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被迫怀了掉包皇叔的崽》第4章 何理理
周围瞬间腾空,白茫茫的一片。
原来的岁朝归已经死了,现在的岁朝归想为自己而活。
肆意的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岁朝归看着自己的右手,白皙修长是温热的。
一瞬间她觉得现代的那三十年才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
不一会儿碧水和绿竹端着大碗小碗就将膳食摆好。
岁朝归刚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听着十分执着,断断续续的,岁朝归只听见‘长公主’三字,于是示意了绿竹出去看看。
绿竹回来时面色有些为难。
“何人?”
“殿下……是何小姐。”
岁朝归脑海里顿时浮现一张清丽倔强的面容。
“何理理?”
绿竹颔首:“是。”
“这几年她在寒山寺清修向来深居简出,既然人都上门了,想必是有要事,你让门口的侍卫放她进来吧。”
“殿下,可是……”绿竹迟疑道:“她毕竟是罪臣之女,如今我们马上又要回京都,如此青天白日的就放她进来,不知道皇都里面的人都会怎么想。”
岁朝归不以为意:“怕什么!此事早在三年前就成定局。她父亲早已伏罪,明正典刑之下还有何人能生事端。”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岁朝归总觉得何理理在回京之前如此不顾一切的找上自己,想必是有其他的理由。
与皇城京都一丝一毫的事情,她都不想错过。
“是。”
绿竹见岁朝归主意已定,于是立马出去将人带进来。
一身穿素衣白纱,长发随意绾在后面的女子进门,模样恭敬的行了个礼。
“小女何理理拜见朝阳长公主殿下。”
岁朝归见何理理明明心中有事,面色却掩饰的极好,不禁好奇起来:
“何小姐,此次前来不知为何?”
何理理面色挣扎了一下,随即眼神坚定,顿时跪在地上:
“求长公主殿下带理理入京,理理愿意为奴为婢侍奉长公主殿下!”
岁朝归挑了挑眉:“你要入京?可我记得你在京中现在并无亲人。”
何理理听到‘亲人’二字,眼中闪过痛苦。
“长公主殿下明鉴,理理只是受够了这寺里的清贫,只想着此生能回京都,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比在这寺中孤苦一生的好。”
“为奴为婢……呵呵,”岁朝归扯了扯唇:“前御史中丞何玮的女儿给我做女婢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何理理听到家父的名字浑身一颤,却仍旧执拗道:“长公主殿下明鉴,家父一介罪臣如今已然伏诛,小女只求今后能平淡生活,愿终身侍奉长公主,忠贞不二。”
岁朝归不急不慌道:
“我此次回京可是要去和亲的,你跟着我,与其将来到了北邺前途未卜,不如待在寒山寺来的平安,何必呢?”
何理理毫不动摇:“小女说了,愿意终身侍奉长公主绝无二心。”
岁朝归见这何理理倒是个倔强的怎么也不说出真实目的,随即将手中的白玉碗重重放到实木桌上。
‘铛——’一声,屋内的众人都心中一紧。
“好个忠贞不二绝无二心,自作聪明也该有个限度!你若这么想侍奉本宫,之前你干什么去了!卡着我回京都的时候,上赶着要做奴婢。”
“你觉得本宫很蠢么!”
岁朝归见何理理咬着唇不服输的样子,心下叹息,但终究一定要她说出真心话才行。
“你父亲前任御史中丞欺上瞒下,克扣赋税,作弄朝廷,鱼肉百姓!甚至借官职之便,攀诬襄王,真相败露,这才认罪伏诛。”
“这些你可认?”
何理理听着岁朝归一字一句,仿佛自己的父亲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官,眼眶通红也遮不住她的恨意。
岁朝归见她不说话,心下已然明白几分。
“本宫方才说的,是这世人知晓的真相,可是在你眼中想必这未必是真相对吗?”
何理理一愣,她看着岁朝归漆黑清透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咬了咬贝齿道:“什么鱼肉百姓,期满朝廷,我父亲才不会做这些事情!”
“这些全都是污蔑!我父亲在三年前上奏所说句句属实,字字诤言!”
“这些全都是襄王做的!”
“事情败露,又毁灭罪证,他倒是逍遥法外,我父亲却成了替罪羊!”
岁朝归食指微紧,这件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有所隐情。
看向一旁的碧水和绿竹,只见她们也有些惊恐。
绿竹接收到岁朝归的目光,立马了然,看向门外庭院空无一人,侍卫也守在外间拱门,并无异常,然后轻手将门关好。
岁朝归厉声道:“大胆!你可知污蔑皇族是何罪?”
“当年你父亲尚且难逃一死,如今你将此事告知我,就不怕我看在襄王是我皇兄的份儿上,将你灭口?”
何理理苦笑一声:“皇兄?呵呵……天家无情,别说父子,兄弟又何尝有真情。长公主殿下想必比我的感触要深刻吧。”
绿竹呵斥道:“何小姐慎言!”
何理理不甘道:“殿下,小女孤身一人了无牵绊,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为父洗刷冤屈,别说这一条性命,就是化作孤魂野鬼,我也定然不会放过陷害我父之人。”
岁朝归心中唏嘘,不过她仍然想试探一下这何理理为了报仇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你这倔强的性子倒与你父亲无二,你可知过刚易折,平淡一生待在寒山寺有何不好。”
“我可以给你些盘缠,青山绿水,塞外江南,去看看那些风景,肆意一生,难道不比报仇来的轻松?想来你父亲也不希望你为他赔上一条性命。”
何理理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泪水无痕滑落。
“肆意一生……不能了,永远不能了。”
“父亲,哥哥,何家所有男丁斩首的那天,我永远都不能轻松起来,他们每一条性命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在我的心口难以呼吸。”
“我恨!我恨襄王!我恨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屋内空气凝重,悲伤弥漫。
碧水早已经泣不成声,绿竹也垂眸嘴角紧闭。
岁朝归沉默片刻,淡淡道:“你又怎知我会帮你,我不过是一位快要和亲的公主。”
“而且襄王又是我的皇兄,即使我与他没什么兄妹之情,可也不见得我会为了你去得罪他。”
何理理通红的眼眶毫不退缩:“所以我在赌。我赌殿下不会去和亲!”
岁朝归忍俊不禁:“你倒是个胆大的。”
何理理的性子可和她那一副扶柳之姿截然相反,只见她淡唇微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襄王势重,外祖父掌西部兵权,襄王妃又是丞相之女,朝廷官员不知暗里有多少是襄王的人,若非有明亲王尽力扶持陛下登基,只怕如今的……”
岁朝归自然明白何理理的意思,所以才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