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被当替身后，我搞死了皇帝老公》第5章 身为替身，我很抱歉5
天还未亮，杨昭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约是动静太过频繁，一旁守夜的静儿在帐帘外低声询问道：“娘娘可是有何要吩咐的？”
听到陌生的声音，杨昭猛地被惊醒，后又想起自己已于昨日入宫不在家中。一旁的静儿听见杨昭的动静显然是醒来了，却不发一言，低声道：“娘娘可有吩咐？”
杨昭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静儿回道：“四更刚过。”
都说皇宫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里面的主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惨无人道。其一便是若非报病，无论身份高低，都必须在卯时初起床装扮。品级高的要向皇后晨昏定醒，而品级低若无皇后召见，没资格去椒房殿请安就能多睡一会儿？答案是做梦，没资格进椒房殿问安，就只能在椒房殿外头吹着冷风，受着暑气，对着椒房殿的宫门磕头，进了宫就基本告别晚起了。
杨昭觉得有些疲惫，说道：“没什么，我再休息会儿，你先去歇会儿吧，到时辰再进来。”静儿应声退下。
大约是到了新的环境没有睡好，文香带着一众宫女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杨昭半梦半醒的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在这宫里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像木偶一样让人装扮好，用过早饭没多久，就听小太监来禀报，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李敏来了。
“奴才李敏见过杨婕妤。”
杨昭虚扶了一下，说道：“李公公免礼，有什么事嘱咐别人就是了，怎么敢劳烦公公奔波。”
李敏回道：“皇后娘娘想着婕妤才入宫，难免有不习惯的地方，着奴才拿了几匹上好的锦缎和一些小玩意，给婕妤玩着有趣。”
说着让身后的小太监把几匹粉红，鹅黄，烟青等鲜艳、素净皆有的锦缎，两把缂丝团扇，与一些宝石珠子奉上。
杨昭说道：“这些日子劳烦娘娘操劳，心中已是过意不去，如今还未拜见娘娘，就收娘娘如此厚礼，实在是厚颜，请公公向娘娘转达我的谢意。”说完又看向一边的绿珠，说道：“还不上茶给公公解解渴。”
今日是入宫第二日，按规矩要后天早上去椒房殿请安拜见皇后，行完叩拜大礼之后，才算得上名正言顺的嫔妃。虽然还未面见，但看皇后行事，可见是有心拉拢。
李敏说道：“皇后娘娘垂爱六宫怜惜婕妤，婕妤不必介怀。您的谢意奴才一定转达，只是奴才还需回去复命，这茶就不便喝了。”
李敏如此说，清荷拿着送上前的茶碗退下，绿珠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李敏，杨昭说道：“公公既然还有要事，那我就不留公公了，这点心意权当请公公喝茶。”
李敏将荷包放入怀中，笑着告辞离开了。没一会儿德妃宫中的书玉，顺妃宫中的楚云，还有刘修仪宫中的小林子都挨个拿着东西过来拜见，比皇后少些却也都是厚礼。
还在府中的时候，杨昭的衣料首饰就由绿珠管理，入宫之后也是如此。待人走后，绿珠上前拿起这些物件，一边的清荷讨好着说道：“娘娘才入宫，皇后娘娘、还有各宫嫔妃都送上了厚礼，可见陛下对娘娘您有多看重。”
杨昭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清荷，说道：“你先下去吧。”清荷忐忑的退了下去，屋中就剩下一直在杨昭身边的柳柳、文香和覃于。
出身大族的女子入宫，为的不过是身为天子嫔御能为自己和家族带来的荣光，不然谁会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做，去给人做妾。年轻的时候自然希望将皇帝留在自己宫里，可到了年纪不再适合生育，再去争宠实在是投入产出不成正比。一个是当真没有年轻的妃嫔有竞争力，另一个就是高龄产妇难产的概率不要太高，从来女子生育就是拿命去搏。
尤其是皇后，还有顺妃等有成年皇子的高位妃嫔，位份子嗣皆有，再拿命去赌得不偿失。她们的敌人早就不是丈夫的新宠，而是自己儿子的竞争对手。杨昭就算真的是贵妃转世，只要她不帮着宁王或是其他皇子下场夺嫡，就不是敌人。当然，要是能站在自己这边就更好了。
杨昭问道：“我到底才入宫，宫里的很多事情也知道的不真切，若是无意之间得罪了其他姐妹，或是皇子公主。我虽然不惧，但凡事能免则免，犯不着平生事端，还要两位多指点才是。”
覃于带着笑，说道：“当不得指点二字，做奴才的本就是娘娘耳目，娘娘只管问就是了，奴才们但凡有知道的，不敢隐瞒。”
杨昭继续说道：“我虽在闺阁之中，但也曾听闻过贵妃的盛宠，虽然贵妃已经过世多年，但时至今日陛下仍旧念念不忘。覃公公在这宫里快三十年了，想必是见过贵妃，我想知道贵妃当年到底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覃于像是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叹了口气说道：“贵妃是个好人，当初皇上微服出宫不料被刺客追杀，幸而被贵妃所救，贵妃父母兄弟也因此而殒命，陛下回宫后便将贵妃接入宫中。贵妃出身微寒，入宫之后又三千宠爱集于一身，自然引起了其他妃嫔的不满。除了当初还是才人的德妃和皇后，其余嫔妃都对贵妃视而不见，小至偶遇大到宫中庆典，都冷漠以待，好似眼前没有贵妃这个人。贵妃虽心中委屈但仍旧笑脸迎人，在陛下面前从不透露，对宫人也从不苛责。”
覃于顿了顿，继续说道：“贵妃入宫前嫔妃之中淑妃最得陛下心意，入宫后淑妃诞下六皇子也没能挽回陛下的心。没多久贵妃有孕生下皇子，可孩子出生未满月就因为感染风寒离世，后来又生下一位皇子与公主，但都不满周岁便夭折了，连续齿都没入。直到七皇子出生，贵妃不敢再自己抚养，所以七皇子一出生就被送到端王府上照料。”
这年头小孩子养大不容易，但皇宫内院不比寻常人家，里三层外三层的伺候，太医日日平安脉却连着三个孩子都没有养大，反而是宁王送出宫养育反而留住了，实在让人怀疑。杨昭眉头微动，问道：“三位皇子公主都没有留住，莫非是先天不足，或是别的什么缘故？”
覃于心知杨昭的怀疑，换谁不多想一想呢，毕竟别的皇子公主可没有这样多灾多难，“贵妃有孕之后陛下与皇后极为重视，吃穿用度无不精细，皇子公主出生后并无不足之症。大约是命数如此，第一位皇子感染了风寒，原本也不严重，可服药之后却全身抽搐浑身青紫，即便太医及时救治，不过半月还是西去了。”
柳柳和杨昭对视一眼，透露出惊讶的神情，杨昭连忙问道：“难道是中了毒？宫中有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谋害皇子？”
覃于继续说道：“药中并未遭人下毒，而是因为皇子天生与白芷相克。”
柳柳惊讶道：“白芷是治疗风寒的常见药物，与白芷相克，多少郎中一生也遇不到一例，我听娘说祖上就遇见过一例，那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覃于见柳柳这样说，便知道家学渊源，想必是杨家专为婕妤准备的医女，赞道：“姑娘好家学，当时太医院诸位太医也是多番验证才确定，可惜还是没能救回皇子。”
杨昭说道：“果然是命数，那其余两位皇子公主呢？”
覃于轻叹了口气，说道：“第二位皇子出生后，太医便详细查验了皇子是否有相克的药物，但没想到的是，皇子与白芷等物没有相克却偏偏染上了天花。太医们尽心竭力医治，但皇子未满周岁受不住猛药也受不住天花，还是故去了。”
在场的众人回想起来，多年前京都与周边几处确实闹过一场声势颇大的天花。杨昭和柳柳当年虽然还没有出生，但也听人说起过，族中也有人感染天花而亡，还有杨昭的一位表兄，也是因天花去了，却没有想到宫中也有皇子因此早丧。
一边站着的文香说道：“那场天花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就连皇后娘娘所出的二皇子，也因此早丧，奴婢当年还是个才进宫不久的小宫女，老天保佑没有染上。可周围染上的小宫女不少，那次之后一起入宫的姐妹也没有几个了。”
杨昭带着怜悯说道：“那公主呢？也是因为天花吗？”
覃于继续说道：“两位皇子都早夭，贵妃接连受丧子之痛，生下公主后，对公主格外在意，每日守在跟前唯恐有半点差池，就连晚上都是抱着公主入睡。可偏偏也是因为如此，一日贵妃醒来后发现怀中的公主已经没有了气息。”
说着杨昭和柳柳更是按捺不住震惊，柳柳惊呼道：“难道是贵妃……”
覃于点了点头，说道：“公主才满月，贵妃太过在意，晚上抱得太紧，又是冬日锦被厚重，才招此劫难。陛下怕贵妃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只说公主是突发急症而亡，下令不准宫中谈及此事，只是接连遭受丧子之痛，贵妃此后夜夜梦魇。直到生下宁王，贵妃连看一眼都不敢，也不敢留在宫中，更不敢再由自己抚养，陛下无奈只能将宁王送出宫交由端王爷、端王妃照料。”
一连失去三个孩子，杨昭不知道贵妃当时心中是什么滋味，但都是女人，哪怕之前因被当作替身而对贵妃没什么好感，现在听到她的不幸，也不由得生出怜悯。“听说后来贵妃是病亡的，想来原因也是因为几位皇子公主的早丧吧。”
“确实如娘娘所言，宁王送出宫后，贵妃每日思恋，又觉得自己不详，以至于三位皇子公主都没能留住，害怕自己见了宁王也会早夭而不敢相见。终日以泪洗面，又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孩子，产后不调加上抑郁成疾，缠绵病榻两年多驾鹤而去，走之前连宁王和陛下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怕自己为陛下和宁王留下不幸。”覃于继续说道，“贵妃走后陛下悲痛至极，还辍朝半月，此后也时常留连贵妃寝宫。”
柳柳唏嘘道：“外面的人不知道，都羡慕贵妃说她命好，可一连没了三个孩子，走的时候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太可怜了。”
文秀说道：“谁说不是呢，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