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扮演腕豪,蓄意轰拳!》第6章 一出好戏
清晨初阳,光芒万丈,从东山起兮,挥洒遍地。
太安城唐家,满园白绫,披麻戴孝者繁多,唯有一白面少年,眉宇间深幽痛绝,跪地不起。
此时已经是唐家血案发生的第二天,来唐家看望之人,多数是唐家旁系血亲,还有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远房表亲,全都来唐府吊唁前人。
唐家远房表亲莅临现场,对陈怀嘘寒问暖,语气颇为感慨!
“哎,唐家一夜衰败,可怜你这赘婿生而悲惨!”
“是啊,这小小少年,又如何能承担得起唐家扛鼎,不如这般,我等经验丰富,为你统筹如何?”
陈怀一笑了之:“不必,我自能应付。”
来者面色惨淡,口中哭声凄惨,对死去的唐家家主唐少天表达着情深意重,虽说是为了吊唁唐家去世众人能得以安息,但谁人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全是为了唐家基业而来!
唐家,作为太安城四大家族之一,家大业大,家财万贯,现如今唐少天身死,唐家基业空置正处在无人把守的阶段,此时若能趟一趟浑水,捞一杯羹,岂不美哉!
他们这些小算盘,可能旁人看的浑浊不清,但在陈怀慧眼之中,此种行径犹如小孩子过家家,陈怀都不屑与其争斗!
也有人在言语之间偶然问起唐家家产该如何处置,却被陈怀三两句敷衍过去。
“唐家家产是我自家的事,跟你们这群人有何干系?”
众人听罢面色一沉,不由冷笑。
其中一位中年女子怒色中起:“你这唐家赘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我们这般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按辈分,我可是你姑姑呢!目无尊长的小子,我看你是欠收拾!”
“就是”,一旁锦衣玉食,宽敞锦袍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面横肉,冷声道:“你这外甥就是如此不懂事理,算了,屁大点孩子,我也不跟你计较,赶紧把唐家地契房产基业统统交出来吧,我们照看的周全,免得全被你这毛头小子败光!”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一旁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瘦削男人举头答应。
一旁灰色布袍的中年男人搭声道:“我看也是,唐家的事情,必然是姓唐的说了算,他一个姓陈的,说话有个屁用!”
众多亲属冷眼旁观,笑容中满布不屑和嘲讽,面对唐家最为底下的赘婿陈怀,他们可以随意拿捏,践踏,糟践!
他要是敢反抗,众人群起而攻之,一个毛头小子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他要是不反抗!呵呵,这唐家百年基业,见者有份!
陈怀冷眼瞧着众人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各有算盘。
他真想现在就动手,将他们的脑袋一一拧下!
然而,他不能。
现如今他处在唐家凶案的漩涡之中,还未脱身。
更何况,此时唐家四周满是府衙眼线,密不透风,现在动手,反而落下破绽,项上人头无都法保全,更何况有以后前途!
他只能忍,或者用行动打他们的脸!
我堂堂穿越之人,岂能被尔等凡夫俗子困兽其中!
既然你们如此执着,那我就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陈怀伸手在火盆中丢下纸钱,看着火苗茁壮燃烧,形成熊熊烈火!
他缓缓起身,嘴角露出弯月冷笑,悠悠道:“既然你们想要唐家家产,那我就给你们…我就怕,你们拿不稳啊!”
众人听闻陈怀口中让步,顿时喜上眉梢,心神一震,脑海中已经构思出日后飞黄腾达,宏伟壮观的伟大宏图!
有数不清的金钱财宝,房屋田地,享不清的荣华富贵,官运亨通,皆在这此处!
但细细一想,又怕这陈怀另有图谋,喜悦之情只好缓和几分,不显面上。
自称陈怀姑姑的中年女子首当其冲,面色一改蛇蝎面貌,笑意融融:“外甥,你说真的?”
“绝不虚言!”
众人望着陈怀义正词严,心中激动之情如滔滔江水泛滥决堤,脸颊上犹如涂抹五光十色的胭脂水粉,越发红光满面。
就在众人举手投足之间满心欢喜,庆祝自己苦尽甘来之时,陈怀却泼了一盆冷水。
他冷幽幽道:“别太着急庆祝,还有一堆事情要跟各位讲清楚才行!”
“我的好外甥,有话你就直说!”
“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拘谨!”
“嗯嗯,所言极是,正好把家产如何处置安排与我等交代交代,好让我们安心!”
“对对对,这是紧要事情!”
众人话语纷纷,都为唐家基业所眼红,生怕偌大个蛋糕没有自己的那一份!
陈怀看着众人严阵以待,翘首以盼,低声道:“唐家产业我都可以给你们,但是…”
“但是什么?”灰色布袍的中年男人追问道。
陈怀望着一双双紧紧注目的双眼,道:“唐家的债务,也要你们平摊才行!”
众人长舒一口浊气,还以为天大的麻烦呢,却不料这般事情,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众人脸上紧凑的眉头霎那松懈,脸若桃花相映红。
“这都是小事,大侄子,分家产吧!”
“对对对,大外甥,分家产吧!”
众人面色急促,对陈怀步步紧逼,唯有陈怀淡定自若:“先说说唐家产业,有布匹绸缎生意,有码头运输产业,有农林耕种…”
陈怀口舌干燥,却还未念完唐家产业链,众人眼中早已欲火难消,观望着陈怀手中捏住的房屋地契,产业契约,恨不得现在就一把夺来!
这可都是来钱的渠道啊,任意一种,都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
陈怀念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草草收尾,众人争先恐后催促陈怀分典家产!
结果,却遭到陈怀厉声呵斥:“稍安勿躁!家产说完了,咱们说说唐家的债务,要分产业,自然要分债务,不然甜头被尔等分走,那债务我一人承担,岂不是自讨苦吃!”
众人频频点头,催促二三:“贤侄,您讲吧,我等洗耳恭听!”
他们急不可耐,心想,唐家蒸蒸日上,就算有债款,不过寥寥草草几笔而已,却又能到何种境地!
带着好奇,众人听候陈怀口中娓娓道来:“我所说债务为唐家十年之内期限债款,其余潦草欠款,不予多谈,至于可信程度嘛,来人,请恭叔作证!”
此话一出,陈怀身后两位新聘请的仆人匆忙跑出灵棚,将年老体衰,耄耋之年的林恭请入灵棚!
此人面色蜡黄,胡须潦草,唯有双眼精湛的微光,足以说明此人为活物!
林恭拄着拐棍慢悠悠而来,众人见林恭走来,无不拜礼!
这可是跟随唐少天爷孙三代的人物,可谓是唐家的奠基人!
他的地位象征,无人可以撼动!
恭叔对着众人频频点头,而后面对陈怀时,露出一抹无穷无尽的杀意,随着陈怀搀扶着他,林恭也渐渐平复心态,坐在搬来的太师椅上,聆听教诲。
陈怀清了清嗓子,朗声念叨:“天宝十一年一月初三,唐家欠董家商铺三千两,一月初六,唐家欠刘家漕运三万两,一月初七,唐家欠丝绸商三十万两…”
众人听完第一年的债务时,已然头皮发麻,脸色铁青!
万万没想到,如此昌盛的唐家,竟然负债累累,俨然成了太安城首负!
一笔笔累积而成的债款犹如一座五行山,让这等贪婪嗜血的猴子,尝到了恐怖的压力!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疑难,听着陈怀口中触目惊心的数字,第一年竟然债款高达三千万两白银!
这等恐怖如斯的数字,放在众人还算富饶的家庭之中!
也算是天文数字,众人惊愕,惊叹,不知所措!
第二年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唐家此时如同风中残灯,众人望而却步,眼神从憧憬变为厌恶,只用了一刻钟时间!
第三年还没读完,却有人已经抱头鼠窜,面色狰狞,数十人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看着陈怀,眼神中却有一抹逃避之感!
陈怀清了清喉咙,正要字正腔圆朗读第四年账本时,却被辈分较大的灰袍老者叫住:
“外甥啊,如果我等平分这些债务,每家多少啊?”
陈怀深吸一口气,面色祥和,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一旁人答复。
陈怀淡淡摇头:“不是!”
“一千万?”有人应声道。
“不是!”
听到陈怀冷声否定,众人不由狂吞唾沫,脸色早已经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陈怀冷笑道:“每人一年还一千万两白银!”
“啊,什么!”中年女人脸色惊恐,脸色霎时间惨白如雪!
“一人一年还一千万?这不是要了我等老命嘛!”
“这账本绝对有问题,不可能是真的!”
“对,账本有问题!”
众人口诛笔伐,口中大行其道,对账本提出了质疑。
忽地,陈怀扭转过头,眼神冷涩盯着林恭,暗藏深意!
砰!
坐在椅子上的林恭冷眼相望,虽年老体衰,身体依旧健朗,手中拐杖犹如惊雷在地面上炸响,只见地面碎裂成渣,化为齑粉。
众人闻声侧目而视,却见老者面色严峻,冷笑不已!
“这就是唐家真正的账本,千真万确!”
林恭声音爽朗,语气义正言辞,众人看着德高望重的恭叔神色端正,众人心中对于富饶的幻想顿时化为泡影!
“什么!这是真的!”
“这等债务,换来一个产业,简直就是赔本买卖!”
“这不能要啊,以后倾家荡产岂不是糟了!”
“对,不能要!”
陈怀看着众人脸色黯然,都有拒绝之意,心中暗笑道:“呵呵,不承担风险,就想有回报?哪有这等好事,真是一群鼠辈!”
陈怀环视一周,道:“还有人要争唐家财产吗?”
此话犹如定海神针,将众人心神牢牢捆住,众人面色吃紧,纷纷摇头退却!
陈怀眼神镇定,冷声道:“那好,这唐家以后,就是我的了!”
众人此时暗自偷笑,笑这陈怀真不知死活,简直愚昧无知,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面对如此竟然债款,他也迟早是一个死字!
“这家伙就是个傻子!”
“我觉得也是,脑袋绝对有病!”
“赶紧走吧,我要跟他断绝亲戚关系,以免以后朝我借钱,岂不是晦气!”
“说得对,咱们一起!”
众人一时间如林中鸟兽散,一人辞行,数十人跟随左右,出了唐家大门!
陈怀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悠哉漫步到林恭的身边,帮他拍了拍被弄脏的衣衫,附在林恭耳畔道:“放心,我是个守信用的人,你帮我做的事情完美完成,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哈哈哈…”
林恭脸色暗沉,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烧,在膨胀,最后被陈怀的冷笑声死死压制,不敢有半点怨言!
他怒目瞪着陈怀,但此时的他,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头刚刚睡醒的雄狮,他抬起头在俯瞰整个太安城,甚至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