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清穿之我要当学科奠基人》002：寤生
过了几日“欲生欲死”的生活之后，玛法的葬礼结束了。
金琳和小豆丁们从灵堂后面的厢房里搬了出来，都回自家院子住。
作为金琳一大困扰的，被棉布条紧紧绑着腿，也终于被放开了。因着没有牙一张嘴除了啊啊啊就不会别的音，她也猜不着自己几个月大了，还是自家姐姐趴在她耳边说话，慰她等满了两个月就可以不用裹着腿了，才悲催地知道自己刚刚满两个月。
恍惚间想起自己母上曾经讲，小时自己就是这种待遇，头两个月把腿绑直长大不会罗圈腿。
顿时就止不住哭。
照顾她的保姆们急得把她抱在怀里哄。最后也说不清金琳是被哄好了，还是来来回回地晃给晃晕睡过去了。
两个月的婴孩，活动范围仅局限于床和保姆的怀里，至于生身母亲，金琳只是听库奶妈与管嬷嬷抱怨太太不喜她，三五天过问一次，见一面是无有的。
金琳称不上喜或是悲，她的童年足够幸福，抱着这些回忆，她可以闯过火海刀山、穿过狂风骤雨、跨过惊涛骇浪。
今天管嬷嬷教她翻身，俗话说三翻六坐，她要是聪慧些或者与平常孩子无二也便罢了，要是发育迟缓些，太太就更不愿意管了。
“我方才去厨房里去给格格取蛋黄，可那些人只给了这样的破烂货色！”
丫头豆青进了厢房就开始抱怨，“还说什么府里孝期蛋奶什么的都少沾惹，我呸，咱们家格格才多大一点什么都吃不得，要是养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昨儿对面的想吃乳酪，他敢说没有？就是知道太太不会给咱们屋里出头！”
“你胡吣什么！格格在这呢。”管嬷嬷听了不乐意数落她。
“格格又听不懂。”豆青喃喃。
“好了，赶紧把东西炖上，一会格格醒了要吃的。”池奶妈在旁边缝金琳的小衣裳，小孩子长得快，先前备的已经小了。
金琳已经醒了，她最困惑的事情经过一个月了无生趣的消磨后，从她到底穿到了哪一朝谁家里变成了她是不是姨娘生的。
如果是姨娘生的，为什么没人提起没见来过，如果是太太亲生的，为什么对她这么差？
要是前者，或许是因为生她已经死了，要是后者，或许是因为寤生、是女孩。
反正金琳看得还挺淡然，她是打小家里没钱直到上了大学家里有些起色，人说70多平的房子是小户型，她家五口人住在四线城市58平的二居一住就是二十年，也没见她整天以泪洗面悲伤痛苦。
能给一个嬷嬷两个奶妈三个丫头围着她转的家庭，怎么也不会短她那一口饭吃，大北京四合院住着，精细伙食吃着，到了年纪国家分配对象，铁杆庄稼能啃到老，多舒坦呐。
那都不能说是佛系青年了，她从现在起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摆烂！
就是没有手机这点不好。
金琳整躺在那畅想自己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大计”，突然听见屋外又有人过来，听声音是惯来代表太太过问她的丹樱。
“亲家太太过来了，要见见四格格。”
管嬷嬷和几个一商议，由她带着库奶妈抱着格格麦青跟着往上房去，池奶妈和豆青、苔青看家。
从西厢到上房只消走一小段抄手游廊，这是金琳第一次往这边来，睁眼看着雕梁画栋目不暇接，从跨院伸过来的两枝合欢上一把粉红扇子都没有，只有那墙上砖缝里有一抹红，大概不久就要被除去。
到了正房门前，丹樱先进去回话，听到里面许了，才让人抱着金琳进去。
进了东次间，只见炕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妇人，左边的上穿宝蓝色对襟长袄下配蛇胆绿褶裙，头上盘着大盘头插着不只是景泰蓝还是点翠的珠钗，右边的上穿白色斜襟短袄下配藏青色褶裙，头发梳着两小把头插着两根素银簪子髻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显而易见，左边的是郭罗玛玛右边的是额娘。
“四格格给亲家太太、太太请安。”库奶妈抱着金琳屈膝行礼。
“好俊俏的小娃娃，抱近些我看看。”
所谓的抱近些，金琳也没看清郭罗玛玛，倒是看见了一个炕桌之隔额娘里面还坐着自己的姐姐。
郭罗玛玛往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银锁片，跟女儿说，“你看两姐妹一人一个，戴着多好看？”
瓜尔佳氏只是嗯了一声，转过身去逗自己的大女儿。
又过了一盏茶，郭罗玛玛吩咐把格格们都抱回去歇晌，等屏退了左右，才与女儿说：“我原也不曾想过你竟是这般不喜她。”
“她叫我空欢喜一场、害我疼了一天一夜，要我怎么疼她？”瓜尔佳氏把不虞直接挂在了脸上。
舒穆禄氏无奈地笑笑：“我的好女儿，当初我是怎么生下的你，我可有与你埋怨过那两天一夜我是怎么过来的？”
瓜尔佳氏直接愣住了。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会因为你不是男孩生你时艰难就不疼你？我只是觉得我生你艰难，你也是受了大罪的只是那时没法张嘴说出来，你会比其他孩子身体更弱些，更需要我照顾。就算你真的对四丫头喜欢不起来，也得在物质上把她和二丫头放在一个层面上吧？”
越听舒穆禄氏的话，瓜尔佳氏的头低得越深，打小母亲是最疼她的。
刚才四丫头被抱进来的时候，舒穆禄氏就已经看得出来那件小衣裳的用料比之二丫头的差的也太远了，私底下还不一定怎么被奴才刁难呢。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只怕是有忠心护主的也不敢报上来给她。
“额娘，我知道了。”
“我也不是责怪你，你们家里这几个月事情也多。对了，你们老爷子的爵位和佐领有什么说法没有？”
“老爷子有遗嘱的，爵位给大爷，佐领给我们爷，四爷五爷六爷得了不少孤本字画，您怕我们吃亏呀？”不提四丫头，瓜尔佳氏还是心情很不错的。
“你难道忘了你爹袭爵的时候什么样？你们府里好就好在除了大姑奶奶，他们六个兄弟都是老太太生的，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兄弟就是更亲近。”
“老太太说的，现在府里都还住得下，等大爷家的老大成了亲再说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