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予你，指尖微茫》第五章，警察局
第二天，贺止和乔微茫就回去了。
两个人之间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氛围，每次两人一见面，就有一种尴尬但却都不想分开的感觉。
这种氛围，持续到了十一月的晚上。
这一天，乔微茫出去挑礼物，离着过年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乔微茫已经开始着手新年礼物的事情。
没办法，谁让乔微茫弟弟妹妹多呢。
她的爷爷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生了乔微茫，老二有三个小孩，老三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生了一对龙凤胎，而乔微茫，就是这八个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
所以，每次回老家，乔微茫都要面对七个比她小五到十一岁不等的小萝卜头。
所以，礼物是不能少滴。
另外，乔微茫能感受到她和贺止之间的气氛，她想了想，决定顺便给贺止也买个礼物。
“对，就是顺便。”乔微茫的眼睛落在了旁边的架子上，那里，有一对袖扣。
是一对正方形的袖扣，里面是由浅到深的蓝色不整齐地排列着，最大的部分是水蓝色的，外面是一圈银白色的装饰，上面雕刻着浅色花纹。
乔微茫莫名觉得，这对袖扣，很适合贺止。
“好吧，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来给贺止买礼物哄他的。
乔微茫自言自语道。
谁让贺止长那么好看，看得她都上头了。
乔微茫把那对袖扣拿了下来。
贺止应该会喜欢的吧？
乔微茫满心欢喜的希望贺止看到这对袖扣以后能够笑一下，她真的很想看到贺止笑，但是贺止也是真得不爱笑。
月上柳梢，乔微茫走出了店门，她突然接到了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乔微茫女士吗？”
“是的，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贺止先生。”
“我认识。”乔微茫捏了捏耳朵。
“是这样的，贺止在工作期间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现在正在公安局，我们查了他的通讯录，发现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过来一趟？”
贺止打人了。
乔微茫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贺止从来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除非别人真得惹到了他，要不然在平常，贺止的脾气真得很温和，虽然有一点暴躁，有一点高冷，有一点不爱说话吧。
乔微茫从来没想过，贺止是坐了牢出来的，他一定有那种劣根性，肯定有暴力倾向，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去坐牢。
乔微茫自始至终，从贺止把她送到医院的那一天开始，贺止在乔微茫这里，从来不是什么罪犯。
乔微茫到达公安局的时候，警察把她带进去，贺止就坐在那里，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到她。
他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就那么坐着，但乔微茫就觉得，他好像…·很伤心。
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弃了一样，没有人爱他。
乔微茫好想去抱一下贺止。
她跑到贺止面前，蹲下，
“贺止，我来了，你别怕。”
贺止听到了乔微茫的声音，他抬头，与乔微茫的视线相对，她的眼睛明亮温柔，仰头看着贺止，嘴角噙着笑意。
贺止神色动了动，刚才雕塑一样的男人好像有了灵魂。
但却最终归于沉寂。
乔微茫站起来，对面站成一排的三人，每个人的嘴角都有一块淤青，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
三个人看着她，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艳。他们没想到来的人竟然这么漂亮。
乔微茫才发现贺止的脸上也有一些红痕，身上的衣服也都脏了。
“咳咳，既然来了，乔微茫，签一下字吧。”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警官，其中的女警官咳嗽了一声，把面前的文件给乔微茫。
“她不签。”乔微茫接过去，手上的文件突然被贺止拽走，他抬头，看着他们。“她不签，我没有错。”
“呸，贺止，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你说没犯错就没犯错，证据都摆在那儿了，果然，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对面站在中间的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说，他看着贺止.一脸得意的样子。
贺止盯着他，那眼神，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怀疑贺止想要杀了他。
“贺止先生，请你不要打扰办案。”对面的男警官皱了皱眉，说。
他把另一份同样的文件给了乔微茫。贺止看着乔微茫翻了翻文件，皱眉拿起笔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没有人相信他，他们在看到他档案上的有期徒刑五年的那一栏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归为犯人了。
无论他做没做，在他们眼中，就是有罪。
甚至，在审案的时候，两名警官就只看完了他的档案，再结合那三个人说的话，就判定是他先动的手。
他们从心底里，认为他是恶人。
从来没有给过他辩论的机会。
一开始，就给他判了死刑。
就在贺止以为乔微茫会签字的时候，乔微茫停了下来，她把笔轻放到桌子上，笑容温柔。
“我不签。”不理会那些人错愕的表情。
“证据不足，无法确定是谁先动的手，所以，我不签。”
“他就是一个杀人犯，不是他动的手是谁动的手。”那站着的三个人的右边那一个矮个子说道，是一口方言。
女警官虽然不赞同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但也只是觉得他说话说的太直白了。
“是这样的乔女士，我们是有人证的，而且贺止已经承认了是他先动手的。”
“我没承认。”贺止出声，他看着男警官的眼睛里充满黑暗。
“乔微茫，我没承认。”
“嗯，我相信你。”乔微茫笑道，看着贺止，温柔而坚定。
贺止心里仿佛被一只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
这是第一个，有人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当他们因为他的经历或是恐惧或是厌恶的时候，只有她相信他。
但，他这样的人·…··
贺止苦笑了下，原本跳的很快的心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
贺止这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真实而绝望的感受。
原来，人真的是会被歧视的。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啊？
“现在只有他们的一面之词，贺止根本就没有承认，我要物证。”
“可是，修车站没有监控，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旁边没有来往的人。”女警察为难地说，
其实，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就这么草率地确定了先动手的是贺止的另一个原因。
“我记得修车站的旁边有一家商店，店主刚刚安了远程监控，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我相信，加油站也是能看到的。”乔微茫说道，看着那些人的眼睛。
“现在，你们可以去搜集物证了嘛？”
——
等到最后结果出来，已经半夜三更了。两人走出警察局，一个老年警察亲自送他们出来。
“实在是抱歉啊，他们两个人是新来的，经验不足，太武断了，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
调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程锦是无辜的，是那三个人先动的手。
他们被判了拘留一个星期，罚款五百。“没关系。”贺止说道。
他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警官，你也回去吧，太晚了。”乔微茫说了一句，便跟上了贺止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