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舌尖上的甜腻》第3章 冷锅串串和搬家
第3章 冷锅串串和搬家
林家妃如意吃到心心念念的糯米鸡。
“希晨姐，不愧是知名美食博主哦，味道真好！”她嘴里吃着糯米鸡，对着叶希晨竖起一个大拇指。
叶希晨总是被林家妃夸，外人会以为是员工讨好老板，拍马屁。实际上，叶希晨真的值得被夸奖，因为她做的美食真的堪比米其林五星级大厨，不一样的是，叶希晨做的都是普通的家乡小吃。
叶希晨在家里排行老三，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家里有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最大。90年代的计划生育是很严格的，因此最小的叶希晨就被送去了江南的外公家。外公祖籍是广东的，因为上世纪的时候广东经济萧条，就跟着叶希晨的曾外祖父到了江南。
叶希晨有个小舅舅，小舅舅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外公很喜欢她这个小外甥女。
外公是个大厨，不是什么大酒店的大厨，刚开始是自己摆地摊，在大学门口卖一卖小吃，随着经济的发展，他也开了自己的小店，在叶希晨18岁那一年，外公已经开了三家连锁餐馆。叶希晨的厨艺也是跟着外公学来的。当时外婆还说小叶希晨最深得二老欢心，要给她继承自己的事业。
小舅舅开始一心想着自己做房地产创业，后来也因为外公的突然离世，无奈接手了三家餐馆，外婆也在外公去世后半年郁郁而终。
这么些年，小舅舅是可以把餐馆开到羊城的，因为外公的遗愿是：不上市，不扩大，不在饮食界出风头，也就放弃了继续扩大的想法。
叶希晨一直生长在江南一带的古镇上，这次毕业在羊城创业，她就是想要找一个和江南一样的古镇，选址就是现在的沙湾小镇。
程廷普提着一篮子糯米鸡穿梭在古镇的小巷子里，他的老家就是在小镇上。父亲是普通的生意人，他的哥哥程廷琛跟着父亲做建筑工程生意，程廷普就随心所欲的自己创业，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父母想住在老宅子里，他和哥哥也不阻拦，他们隔三差五会回来居住几天。
他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看着自己手中的篮子笑了一下，大喊到：“妈，我回来了。”
把糯米鸡放到餐厅，再走到客厅，看到生闷气的母亲，心里有些好笑。
“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呢，我差点叫李嫂出去寻你了。沈筱兰的声音很好听，现在她有些赌气，脸上没有笑容。
“不至于，我去给您买东西了啊！”程廷普递上手中的青花瓷碟子。
沈筱兰接过袋子，打开碟子仔细瞧了一下，很是满意，“还有呢？”
“妈妈，这里是羊城，我去哪里给您买油炸糯米鸡啊？”他有些好气又好笑。
“那你就不会……”
沈筱兰话音还没落下，李嫂提着那一篮子糯米鸡出来。
“太太，这是您今天做的么？”
程廷普还想看一下没有买到油炸糯米鸡母亲会怎么对他呢，现在被李嫂搅和了。
沈筱兰转身看过去，“这不是‘希希亲晨’做的油炸糯米鸡吗？”
语气中和肢体都透露着开心。
“你不是说买不到吗？”沈筱兰质问儿子。
“这不是买的，也确实买不到啊！”程廷普很无奈。
“那你从哪里拿来的？”
程廷普想到叶希晨不愿意透露自己的长相和地址，就找个借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希晨还在找居住的房子，小店后面也很好，始终不能长久居住，哪天朋友来了都没有地方招待。
就在她一直翻看招租信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人的名字，她长呼一口气，摆正了身子。
“希晨，我帮你找到房子了，离你的小店不远，步行就能到，是你要的小独栋，不过不是四合院。”
“真的吗？青柠。”可以听出叶希晨好像完成了租房子的喜悦。
乔青柠是叶希晨考研时候的同学，她家原本就是小镇附近的，她的大部分朋友也是小镇里的，不过，近几年都陆续搬走了。
“嗯，那是我朋友的家，他现在在市区买房子了，磨破嘴皮子才请了他父母过去城里住，现在房子可以便宜出租。”乔青柠也替她高兴，好不容易可以找到一个应该适合的房子。
“那我要怎么联系？”叶希晨迫不及待想要马上签约。
“我把他电话给你，你们自己聊。”
叶希晨记下电话后直接就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双方知根知底，叶希晨很快就看到了房子，交了定金。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她一夜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房子里的结构和装饰，好像上面的灰尘都跑到了她的脑子里。
这是一间老房子，是个二层的小楼，一层的面积大概是九十多平，两层楼加上一个小阁楼，整栋房子大概是二百平。
始建于南宋，是一个有着800多年历史的岭南文化古镇。镇名沙湾也是有典故的，据说这里原本是一个古海湾，古人在此筑堤围垦，因始建于古海湾的半月型沙滩之畔，故名沙湾。
现在当地政府强化“政府主导、社会参与、企业投入、合作经营、利益共享”的旅游运作模式，合理实施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开发，通过文物保护、文化传承和环境整治三大工程，进一步发挥民间艺术在促进当地经济生活、文化事业和社会发展等方面的综合作用，推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和文化产业建设，带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
她想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拿着手机走出房子，她正好和几个站在院子门口的阿姨奶奶对了脸。
一个阿姨眯着眼，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张被清晨阳光笼罩的脸庞，有些犹豫地说：“这房子租出去了吗？”
“哪里有那么快租出去了，主人家才搬走不到一个礼拜……哎呀，小姑娘，是租给你了吗？”
一瞬间，叶希晨被这群阿姨和奶奶包围了。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你租下这里了吗？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啊？”
“不能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房租也很贵，小姑娘看着刚毕业，应该条件有限吧？”
几个阿姨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刚毕业的小姑娘经济很差，租房都应该看那些小单间。
过了足足十分钟，一个阿姨想起来她们是要去菜市场买菜的，叶希晨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叶希晨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形，真的好像是在江南生活的那几年，整个小镇的人都认识叶希晨，见面也会嘘寒问暖的，勾起了叶希晨的记忆。
城中村的家政业都是金牌家政服务，来了两个阿姨，穿着统一的制服，各种打扫工具放在一辆小面包车上拉来。
房子的主人家刚搬走，只有部分角落有灰。叶希晨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一眼周边的环境，真舒服。她看见楼下一个高大的身形不紧不慢地从梧桐树下走来。
走路的人在她的院子门口停住脚步，一抬头，叶希晨笑了。
“你放心，我没想跳楼。”
她站在楼上，一本正经地说，还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工具。
楼下的人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窗明几净。
两位家政阿姨加上叶希晨从早忙到黄昏，终于把整个房子彻底打扫出来。中午他们还是吃的外卖快餐。此刻的叶希晨好想大吃一顿。
叶希晨落锁，准备回小店自己煮点东西吃的。
只见刚下班回来的程廷普走过来。
“吃过晚饭了吗？大博主。”程廷普问。
听见他这么一问，咕——
肚子信号响起，告诉叶希晨，它饿了。
程廷普轻笑，“走吧，我请你吃饭。前面下了桥，有家好吃的小店。”
叶希晨看了一眼周围的路灯，再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说：
“正好，我也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程廷普所说的地方确实很近，下了桥过百米就到了。
“小麦冷锅串串”的门口，程廷普招呼叶希晨进店里坐下。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从早晨打扫卫生到刚刚，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你先坐，我找小麦姐姐给你做一盆冷锅串串。感谢你前几天帮忙给我妈妈做的炸糯米鸡。”
程廷普的声音还没落下，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后厨出来，一股油香味也跟着飘了出来。
女人长得很秀气，脸上挂着笑容，身材窈窕，看见了程廷普，笑着说：
“这几天又回来陪你爸妈住啊？今天怎么不回家吃，跑我这里来了？”
程廷普看了一眼叶希晨，指了一下，说：“刚下班回来，遇到朋友，还没吃饭就一起过来了。前两天，她帮了个忙，就说想在这里请人家吃点好吃的。”
女人看了一眼叶希晨，语气也非常和气：“小姑娘，想吃什么？烤串冷锅串串，想吃是什么，我给你做。”
麻辣烫叶希晨吃过，冷锅串串自己也做过，没在外面吃过。
店里放了两个透明门的大冰柜，里面放了些塑料盒。
荤菜有玉米肠、鸡肝、鸡心、鱿鱼须、午餐肉、掌中宝、鸡爪、鸭肠……素菜有娃娃菜、金针菇、豆皮、豆腐泡、莴笋叶、豌豆尖……这些都是可以用来烤的，也可以用来做冷锅串串。
冰箱旁边的墙上都贴了价格，荤菜是五块一串，最贵的是鱿鱼须八元一串，素菜都是一元一串。
叶希晨也不客气，她很饿了：“我要冷锅串串，要辣不要麻。”
说着话，她自己已经打开了冰箱，拿出来四串鸡爪，四川掌中宝，拿了两串鱿鱼须，其余的素菜拿了娃娃菜，金针菇，豆腐泡和莴笋叶。
程廷普斜坐在桌子旁，他的腿很长，斜伸出去能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下面。
“吃点辣的，人的心情也能愉悦。”
叶希晨看他，“你要吃什么？”
“我都吃的，小麦姐已经去帮我煮了。”
他偶尔会来，每次过来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小麦姐很了解他的口味了。
“那天在桥上，你声音很大，有点凶，是不是以为我要跳河自杀？”叶希晨坐到他对面，突然问。
他迟疑了一下，微笑。
她果然没有猜错，手机没电肯定是假的，为了让自己下桥，手机号码也肯定是打不通的。怪不得他后面来买东西的时候，手机是可以打通的。
聊着天，叶希晨深吸了一口气，已经闻到了香味，是夹着香辛料的烤肉味。
烤串是最先端上来的，椭圆形的不锈钢盆子上面套着一个塑料袋，烤好的串串码在上面，每一串都抹足了香料。
叶希晨先吃了一口烤鸡翅，记忆深处的味道裹着软嫩的鸡翅迅速占据了她的口腔，微微的咸，恰到好处的辣味……
年轻的女人低着头，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出来，擦拭了一下额头。
烤串里没有太多的辣味，一瞬间，叶希晨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抬头就看到了外公坐在他对面，很神秘地跟她说：
“今天有个小女孩来店里吃烤串，一直停不住嘴，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吃了，你猜我说了啥？”
叶希晨嘴里还恋恋不舍的叼着烤串，含含糊糊地说：“外公，您又吓唬小女孩要喝广东凉茶了吧！”
回过神来，她慢慢冷静下来。
拿起烤鱿鱼须，这个鱿鱼须这么长，这只鱿鱼也一定很大。她回老家见到过的鱿鱼是比自己脸还大的。
对面的程廷普很专注的吃自己点的烤串。
就在这个时候，小麦姐端着冷锅串串走出来，放在桌子中间。
“要辣不要麻。还想吃什么跟姐姐说，今天呀，这个家伙请客，咱们不要跟他客气。”
程廷普笑了一下，点点头。
叶希晨也点了一下头，对着女人说：“谢谢小麦姐。”
“不客气……”
正是小镇最热闹的时候，很多年轻人都出来吃宵夜了，小店也慢慢多了很多客人。
“小麦姐的店铺，食品都很干净卫生，好吃还很实惠，因此很多客人都会帮衬。”程廷普一边吃一边解释。
叶希晨点点头。
“大博主，你做得糯米鸡深得我妈妈欢心。就是她追问我是去哪里买的，她下次要自己过去买。我没敢说，可愁死我了。”程廷普递给叶希晨一串冷锅串串鸡爪。
叶希晨听完还是笑，把嘴里的娃娃菜吃下去后，说：“谢谢伯母喜欢。”
旁边那桌的客人点的冷锅串串很快也端上桌了，他们吃得比叶希晨豪迈多了。
“下次她要是再追问，我就把你绑去家里给她做。”程廷普笑着说。
叶希晨也不反驳，或许真到了那一天，她应该会很乐意给自己的粉丝煮上一顿好吃的吧？
两人吃完后，走出餐馆门。
叶希晨吃撑了，也许是干活多，吃得就多了，她停下脚步，对程廷普说：“谢谢你啊，请我吃了那么好吃的串串。”
程廷普笑着看了一眼“小麦冷锅串串”的招牌，然后点头。
叶希晨接着说：“你是我在小镇遇到的第一位朋友，怎么样，要不要留下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也请你吃一顿家常菜？”
程廷普低头看着她：“号码你有，我叫程廷普。”
果然，那天的那个号码是他关掉自己手机之后让叶希晨拨打的。
“我叫叶希晨，应该是充满希望的早晨，号码，你也有。”叶希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嗯，那再联系。”程廷普点头微笑，他真的好喜欢笑，不，他只喜欢对着叶希晨笑。
两人分开之后。
叶希晨独自嘟囔：“真好，在小镇上也有朋友了。”
心情挺好的叶大博主迈着欢快的步伐，像是十八岁的少女。
叶希晨顺着“小麦冷锅串串”靠着的那条大路上走了一段，高高的老梧桐被路灯照射着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