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为后》第9章 嫁妆被偷
顿时,段姑姑的瞳孔紧紧一缩,一张和善的圆脸变得雪白如纸。
她知道此事不能声张,咬了一下舌尖,灵台才恢复了清明。
段姑姑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地问:“哪个天杀的下了这样的毒手,娘子日后可要怎么办啊!”
段姑姑霎时间心痛如绞,恨不得以身相替。
“姑姑,您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崔朝夕怕将段姑姑心疼出个好歹来,三言两语地交代了一番事情的经过,柔声说道:“我自己就是医者,这点小伤根本难不倒我,必要的时机,我会恢复容颜的。”
段姑姑不像丹朱那样好糊弄。
“娘子,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崔朝夕垂下了眼睫。
段姑姑是将她从小带到大的,虽然两个人隔了七年的时光,她的小心思却瞒不过段姑姑。
“姑姑,魏柏年不是良配。他和崔洛洛早就有了首尾。此次父亲和魏柏年一起去江南平叛,崔洛洛扮作父亲身边的小厮,日夜相对,您觉得……日后我若是嫁进了齐王府,可有立锥之地?”
“下贱东西!和她那个没有脸皮的娘一样。”
段姑姑如何会不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惊怒之下,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看住那对母女,竟让他们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弄鬼……”
崔朝夕一把抓住段姑姑的手,阻止她继续自残。
“姑姑不必自责,这世上多得是以有心算无心。您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啊,提早识破了魏柏年的真面目。”
崔朝夕根本没将魏柏年放在心上。
魏柏年就算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又如何,想到书中的结局,崔朝夕冷笑了一声,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也只有崔洛洛会当宝。
“姑姑,以后您可不许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在我心里,一百个魏柏年也比不上您。”
段姑姑最怕崔朝夕想不开。毕竟,魏柏年在京城的勋贵子弟之中,可是一等一的才俊。
可娘子还有心情来安慰自己,这让段姑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崔朝夕更加心疼。
自从国公爷战死,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苦撑了半年,也跟着去了。崔国公这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难得娘子没有愤世嫉俗,还是如从前一样懂事、通透。
段姑姑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抚着崔朝夕的发丝,一脸的爱怜之色:“齐王世子有眼无珠,我家娘子才貌双全,日后定会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崔朝夕故作羞涩地笑了笑。
她这辈子就没有打算嫁人。
……
慈安院里,林秀曼派出去的下人已经打听出了前因后果。
待听到崔朝夕竟敢攀咬皇后娘娘,崔老夫人眼前一黑,恨不得将崔朝夕给生撕了。
“她怎么敢!这个孽障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这是要把天捅破啊!她怎么敢!”
“母亲,朝夕此举不仅得罪了皇后和裕国公府,只怕陛下也会对崔家生出芥蒂,当务之急,也只能靠贤妃娘娘帮崔家美言了。”
“曼娘,你说得不错,洛洛远在江南,这件事还要靠你出马。你明天就往宫里递牌子。”
林秀曼和徐贤妃的母亲是两姨姐妹,按照辈分,徐贤妃还要称林秀曼一声表姨。
因着这层关系,林秀曼在贤妃面前格外有体面。
“母亲您放心,只是……”
林秀曼顿了顿,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虽说我是贤妃娘娘的表姨,看了求人办事,总不好空手进宫,您看,是不是要开了库房……”
“顾明月的嫁妆里有一对赤金点翠的红宝石鸾凤钗,一支你不是给了洛洛吗?剩下一支,便献给贤妃娘娘。”
林秀曼心里一个“咯噔”。
顾明月是夔国公唯一的嫡女,当年出嫁十里红妆,陪嫁之丰厚至今还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
顾明月一死,林秀曼便打起了顾明月嫁妆的主意。她以为自己暗中做的那些手脚无人知晓,没想到姑母却都看在了眼里。
想到这里,林秀曼立刻跪在了地上:“母亲,儿媳有罪,不该朝着顾姐姐的嫁妆伸手……”
“曼娘,我是没想到,你会连我这个亲姑母也瞒着,今日我看在琅儿的份上不予追究。只是你记得,洛洛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国公府的一切都是琅儿的。”
崔老夫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等林秀曼跪够了一炷香才让她起来。
这婆媳两个还不知道,慈安院里前脚发生的一幕后脚便传到了段姑姑的耳朵。
“殿下,奴婢没想到林秀曼的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朝着夫人的嫁妆伸手,还敢送进宫。”
崔朝夕得了公主的封号,刚往院子里洒了一箩筐的铜钱,段姑姑也跟着改了口。
“姑姑莫急,你且看着,等到花朝节,我会让贤妃尝到颜面扫地的滋味。”
林家那对姑侄自作聪明,殊不知整个国公府,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段姑姑的眼睛。
除了那对赤金点翠镶红宝石鸾鸟钗,林秀曼还送了她的兄长一幅前朝名家闫希文的仕女图,用来帮兄长活动官位。另外还有一箱金锭,整整一千两,都被林秀曼私下拿去放了印子钱。
林秀曼最开始行事还是十分谨慎的,是崔朝夕故意将林秀曼的胃口一点点养大,终于等到了她的自取灭亡。
“殿下您心里有数就好。”段姑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殿下一人孤身在外,委屈您了。”
“姑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连同母亲所受的委屈,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想起先夫人,段姑姑一阵心酸。
她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泪,做出了一副笑脸:“陛下有没有给您赐下公主府?”
闻言,崔朝夕的心情有些复杂:“陛下将从前的夔国公府赐给了我。”
外祖父和舅父当年战死沙场,顾家后继无人,先皇便将夔国公府收了回来,如今,竟然又回到了她手中。
那座府邸,曾经承载了她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段姑姑愣住。国公府的规制和公主府的相差巨大,皇帝的用意让人不得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