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药铺医事》第7章 救或不救
一日正午时分,药铺里还有不少病人没有看完,药铺正忙的时候,只听见药铺的大门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众人一看,只见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提着一把杀猪刀,此人面露凶光,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直呼“张元贞、张元贞,快点过来,快点给我止血!”一边叫喊一边骂骂咧咧。
辛六、田英、张元贞,立刻走向那人,查看情况。那人嘴里正在愤怒的骂着,张元贞铁青着脸,问道怎么回事;那人便答道被人捅的,张元贞查看伤口,胸上、腹部各有一刀伤,好在刀伤较浅,并不致命,只是大腿根上有一刀口,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冒。
辛六见状二话不说便用手按压住伤口,张元贞拿来一条绳子自那人大腿根包扎结实,血流渐缓了。辛六撕开那人的裤子,见伤口很深,足有四指深浅,明显的能看见伤口像个张开的嘴。
此时药铺门前聚满了人,纷纷驻足观看,一人一嘴乱哄哄的,那人好像并不觉得疼痛,嘴里还是不停的叫骂着,大概意思是赶快给他止血,他还要拿刀杀了他的仇家。
张元贞便让他闭嘴,说情绪越激烈,血流的越快,那人才住嘴。张元贞走向药柜,看了装金疮散的瓶子,便告知那人,金疮散没有了,止不住血、收不住伤口,让那人去别处诊治。
辛六此时心里在嘀咕,心想店里的金疮散效果那么好,根本不可能缺,因为是应急用药,平日里都用瓷瓶装着,不可能没有的,难道是老师没有找到?正想站起身去找金疮散,田英这时狠狠的瞪了辛六一眼,辛六见田英瞪他,就不再说话。
那人听闻没有金疮药了,便开口骂道:“去你娘的,金疮药都没有,你开你娘的啥药铺!”说罢转身便走,临走到门,那人还用杀猪刀指着张元贞,说你给我等着!
张元贞也不阻拦,任他离去,眼神充满冷漠和冰冷。辛六只见那人离开,走出约百十来米,可能是系在大腿上的止血绳子松了。突然看见自大腿处鲜血急速流失,等到辛六跑过去,只见那人气弱如丝,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一把,仿佛就在等他死一样。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那人便没气了,只剩身下一片鲜血,一条命流失的时候可能就这几分钟。辛六回到药铺,见张元贞和田英两人各自忙去了,好像刚才的事一切没有发生一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辛六内心充满疑惑不解,没敢问太多,便取了水擦洗药铺里地砖上的血迹。打扫完,辛六回到药柜柜台里,打开装金疮散的瓷瓶子,一股浓郁的药味顺着鼻腔钻了进去,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瓶金疮药。
一时无话,晚上吃饭席间,田英看出辛六心中疑惑,辛六也实在憋不住了,问及白天的事,田英说道:那人叫马成顺,是县城里有名的流氓、恶霸,伤人劫财、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以前有人报官,也不顶用;据说官府上有人保他,他出来后把报官的人狠狠报复一番,打成残疾;街上的人不敢惹,官府不作为,人人恨的牙痒痒,又无济于事,平日里只能躲着走。天理循环,人做恶必有天收。张元贞并未说什么,看得出辛六的内心充满疑惑和矛盾,张元贞便说:“凡事不惧于行,无愧于心即可,只要内心认清善恶的界限,行事无悔;我不救治于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虽为医者,但个人意愿为主导,无畏于心,更不会为所谓医德所束缚,善之善,不可伪善。”
辛六内心可以理解张师的做法,但是依然矛盾重重,后来辛六得知马成顺垂涎邻居妻子美色,欲行不轨之事,其夫虽平日懦弱,但见妻子受辱,便拿走匕首捅了几刀,谁知伤了动脉,顺天应民意,便收了马成顺的小命。
我时常在想,如果此事被我遇到,我会怎么选择,会遵循道德律法还是按意愿行事?
我们接受的教育,与人为善,遵守律法,并且相信律法和所谓的正义,可是如果法律和正义偏向于恶势力又该怎么办。我也会很矛盾,因为正义总会迟到。律法约束的往往是善良的人。
不想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