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皇后》第7章 假银之案
谢让最近很是苦恼,圣上下令命他十天之内破了这假银票一案,如今他却只查到京都的假银票来源自一家西南的商队,接下来就只能派人去西南寻求这假银票的源头,但从京都到西南快马加鞭也要七天时间,怎么来的急。
想他谢让年少成名,不过二十二岁就已官至大理寺卿,就算不看他出身自谢家,光看他的本事,也算得上是一个人中豪杰了,如今竟然要输在时间上?
中书令之子谢让,出身自世代簪缨的谢氏,家中兄弟无论老小都在朝为官,官职或大或小。开国至今,谢家都有人官至高位。
本来如此世家最是引圣上忌惮,但谢氏一族向来谨小慎微,从没让人抓到任何错处,且不知为何谢家的运气向来很好,一旦两党相争,谢家所扶持之人都可成功登上皇位,因此谢家的从龙之功也让它一直处在权力的巅峰。
说这谢让,也是个怪人,谢家一族虽一直在朝为官,可从来没沾染过这刑狱之事,这谢让偏偏就对这件事感兴趣,他幼时就爱读悬疑探案之书,到少年时就立志要成为一名勘破任何案件的捕头!是的,没错,捕头。他不喜高坐庙堂之事,想要亲自探寻疑案,因此立志成为一名事必躬亲的捕头,但谢家如何能忍家中嫡长子成为一名捕头?于是他与家中争过,吵过,但始终无法打动家中父母,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同父母商量成为一名判案之人,于是一步一步成了如今的大理寺卿。
“来人,再把那西南商人带上来!爷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新东西来!”谢让这已经是第二遍审问这商人了,再不问点新东西出来,怕是他的位置就不保了。
过了一会儿,狱卒将那商人带了上来。
孙三强此时整个人已是形容枯槁,衣裳好几日未换了,头发也早就打起了结,在狱中呆着的这十几日,他是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落到这个地步的,他不就是从西南上京做了些买卖吗?怎么就会到这大理寺的牢狱之中呢?
“孙三强!你说清楚你这假银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谢让一拍案板,大声叱问。
“官爷啊,我早就说了是我在西南和人做买卖时别人给的,我真的不知道它这是假银票啊。”孙三强此时已是两股战战,鼻涕眼泪一起流了。
“那给你银票的究竟是何人?你快如实招来!”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官爷,你就饶了我吧。”孙三强大声喊着冤屈。
“笑话,和你做买卖的人你不知道是谁?你这生意就是这样做的?那你家做生意还做的下去?”谢让一鞭子打在孙三强的身上,鞭子马上就在他的身上打出道红色的血印。
孙三强顿时惨叫连连,“啊!官爷饶命啊,官爷,我是真不知道啊…那给银票的人说若是能从京都给他带些米面回去,他就给我十倍的银钱,我…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竟也没问清楚那人究竟是何来头,我真的冤枉啊官爷。”
孙三强心中真的是冤啊,一个月前他还在西南带着兄弟做些小生意,碰上灾荒大家都没什么营生可做,正愁这一大帮兄弟怎么糊口呢,刚好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找他去京都走一趟带些米面回来,说是见西南受灾不愿见百姓受苦希望从京都买些粮食回来分给流民们,而且那人爽快地一下子给了一万两银票,和他说定若成功回来就给他定金的十倍银钱。
大家伙儿这半年来啥也没干,家中粮食早就见了底,再不干活怕是要饿死一家老小了,于是孙三强和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原以为是个好差事,却不成想自己竟惹上个这么大的关系,他现在这心里真的是悔恨到家了呀,早知道就不干这活儿了呀!
谢让又问,“那你可曾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孙三强连忙点头,“记得的,记得的,官爷放心即可。”
谢让让人把孙三强拉下去,并叫人找了个画师把那人画下来。
“大人,那孙三强的商队人都关起来了,就是漏了一个人,好像是叫小荆来着,”从狱堂外进来一个狱卒“听商队的人说这小荆好像是半路上他们这一群人捡的,不是和他们一道的。”
“不是一道的?那估计是见情况不对半路上走了吧。”谢让不以为然地说,“不过还是要派人去找,说不准他就知道些什么。”
“是,大人”说着就下去找人了。
过了一刻钟,画像到了谢让手上,他命人将画像抄画多份发往从京都到西南一路上的府衙。
夏岚同林青梧说这事时,语气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姑娘,我跟你说他们若是能将这个人找出来我夏岚就将这杯子吃下去。”末了还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瞧瞧你这尾巴都要飞上天了。”林青梧笑着把她拉下来坐到凳子上。
“那是当然!”夏岚得意地笑了。
当初姑娘准备从假银票一案开始时就做好了打算,先让夏岚将冬崖易容成一个买米面的商人,再找一支商队进京,最后让官府发现这假银票,然后自热而然的就引起了圣上的注意,圣上的怒火可以烧死任何一个人了。
林青梧当初见夏岚于妆容之上颇有天分时就让她苦练这门技术,如今已经可以当得起易容之术的名号了。现在假银票一案如她所想的那样引得京都动荡,她才有一种真切的感觉,一种一切终于开始了,她多年的付出终于要有回报了的欣慰。
“再过两日就可以让你哥哥出手了。”林青梧对夏岚说,“你且让他小心些,别露了什么马脚。”
“那是自然,哥哥办事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日后,杨国公家的二公子兴冲冲的邀请京都中各家公子去开个诗会,邀请了许多与他交好的公子前去。京都中诗会常开,且杨家二公子向来是个喜好风雅,且左右逢源的人,他一呼百应众多世家公子哥儿都去了。
谢让这些天本就是焦头烂额的,见这劳什子诗会更是心烦,本来他就对诗词歌赋不大感兴趣,去了也是在那里做个背景板又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
他正准备派个小厮去回拒了杨二公子的请帖,但这杨二公子不知怎么的竟然对他死缠烂打,说是什么他谢公子若是能来他那小院必然是蓬荜生辉,且诗词歌赋不会无妨,他谢公子来做个品鉴也是一种荣幸。
谢让还要推脱自己此时公务繁忙,无暇抽身,这杨二公子又说偶尔放松一下又有何妨?且查案这件事不急于一时,轻松一下也有时间的。
他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谢让也不能再拒绝了,毕竟好歹是杨国公家的次子,再不去就显得很不礼貌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去了。
谢让在诗会上无聊呢,看他们这群人讨论些诗文他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去看些卷宗呢。实在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了,他准备去前头的小花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