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情缘》第8章 和我回家
翻过两座小山丘,就可以一睹南海小学的全貌。
小学并不大,只有一些基础设施,两幢小平房,一个升旗台,还有一个操场,其余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
小时候,我们从来都不觉得它有多简陋,上课我们所有学生挤在一间教室,听着讲台上的老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四书五经、三从四德,我们一点都生不出厌学的心思,因为根本没人听他讲课……
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去学校,因为在那里我并不孤独,有阿泰陪我插科打诨,凌雪也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不时跑到黎叔的菜园里偷吃新鲜的菜蔬,不时又摸去偷尝老邓头珍藏的老酒……
我俨然一副盖世小霸王的模样,岛上的叔叔婶婶对我咬牙切齿,可气的是我生来就讨爷爷奶奶们欢喜,他们对我格外宠溺,叔叔婶婶也对我无计可施。
真好啊!那时候真好啊!那时年少,年岁还轻,时光未老,理想还在,故人还在……
往事不可追,从回忆中脱离,爬上小山丘,映入眼帘的一番景象,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俯视下去,望见那些个顽皮捣蛋的小王八蛋,没在读书写字,一个个手里标配一把水枪,更有甚者直接拿着瓜瓢泼水!
我瞬间火冒三丈,老虎不在山,一个个都翻了天啦,我提着仅剩一只的右手,誓要扒下他们的裤子,在他们的滑嫩的小屁屁上留下我为人师长的尊严。
但是,眼见他们那副无忧无虑又憨态可掬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就软下来,现在的他们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样美丽的时光一旦溜走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随即打算坐下,一边看着孩子们嬉戏,一边缅怀我逝去的青春。
然而,在一群玩疯的孩子中间,我看到了一道不和谐的倩影。
MD!这不是姜云那丫头嘛!
不和谐嘛,其实也蛮和谐,毕竟姜云的心理年龄和他们差不多。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姜云,她与孩子们一样,也拿着一把水枪,而且她的水枪明显是大一号的。
目视眼前一番风景,我很欣慰,我的脸上洋溢许久未曾有过的真心的笑容。
我背手大步流星走到他们身边,忽然有一个孩子高呼“楚江哥哥回来了”,所以孩子都停止了“战斗”,立马化敌为友,并且同仇敌忾地齐刷刷地冲我袭来。
调皮的男孩直接翻上我的脊背,双手勒住我的脖子;女孩们则是抱住我的大腿,生怕我会跑掉;剩下一些孩子见我身上实在没地方给他们使劲,拿起水枪就往我两腿之间的部位滋水,得逞之后嘴上还不依不饶,“哦哦,楚江哥哥尿裤子喽!”
我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跪地求饶,然后在一旁笑脸盈盈的姜云也走了过来。
“大明星,你来救我了。”我如释重负,对她笑道。
姜云皱了皱眉,好似不太满意我的称呼,又歪了歪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随后她突然从背后拿出那把大号水枪,直冲我的俊脸一顿猛滋!
我被他们彻底打败了,躺在地上任由他们蹂躏。
“放开他!!”一个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还奶声奶气的。
凌小千一脸怒气腾腾,小路小跑到我身边,恶狠狠地扒拉开我身上的孩子们,尤其是女孩。
此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小男孩对凌小千嗤之以鼻,霸道地推开了小千。
怎料凌小千压根儿不怵他,嘴里喊了一声“嘎唔”,铁齿铜牙就咬在了那个男孩手上。
“啊啊啊!痛死我了,凌小千你属狗的呀!”男孩吃痛,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可倔强的小千就是死不松口。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啊!”我见状二话不说,便去掰开她的小嘴,劝她嘴下留情!
“快把嘴松开,哥哥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小千嘴里叽里咕噜,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啊,你说什么!”
“不要!”
我这才听清,她说“不要”!
嗯?我没听错吧?这丫头出了名的嗜糖如命,现在竟然和我说不要!平常她闹别扭,如果一颗棒棒糖解决不了,那就两颗!别提多听话啦!
“那你要什么嘛!”我无计可施。
“我…#…¥…@”我继续表示无能为力。
“我要你和我回家!”
小千奶声奶气的声音无比坚定与倔强,此时我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
他想让我和她回家…回家?我还有家吗?又回哪去呢?
“凌小千,松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混乱的局面中响起,却清晰可闻,又清冷庄严。
“可是,姐姐!”
“松口!”
凌雪的声音不容置疑,话音刚落还一拳打到我的鼻梁,眼神如刀一直盯着小千。
“楚江!你没事吧。”
姜云见我鼻血横流,扶起我的脸颊,满是担忧。
我说了句没事,然后看到小千迫于姐姐的淫威,极不情愿地松了口。
见状,我立马上前想要检查一下壮壮(男孩)的伤势。可是,凌雪嫌弃地将我推开,半蹲下来,简单帮壮壮处理了一下伤口。
凌雪好像还在气头上,救死扶伤是她的老本行,我也不用瞎操这个心,在一旁默默看着。
期间,我问了姜云怎么会在这,她告诉我,自己等了半天也没见我去找她,手机也打不通,她怕我又抛下她,就去客栈楼下问老邓头哪里能找到我,老邓头神神叨叨的,就说让她去海岛最南边的小学。
我也没向她解释太多,骗她说自己睡过了头,她也没质疑我。
学校里有备用的急救箱,就是以备不时之需。不愧是专业的,凌雪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全程行云流水,不一会儿消毒、上药、包扎统统齐活。
眼见自己的手臂被裹成猪头的壮壮,方才逐渐平息的哭泣,又去而复回。
“不许哭!”凌雪喝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
壮壮很惧怕凌雪,想哭却又不敢哭,只好默默一顿一顿的抽噎。
“凌小千,过来!”凌雪再次出言,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骤降,令人不寒而栗。
小千咬牙“哼”了一声,没有忤逆姐姐的命令,只是时不时向我投出求救的目光。
我视若无睹。
对不起,小千!我救不了你,哥哥现在自身难保啦,你姐姐怕是没个三五天不会消气的。
“和壮壮道歉!”
“我不!”小千的回答铿锵有力。
“好,今天不准吃晚饭,外加扣除一个月的棒棒糖。”
小千又一次可怜巴巴的望向我,我欲言又止,对她摆了摆手。
放弃吧,小千,你斗不过你姐姐的!
“对…对对不起!”小千咬牙切齿地道了歉,然后还死死瞪了壮壮一眼。
此时的壮壮才知道自己惹错了人,之前楚江还在的时候,还能镇住这丫头,现在没了约束,凌小千这小丫头彻底放飞自我啦!
凌雪见小千低了头,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一脸营业式的假笑,对壮壮说道:“壮壮啊,你看小千都道歉了,你是不是应该原谅她呢。”
顿了顿,她揉揉壮壮胖嘟嘟的小脸,又说道:“小千咬了你,她也和你道歉了,你们就算是扯平了,对不对?所以回家妈妈问起来你知道怎么说吗?”
凌雪的表情越来越冷,我佩服的是她的笑容依旧,这算什么?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壮壮啊,你要是受了威胁,你就眨眨眼。
“嗯嗯,凌雪姐姐,我…我知道了。”
壮壮对这姐妹俩都怕得要死,之后的日子里遇见二人他都是绕道走的……
凌雪“宠溺”地揉揉壮壮的脑袋,说了句“真乖”,然后面无表情的表情的转向小千,说:“走,回家。”
她拉起小千的手就往外走去,小千倔强地挣脱出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楚江,回家!”
还没等我开口,凌雪便拦腰抱起小千,只留下一句:“以后就当他死了,别老念叨他,烦死啦!”
然后她又朝姜云说“记得来我家玩哦”,随后就带小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