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穿越之王妃求生记 免费阅读 第12章 你得活着，留着以后慢慢找
“别这么说，陆老将军好歹曾是我大夏忠英，边境功臣，我等都是他剑翼背后守护过的臣民。即使他的案子不冤，身为大夏臣民，也不应转头忘义，凉了一代大臣骨。”
“在小落心里，卓大夫您虽文弱为一介药石大夫，却是比边境上，当时跟过陆老将军的不少将士，更有风骨气节！”
小落眼眶红红的，目光坚定。“卓大夫，日后我们老将军出狱了，我们小姐定会好好报答您！”
小姐不便出府，倒是她常往大狱那头跑。
自然也是知道，卓千帆去狱中做了狱医，因对陆老爷子的照顾，遭到了大狱的共事不少腹诽和排挤。不以人在高处而卑躬，不以人在低谷而落井下石。
“是我该报答她才是。”
卓千帆微微一声低笑，叹息，清润的目光穿越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车马，仿佛回到了四年之前的那场卓家药庄大火。
烧杀抢虐的土匪被那带着士兵的少女悉数斩于刀下，染血的脸颊为她添上一股少年英气，他终于不用成为卓家最后一道刀口下的亡魂。
“我爹不该医那个悍匪女儿的，不该医的！明明是救了她的命，他爹却说毁了她的脸，要我全家的命来祭！”
“凭什么，凭什么啊！”
那时的他歇斯底里，仿佛是冲着陆青禾嘶吼，又仿佛是冲着老天爷。
“哪有那么多的凭什么……世道本就不公。”
那个少女蹲下来，把刀扔进火里，只用那双钝钝的，淬着麻木却充满某种力量的眼睛看着他。“你爹不过是救了他身为大夫要救的人。你未来若是一位大夫，会因为那人背后的权势而去判断是否要医，如何医治吗？”
“大小伙子，可别哭了。”那女孩儿站起来，解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递给他。“离开这里，活下去。”
那少女背后的亲兵拦她，“小姐，这可是陆老将军偷偷塞给你的用度，他转眼就要离京了，看顾不了你……”
“没事啦，我饿习惯了。我乖乖的，姨娘她们不会过多为难我的。”
“我家人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时候他自暴自弃地咆哮。
“我怎么知道，”那少女挠挠头，“我全家打小也死了，但我还是活着……意义这东西，你得活着，留着以后慢慢找。”
然后那个少女带着几个亲兵自月下离去，从她们零星的对话里，卓千帆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少女的身份：
陆青禾。
陆大将军府捡回的、不受宠的孤女。
……
……
城西，一处高门大院的宅子内，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内殿灵堂。
青香寥寥。
坐在内殿之中的男子已过中年，一身华贵的灰衫不怒自威，正在弯身祭拜列祖列宗。
“事办得怎么样了？”他问。
“回太尉的话，已经办好了，您放心。那老东西数月来的饮食已被动了手脚，前几日病发，狱中太医束手无策，唯有封针续命，但，约莫活不过这几日了。”
“好，”那沐浴焚香的男子神情未变，说出来的话却森寒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抓紧，那北边的将士已经班师回朝，务必要在皇命大赦的诏书下达之前，了断他的性命。”
“诺。”那鬼鬼祟祟的男子连连领命。
“嗯，看仔细点儿，可别出了岔子。”
“是，一定不负您所托！”那男子抱拳领命。
鬼祟的男子刚走不久，灵堂便有一名管家喜悦地快步而进，“老爷，老爷，少爷面圣结束了！赏赐了新的封号，圣上说五日后，后花园举办御宴，犒赏三军，为少爷接风洗尘！”
中年男子闻言，银汉的神情从面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慰愉悦的笑意。
他点点头，“不错，让他来书房见我。”
……
……
卓千帆回到大狱后，分别看诊了十来个狱中病人。
大狱的狱医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使，被分配到大狱的狱医们，多半是当年考太医院又没考上，家中也没门路能去大药坊坐镇，看药的人，这才寻来了司狱，好歹算混了个朝廷的差使。
但大狱关押的无一不是重犯，多半是半辈子走不了的死囚，他们的生死自然无人在乎。所以这里的狱医们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模式……
唯有卓千帆不同。
他到这里之后，勤勤勉勉任劳任怨，对待每一位狱患都一视同仁，背后少不得被这些半吊子的同僚指着后脑骂：
“这家伙哪里来的？他都不知道这是哪吗，还以为做好了能给他加官进爵呢？”
“就是，摆出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该不会是为了表现好，争当那狱医长吧？”
“哈哈哈，那狱医长有什么好当的，一个月也就多出几两，还得给公家上公文写汇报做接头……傻了吧他。”
“小白脸！”
卓千帆将这些话一一听入耳中，从不为此辩解。
今日的他回到大狱，也是入寻常一样，看诊了十来位的病患，并出了十几张的药方，唯独对待陆骜的药方，写的仍是“继续封针，沿用昨日药膳延缓症状。”
大狱中的丹方都是要例行经过汤药司辅以检查的，以防止狱中重犯服用不当的药物产生畸死或者陡疯，亦或者大力无穷。
卓千帆例行检查时，将一沓药单子礼貌地交给了药伺察，神情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眼角余光却是悄悄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果然，那伺察潦草地看了几眼他其他的丹方，都没翻全，却是重点在陆骜的那份丹方上多停留了片刻……
见是如昨日丹方一样无甚稀奇，这才对他展露一丝满意的笑意。道了声辛苦，放行了。
“卓大夫辛苦，这次采购量挺大啊。”
“应该的，听闻北疆大战告捷，我们身为大夏臣民，也是充满了干劲。”卓王孙笑笑，随即想起什么来似地，掏出一大包银两。“哦哦，对了，这是刚去狱药司支来的买药款，劳烦买药的伙计了。”
几个时辰后。
大狱采集药材的伙计送来了十几份的药材袋子，因药材供货问题，有的是不同药店采集而来。
卓千帆这才轻呼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微汗，来到煎药的后厨，将每份药袋里，分别寻挑出一两种药材，将它们合成了一份崭新的药丹。
蛇胆，火麟草、丹桂、蟾皮……
陆骜的药单子，这才算是凑齐了。
他用的陆青禾给的银子给的买药伙计，未曾真的去支取过药银。
毕竟这些味药有的天价，真要支取，定会惊动狱中，某些他无法预测，也看不见的眼睛。
只希望此事不要被人发现，陆大将军能顺利渡过这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