落寞，甚是有趣。”
鍾離不知何時坐在了對面，自顧自品起了茶，神情淡然，就好像這裡是他自己家一樣。
他總是神出鬼沒，出現在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