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这个警察太过神秘》第10章 神灵的意志
难得的大晴天。
灿烂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明明灭灭十分好看。
接起又挂断，关馨的手机屏幕从来就没有熄灭过，各种好消息从小伙伴们的嘴里不断传来，女组长的俏脸都快笑歪了。
女主播夏红的备用银行卡里，发现了大笔来历可疑的资金。
女中介的同事证实，最后一名死者之所以来这里度假，是因为她中了公司的年会大奖，奖品正是“珍珠湖三日游”。
最给力的还要属王悠悠，这位技术员直接给了关馨一个名字。
“周行，王悠悠正在追查‘云秀装饰’和‘福星房地产’之间的业务往来。”
“云秀装修”就是王悠悠给出的名字。
这家公司是珍珠湖本地的一家大型家装公司，承接了附近几个乡镇大部分的街道工程，但本身也经营着本地的家庭装修业务，非常符合周行先前的侧写。
“装修公司和房地产中介……”
视线从船舱外的湖面移开，周行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陈重，“虽然属于市里的不同区的不同行业，但它们存在业务往来的可能性极大。”
“福星房地产”是于丽丽生前所在公司的名字。
如果装修公司的规模真的很大，那么它在和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往来中极有可能占有主导地位，这样一来，嫌疑人在房地产公司的年会里做一点手脚也不会太难。
估计于丽丽这位女中介临死也想不到，她中的大奖是有心人故意砸到她的头上去的。
“啧啧，挺有意思……周行你是怎么发现于丽丽不是自愿到这里旅游的？”
就在不久前提出针对性十分明显的四个问题时，周行曾经在女中介的详细资料上纠缠了许久，陈重这会儿很想知道他当时的想法。
学活到老，学到老，他虽然已经走过了人生大半的旅程，但好奇心依旧非常活跃。
“局长，于丽丽是个老中介，记得吗？”
周行哈哈一笑，没有客气。
“那当然。”
毕业不久，在这个行业沉浸了两年，算是个老中介，于丽丽的资料简单得有些过分，陈重一点也没有忘记。
“房地产中介是个十分辛苦的行当，社会地位不是很高。”
以一句总结性的话语作为开场白，周行的陈述继续娓娓道来，“不知道局长你关注过财经报道没，房地产这行业这几年波动很大，很多中介小妹已经赚不到太多的佣金。”
陈重点点头。
不同于女人喜欢八卦，男人看新闻大多都关注国际要事和财经新闻，这个行业这两年的低迷他是清楚的。
“大环境不好，于丽丽依旧坚持了两年，可见她要么真心喜欢这个行业……要么，她其实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重再次点点头，这个年轻的女孩儿能够坚持下来，理由实在是不多，如果他没有记错，案宗里记载的这位最新的受害者，学历好像是专科？
倒不是他有学历歧视什么的，一个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实是，同样是在青云这个大都市求生，专科的毕业生无疑会比重点大学的学生艰难许多。
然后呢？
他有些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唯一一位可以养眼的姑娘在忙于应酬，两个大老爷们也无心欣赏船外的美景，躲在舱内的一角，你问我答倒是有些古代名仕的风范。
“无论是哪种理由，两年下来这位老中介的日子都不会很轻松。”
简单来说，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一定没有什么钱，这也是年会中了大奖后她会欣然前往珍珠湖的原因。
反正门店年底也没有什么业务，她为什么不能去这几个美丽的小镇happy一下？
不要钱的不是吗。
“是啊。”
轻轻点点头，陈重的脸上有些唏嘘，“没钱的时候吃饭才是第一要务，绝对不是什么旅游散心。”
从大环境推测死者的经济情况，再从经济情况反推这次珍珠湖之行的不正常，这种恐怖的观察和推理能力实在让陈重这位老警察有些汗颜。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了。
既然有能力把于丽丽从城市的另一端忽悠到珍珠湖，嫌疑人一样有能力把她安排到特定的住宿地点，免费的三日游，有一些限定条件太正常了不是吗？
住进一家特别的宾馆或者民宿里，恐怕于丽丽自己都不会怀疑什么。
然后，在又一个第七天，她的人生就走到了尽头。
“这么一看，于丽丽是被故意选中的。”
喃喃开口，陈重突然恍然大悟。
动用了两家公司的力量，嫌疑人这么折腾，定然是看中了于丽丽身上特殊的地方。
“是的。”
重重地点点头，周行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组成心形的五个现场是特定挑选的，完成这场献祭的祭品自然也是一样，于丽丽身上一定有些自己的闪光特质，只是目前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或者说，摈弃所有的外在条件，这五位死者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一样的呢？
“哎！”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行的郁闷，陈重也跟着叹了口气，满脸的不爽，“这个家伙太狡猾了……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大屋岛给自己做最后的了结。”
第六个坐标是心形图案最中心的一个点，陈重也相信，大屋岛在嫌疑人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可能。”
看着远方那条渐渐清晰的地平线，周行的眸子开始放空起来，“这个岛上有个人，对他的意义不一般吧？”
一般的连环杀人案里，有两个死者对嫌疑人的意义特别重大，那就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自从开始了杀戮，这个人的人生意义就完全发生了改变，所以从普通人变成杀人犯，是需要进行长期的心理建设的。
这位六十多岁的高中老师，到底对嫌疑人做了什么，以至于退休许多年和嫌疑人偶遇之后，他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一瞬间，释放情绪压制了理智，不杀人念头就不能通达？
还有最后一名死者。
只有杀死了这个终极目标，所有的负面情绪才能得到释放！
某些意义上说，这个目标才是造成嫌疑人所有精神压力的帮凶。
周行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关于祭奠的描述。
死人是祭品，杀人是祭祀，现场是祭坛。
此人的一切行为都有相应的解释，所以，在作案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信徒，行刑者，还是刽子手？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是神灵意志的延伸，某些意义上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身份。
“自我，本我，超我。”
“动手的时候，他似乎把自己看成了……”
黑色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周行的嘴角有了笑意。
“周行，你发现了什么？”
看着某人脸上灿烂的笑容，陈重心里像有几百只蚂蚁在乱窜一样。
“局长，我想我知道我们要在大屋岛找谁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