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叔宠爱不可拒》第6章 朝的秘密
妙彤仿似听不到宁沛瑶说了什么,又继续道:“赴约入我诗会者,皆为风雅之人,不知这位方小姐可识得此花?”
方微月额头浸出一层薄汗,家中未遭难时也极少摆弄花草,都是爹爹的刀枪棍剑,自然是识不得眼前这株花的,即便如此依然故作镇定:“识得又如何,不识又如何。”
妙彤听后拿着手帕轻轻一笑,“也是,说起这些花草树木,还不如一匹马、一柄剑对方小姐更有用呢。”
说完周围都哄堂一笑。
方微月顿时感觉如坠冰窖,妙彤公主屡次三番针对武将,不仅是看不上方微月,更是含沙射影的针对自己,她当然不能一让再让。
“这种极品蕙兰颜色愈红愈为极品,层层叠叠,实为花中翘楚,常被用来比喻人品高洁忠贞。”
妙彤见她一番解释下来,实为恼火,本想为难那上不了台面的方微月,让宁沛瑶一起跟着丢面儿,结果反被她出了风头。
“我问的是方家小姐,怎么?宁小姐自认为比自家表妹更优秀?还是怕她不知啊!”
妙彤此话一出,周围又是各家小姐低声细语的嘈杂声。
“表妹年少时随父出征,与我常有书信来往,她在边境见过不少野生极品蕙兰,在风吹雨打中顽强肆意生长,这株反而算不得什么,我朝数千万将士皆为纯臣,愿为国捐躯,同极品蕙兰一般,忠贞高洁,并不需要家中摆弄这些花草证明自己的品行。”
说罢便拉着方微月的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众人被这番话弄得哑口无言。
不远处的容景也被这番话打动,小小女子竟有如此才情胸怀,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朝廷愈发严重的重文轻武,已经使不少武将心中不满,长此以往必遭大患,看来是时候解决这一问题。
于是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副将留白过来,俯耳轻声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
今日之事,让宁沛瑶心中颇为复杂,她需要好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若自己这一世是为了守护宁氏一族,那作为旁支的方微月又究竟算什么呢?
就这次的蕙兰风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坚定无比的复仇信念在此刻竟然开始动摇了…
不可以!她摇了摇头,前世便是个心软没有计谋的人,才会让整个宁家满门抄斩,那做成人彘的痛,如今还刻在心里!
于是丢下方微月,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品茶,远处的莺莺燕燕此时又聚在一起,以太常寺卿之女袁织织为首的大公主一派又将方微月逼到垂钓台的尽头。
“你一罪臣之女竟敢来昭华诗会,不知是宁府仗着军功没有规矩,还是你不知何为羞耻心。”
这袁织织脸蛋娇媚如月,双颊融融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只是说话着实不怎么好听,其他各府小姐也在一旁附和。
“罪臣之女竟还佩戴鎏金穿花珍珠步摇,不知羞耻!”
“看她这一身穿金戴银的,难不成还想和妙彤大公主颦美?”
“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身上堆砌!”
“…………”
数不清的污言秽语扎进方微月的心里,她只是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为何要承受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话语。
混乱中袁织织将她一把推进湖中,淤泥、浮萍顿时沾染全身,她挣扎着大喊救命,口鼻中不停地灌入湖水,那些小姐们面对着呼救声却充耳不闻,各自赏花作诗去了。
宁沛瑶心中纠结,若是放任不管,自此死去,她的复仇也基本嘎然而止,若是让她这样死去,就太便宜她了!所以她要活着,慢慢折磨她。
于是轻声叫声“朝,将她带入马车”。
一袭黑影便往钓鱼台去了,方微月的衣裙已经全被打湿,曼妙的身姿显得格外迷人,修长的玉颈下,一片美景如凝脂白玉。
他虽有披风,但未曾给方微月披上,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走,那些府邸千金用团扇微微遮住眼睛,又不自觉的偷看。
那侍卫竟有一双深蓝色眼眸,脸颊棱角分明,方微月浑身湿透躺在她的怀里,看来,京中又有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是朝自作主张的,他同样痛恨这个女人。
自己刚回巫月国,逼着自己放下心中所爱之人,但没多久就传来消息,天启国皇帝册立皇后,他终日借酒消愁,可没想到皇后竟是方微月,而阿宁被做成人彘,没多久便死了。
于是他一直在等!等到轩辕朗和方微月身染恶疾,全身长满恶臭脓疮,臭味熏得十里开外。
所有神医诊断结果一致:脓疮无法医治,虽每天疼痛 难忍甚至需终日卧床在榻,但对生命不会有半点威胁。他才断定阿宁定是服用了玉陨露。
他询问了宫中的巫师,月食之日九星连珠,便可逆天改命,令时间倒流,他带着那个鹿皮酒袋,毅然决然的回到过去,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能再见心爱之人!
这场诗会不欢而散,公主府距离宁府有两个街区相隔,路上颇费了些时间,方微月在冬天的湖水中挣扎了那么长时间,如今早已不太清醒,双臂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宁沛瑶系了系自己的披风,暖洋洋的靠着虎皮软榻,并不为所动,只是把手中的暖炉丢在了她怀里。
迷迷糊糊中,方微月从怀中掏出一方早已浸湿的手帕,递给身边的人,“姐姐,这是我自己绣的,家中府邸被抄,傍身的银子已经在入府打点下人时花光了,只能闲时绣这一方手帕,望姐姐莫要嫌弃。”
说罢便昏了过去。
宁沛瑶叹了口气,她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变得蛇蝎心肠的啊,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原因!
昭华诗会后,方微月受了风寒,卧榻近半个月都不见好,宁沛瑶也因嗜睡不曾多出门。
今日宁远侯下朝回府,心情很是郁闷,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便进了书房,直至天色已暗也不见出来。
于是宁沛瑶便叫朝出门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昨日委署参领袁敬在京畿巡防营做对战训练记录时,口无遮拦,竟言语无状,顶撞比自己官高一职的副将,后发生打架斗殴,混乱之际袁敬突发喘鸣,当场暴毙而亡。
自打朝入府后,这是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想到此处,宁沛瑶还是不禁笑了一下。
袁敬是袁织织的哥哥,也是太常寺卿袁之敬的独子,唯一的儿子死了,向来瞧不起武将的袁之敬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叶兄,犬子之死与那京畿营脱不了干系啊!”袁之敬正涕泪交流的坐在太傅叶正中家里。
军中所有士兵都力证那袁敬是自己病发而死,可这太常寺卿却也紧咬不放,满朝文武都将这件事视为文官、武将之间的较量,皇帝一时之下也难做决断,只是将那副将暂时看押起来。
“袁兄,此事已经不单单是你袁家之事,满朝文武都在等着陛下圣裁,岂是我等一封奏折就能左右的?”
叶诚皱起眉头,慢慢开解自己多年的老伙计,饮了口茶后又继续说道:“袁敬开口顶撞、大放厥词,说什么武官如同行军打仗的蝼蚁…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啊,你啊还是回府静等宫里的消息吧。”
叶夫人在偏厅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叫他快点让那袁之敬离府。
看那紫色官服佝偻着身子,逐渐远去的背影,叶正中心里一酸,老来丧子谁能承受啊。
叶夫人见那人走远,才从偏厅出来,“老爷,此事万万不可涉足其中,朝中重文轻武由来已久,我们虽为文官,但保不齐咱们未来亲家就是武将啊!”
叶正中听闻此话倒不是很明白了,“你是说瑾修的婚事?夫人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确实应该为瑾修找一门亲事了,这京中能入自家夫人眼的名门千金可是少之又少的。
“宁远侯府的独女宁沛瑶!这个孩子善良孝顺、温婉娴静,宁府背景关系也都纯粹,配咱们瑾修再适合不过了,况且我与她母亲,原就是闺中密友,若这两个孩子能在一起,那不就是一对佳偶吗?”
听着自家夫人侃侃而谈,叶正中对这未过门的儿媳妇儿也甚是满意,那宁远侯也是朝中不可多得的纯臣。
那京畿巡防营的副将便是宁远侯之前最得意门生,若是真写封奏折上报,暂时不论能不能成事,夫人看中的儿媳妇儿若是吹了,自己才是真的遭殃了。
谁还不是疼(怕)老婆的人啊。
另一方面,容景在夜色之际,手写一封书信,交给一个身着破烂衣裳的小孩儿。
到了第二日,城中传遍了早前昭华诗会的事情,一时之间妙彤公主成了众矢之的,这宁府大小姐反而备受吹捧。
白老将军在府中听闻近来所有事也气得胡子立了起来,直接一封告老还乡的奏折递上去。
不知为何此事传播速度极其之快,就连边疆战士都集体称病,老皇帝在此时已不敢再拖下去,于是便一下颁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给袁之敬的,教子无方,以下犯上,导致朝廷内部分党结营,但人死不能复生,扣袁之敬一年俸禄以示警告。
袁之敬和袁织织收到这道旨意,个个瘫坐在地,听到扣除一年封俸禄后,袁织织更是哭出了声。
第二道旨意是给妙彤公主的,此前巫月国便派来使臣,前来求取和亲的嫡公主。
老皇帝虽然心疼自己这唯一的嫡出公主,但出了此事,若不对将士们做出交代,恐怕不妙,只得将妙彤嫁给那七十多岁的巫月国皇帝了。
宁沛瑶对近来发生的事情感到很意外,这些事情都是上一世并没有发生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事件发生的轨迹?
若自己像上一世一样,并没有去昭华诗会,那妙彤大公主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也不会远嫁巫月。
看来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