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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小说(死遁后,虐我的权臣一夜白发全文免费阅读)

《死遁后,虐我的权臣一夜白发》第3章 大婚

前院在行着大婚仪典,沈慕和众女眷呆在后院,瞧着那院子上四四方方的天闲话家常。

她身旁坐着的是个曼妙丽人,原本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文远伯夫人吹嘘自家儿郎如何骁勇善战。

等到听到右丞宋大人也对他颇为赏识的时候,那丽人下意识瞥向沈慕。

见她低垂眉眼,好像万事都不往心底去的样子。

那丽人轻叹一声,拿走她眼前的茶杯。

沈慕抬头,笑了下,喊道:“二姐。”

长平公主沈清殊面上含着愧疚,握着茶杯的手隐隐发颤。

“清远,你可在怪二姐?”

前日陈皇后寿宴上,她气不过沈慕自幼得父皇疼宠,出言讥讽迫使沈慕下场作舞。

她原本只想折辱她一番,出一下多年的闷气罢了。但万万想不到宋顺舟会因此看上她这个三妹,径直把人要了去。

宋顺舟心慕长姐已久,自然怨恨父皇赐婚,沈慕向来得父皇宠爱,又如何能落得好去。

沈清殊得知这事儿已是昨日午时,当即便两眼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她母妃是楼兰公主,楼兰和大临交好已经百年,哪怕母妃不得宠,她依旧有在皇宫里生存的资本。

更兼楼兰大漠女子向来心胸阔达,她前日因着一时嫉妒推小妹入火坑,被母妃好生责怪,自己内心也是愧疚不已。

望着面前丽人有些担忧的神色,沈慕愣了下,摇了摇头。

她轻声说道:“我不怪二姐的。”

她向来被陈皇后视为眼中钉,父皇如今昏迷不醒,宋顺舟不过替陈皇后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是他,终究还会有别人。

好歹他还是个实打实的英雄。

沈慕重新为自己倒了杯茶,抬眼看向沈清殊。

“二姐,我的确有事想要麻烦你。”

“你但说无妨。”

沈清殊语气有些急,“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能不能烦请二姐,帮我照料一下清苑宫的宫人。”

美人儿丹凤眼微抬,眼梢隐隐含着泪痕,面色担忧地低声说道。

“还有阿泗。”

那女人不过留下她与阿泗,当初若不是陈皇后拿阿泗性命威胁,她定不会如此乖乖听话,任由一床被子裹着就从了宋顺舟。

阿泗应当还养在清苑宫,宫人从小伴着他们,应当都是忠心的,但也难免陈皇后不会做手脚,岁公公如今事多,且本就为奴。

沈慕实在是不能放下心思。

沈清殊听了,立刻回答道。

“这你尽管放心就是,我回去立刻让母妃去清苑宫走一遭,把阿泗接到元清宫照料。”

“那就多谢二姐了。”

沈慕起身,冲沈清殊施了一礼。

“二姐此番恩情,小妹没齿难忘。”

“姐妹之间,何必说这个。”

沈清殊扶起她,握着她有些微凉的手指,叹了声气。

**

前院婚仪礼毕,檀思公主沈清嘉被定国公夫人搀扶着走向后院,接受诸皇亲命妇贺礼。

临朝对男女大防看得并不如前朝一般重,只是如何都不得失了童子身罢了。

所以诸位男眷也跟在公主驸马身后,向后院来想瞧个热闹。

沈慕拢着袖子站在人群最后,从相思手中把那捧木盒轻轻接过来,手指摩挲着木盒表面。

她在等候着,向那尊贵良善的檀思公主献礼。

人群渐渐散开一条路,沈慕低垂的眼眸看见一双大红色绣鞋缓步迈过来。

沈清殊连忙拉着沈慕见礼。

“罢了,姐妹之间,大可不必多礼。”沈清嘉头上依旧垂着盖头,手指伸进盖头里掩唇轻笑。

“我从今日晨起就在盼着两位妹妹的贺礼呢!”

沈清殊连忙奉上,嘴里说着。

“妹妹实在愚钝,不知长姐喜欢些什么,就学着昔日太后诚心礼佛,为长姐求了柄送子观音,望长姐和驸马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宫女把那顶观音送到沈清嘉面前,她伸出手指抚摸了下,笑了声,说道。

“礼佛贵在心诚,二妹的心意,长姐在这谢过了。”

送子观音?

沈慕眼眸微淡。

她往前站了一步,捧上手中的木盒,嘴里恭恭敬敬地说着。

“妹妹祝长姐和驸马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宫女把木盒打开,众人皆是一叹。

沈清嘉听着反应,倒来了兴趣。

“快给我瞧瞧,三妹妹送了我些什么好玩儿的。”

宫女端起扇面,递到沈清嘉手中。

那扇骨触手温凉,沈清嘉却是一怔。

“这个,是南诏进宫的碧海团扇?”

沈清嘉摇了摇,只觉得心旷神怡。

南诏进贡路途遥远,使臣往往要路上走过一年之久。

所以一般都言,南诏进贡皆为珍宝。

沈清嘉轻笑:“多谢三妹了,长姐很喜欢。”

这时身后一个嬷嬷突然出声。

“公主,还是让太医查看一下吧!”

说话的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皇后无法出宫,只能派得力的嬷嬷出来瞧着。

“胡说什么!”沈清嘉轻声呵斥。

“我两个妹妹赠送的东西,还能有什么不对不成?”

“两位公主一片赤诚,自然可嘉,但是公主玉体尊贵,二公主三公主身边未免有小人在侧,查验一下,也好让三位公主日后都放心。”

“这……”

沈清嘉迟疑一下,把手里的扇骨放到宫女掌心,声音低浅。

“嬷嬷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太医验一下,二位妹妹不介意吧!”

沈清殊和沈慕摇摇头。

沈清殊还笑着说:“正是,长姐尊贵,万事都该小心些。”

那嬷嬷一挥手,就立刻有太医上前,把东西拿起一一查验。

沈慕眸色淡淡。

北境有一株雪莲,是万人艳羡的极好药材,传闻可治百病。

但同时也生性极寒,女子与之接触久了,必致不孕。

雪莲无毒,是上好的药物。

不多时,那太医拱手,“禀报公主,两件物品皆无毒。”

沈清嘉在盖头下轻笑,“我就说两位妹妹送的东西怎么可能出事。”

她又接过那柄碧海团扇,在自己颈侧轻轻扇着。

“二位妹妹且稍候,长姐忙完了这会儿,再与妹妹说些心里话。”

沈清殊拉着沈慕的手躲在人群后面的凉亭里,往她眼前递了份绿豆糕。

“尝尝这个,据说今日请的厨子都是天香阁首席,味道不输宫里的。”

沈慕接过来,慢慢地嚼着。

入口清香,软糯可口。

“当真极好。”

她开口说道。

“咱们啊,有些时候就要认命。”沈清殊看着前面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把沈清嘉围在当中,不由得和沈慕感叹。

“长姐她的福气,又岂是一般人能可比的。”

沈慕咽下最后一口绿豆糕,方觉得有些腻人,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她说:“长姐的确是有福之人。”

突然,沈慕见凉亭前面一个身影走过,她眸色紧了紧,放下手中的茶盏,快速和二姐告了别,匆匆前往那个男子的方向。

假山后面,她顿住脚步,行了一礼,喊道:“褚郎君。”

褚随之转头,看向她的神色微沉。

他说:“抱歉,月月,我至今找不到那块玉佩的消息。”

沈慕抿唇,神情有些失落,沉默许久才开口。

“如此也还是多谢褚郎君。”

她幼时整日贪玩,央着侍卫把自己带出宫,路遇贼人,得一郎君相救,曾留下她母亲的玉佩作为信物,如今却如何都寻不见。

就仿佛,这世间从未有这么一个人一般。

本以为是她的力量太过薄弱,才寻不见消息。

托褚随之去寻,原也是借着褚家遍及大临的势力,想着应当是会有些线索的。

如今铩羽而归,也怨不得别人。

只能说,没缘分罢。

褚随之见她低落的表情,下意识抬手想要摸她的头发,又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指,神情苦涩。

他说:“月月,你再等等,陛下快要醒了。”

沈慕抬眼瞧着,褚随之眼下青黑异常明显,神情憔悴失落。

她低头不语,他好像前些日子还在江安,昨日应当是快马回来的。

更兼,褚随之,是父皇属意给她的夫婿。

沈慕低头施了一礼。

她说:“我自是在等着父皇康健。”

面前,褚随之神情痛苦。

他说:“月月,你抬头瞧瞧我。”

沈慕抬头,只见褚随之唇瓣微动,却听不得声响。

“月月,你等等我。”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口型,眉眼间尽是痛苦的痕迹。

沈慕眼睫轻颤。

她往后退了几步,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便被一人握住,她猛地惊叫出声,一阵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一下子滞住。

“清远公主的魅力可真大。”

是宋顺舟!

沈慕心底一阵慌乱,她身子被宋顺舟架着,被迫转向他,紧紧和他贴在一起。

察觉到宋顺舟身子起的反应,沈慕呼吸渐重。

她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水。

她哀求道:“大人,至少不要在这里。”

宋顺舟脸颊微红,身上酒气淡淡,他笑着用手指捏起沈慕的脸颊,说道。

“公主你信不信,你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即使见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也绝对不可能来救你。”

沈慕的脸颊被捏得变了形状,眼泪慢慢流出来,沾到宋顺舟的手上,触感冰凉。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身后无一人可傍身,留那些过眼云烟一般的情爱,在这乱世权斗里,半点儿用都不起。

宋顺舟的手揽着她的腰身,紧紧箍着,她手臂拼命推搡着面前的男人,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

察觉到宋顺舟撩起她的裙摆,手指从腿部慢慢往上移动,隔着丝质裤腿,仍能察觉到凉意。

她快要接近崩溃,话语渐渐破碎,却仍是不住地哀求。

“大人,求求你,求求你,至少,至少不要在这里。”

宋顺舟却在她挣扎地最厉害的那一瞬停住了动作。

沈慕反应不得,一下子没了支撑,整个人倒在地上,被磕得生疼。

顾不得地上的青石板冰凉,沈慕忙敛着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拢起来,呼吸又急又慌,脸上泪水不断。

宋顺舟蹲在她面前,语气冷漠。

“我也没有在檀思大婚的地方要了你,辱了檀思喜事的意思。”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说道。

“公主,今夜,你可要好生候着。”

明明是夏夜,明明身上衣裙已然完好,沈慕却还是觉得,通体生寒。

她跌跌撞撞地往府门走,一路上避开丫鬟仆从,终于在府门口的一众等候的马车里看见了相思。

她险些落下泪来。

相思连忙扶住她,低声说着。

“奴婢瞧不见公主,就擅自来这儿等候公主。”

沈慕点头,顾不得和她说话,一下子跨上马车,感觉终于隔绝了周围人视线后后才略微缓了缓心思。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舒缓,留下的尽是悲哀和难过。

沈慕捧着脑袋,眼中泪水涟涟,止不住地流下来。

幼时父皇疼爱自己,饶是陈皇后把自己当眼中钉,也只敢在父皇不注意时让自己立规矩。

又或者说,父皇对自己的,根本算不上宠爱。

因为这份子宠爱,只有依靠父皇才能得到。

多年以来,自己手中全无势力,一旦没有父皇,自己就是一个牲畜,任人宰割。

沈慕流着泪的眼渐渐漫上猩红。

当初她贪玩,从父皇身边的秦姑姑那里要来了父皇的起居。

当晚,父皇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眼睁睁地瞧着,秦姑姑被行凌迟之刑。

昔日和蔼的模样一下又一下在她面前血肉模糊,她哭闹着,叫喊着,父皇始终没有心软。

最后,秦姑姑被人拖下去,地上留着一滩血迹。

父皇强硬地掰着她的脸往那摊血看,跟她说道。

“月月,你的父皇是皇帝,你先是臣子,再是公主。”

“月月,父皇不希望,连你也背叛我。”

父皇为人刚愎,素来不喜身边人忤逆,陈皇后她动不了手,就只能在沈慕这种无根漂萍身上,去践行他帝王的威严。

泪水好像已经流干,沈慕呆呆地抬头,面上胭脂被染乱,糊得满脸都是。

她就是那株无根浮萍,旁人让她生,她死不得。

旁人让她死,她活不了。

沈慕缓缓靠在马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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