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隋书》第6章 少年英雄豪气存
一众将领都到了校场,就看见两员小将,一人手持齿翼月牙镗,骑着青玉兽,面容淡黄如同金纸,清秀耐看;另外一人手拿黄铜倭瓜锤(又称八棱紫金锤),骑着火龙驹,面色淡银,浓眉大眼,正是那大锤公子,银面韦陀秦用。
两人年岁相差无几,林兴只比秦用大了三个多月,但二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在场众人深受震撼。
“边山九阳观主贺昆的徒弟?”林兴倒是没急着开打,开口轻声问了句。
“正是。”秦用心下虽然震撼于林兴知道自己的出身,但并未流露出来。
“来吧,看看你能让我出几分力?”林兴倒是嘻嘻哈哈,“这次若是某胜了你,一声叔叔当的上否?”林兴只是说了句玩笑话,秦用平时都是以名字称呼自己,自己早就习惯了。
“好你个林兴,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这般货色,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叔叔!”秦用不耐烦,“来吧,若你赢了某家,纵叫上百声又有何妨?”
林兴也不多说话,横起大镗简简单单地直接朝秦用横着扫过来,秦用不慌不忙把大锤往前一磕,金属交击之声震得秦琼一干人等一阵眩晕,寻常士兵更是捂住耳朵。这两柄武器一碰之后,秦用只觉得虎口一阵酸麻之感,手肘也有些僵,他看了看林兴,发现林兴也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自己,仿佛再说:你很不错,再来。
林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他觉得,此时秦用的力气比自己打死的那头猛虎要大上不少,不过如果自己出全力,能够轻松拿下他。
秦用通过这一交手也清楚,这个平白比自己大了一辈儿的林兴,在力气上绝对超过自己。但秦用可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攥紧了手里的大锤,二马一错蹬的功夫,直接把倭瓜一样大的锤头向前一递,同时夹紧马腹,林兴也顺势把镗头往前一挑,这一碰,秦用已经用上了九分力气,却只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胳膊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可是秦用还不愿意就此助手,两人借着气势和巧力又战了三十回合,就在这时,秦用的两个锤头直接夹住月牙镗,林兴想要拔却拔不出来,原来是镗头横着卡在了两锤中间,秦用此时憋红了脸用尽吃奶的力气,就这么僵持着,心想:这回拿不出兵刃,好歹能算个平手,再打下去真是斗不过他。
林兴倒是忽然咧嘴一笑,大声说了句:“你可别松手,给我起来吧!!!”双臂一用力,两腿夹紧马腹,把秦用连带着秦用的锤子直接挑离了马鞍,秦用的赤炭火龙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连声叫着,还在用前蹄子刨写地。
秦用当然是没敢松手的,在旁边观战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林兴不让秦用撒手是这么个原因,直接把人挑在了半空中,秦琼和罗成对视一眼,罗成率先开口:“就让林兴担任先锋,大家没什么疑问了吧!”
一众将官哪里还有半点怨言,尤其是史大奈,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已经清楚,要是跟这两个小自己十岁的少年打起来,怕是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林兴这才将镗柄一转,把秦用轻轻地摔在地上,举重若轻,说的大概就是这样。林兴跳下马,走到秦用面前,把秦用拽起来,道了句:“好身手,好气力。”
那秦用却脸红地说了句:“比不上叔叔武艺这般好。”
林兴眉毛一挑,呀,这秦用绝对是个能当大官(上大分)的人。至于其他人见秦用如此“朴实”,都笑翻在地。罗成和秦琼倒是惊讶于秦用的武艺竟然如此之好,来日加以调教,成就必定超过自己,两人又望了望面色丝毫没变的林兴,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两位哥哥,给我五千人马,首战必胜。”林兴信誓旦旦对着秦琼罗成二人说道。
“哈哈哈哈,表哥,我俩的武艺怕是练在了狗身上。”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秦琼无奈说了句。
“让用儿跟你一同前往如何?”
“那自无不可。”
“用儿!你随林兴一起出击突厥,担任他副手如何?”
“孩儿愿意!”秦用兴冲冲的答应下来。
幽州天上的阳光渐渐熄灭了,地面的薄暮慢慢升起来。薄暮——这是大军行进的前哨。这支勇猛的部队自古以来就和北地外族厮杀着,战争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躲在隐蔽的地方窥伺着。它躲在深山峡谷里,城内地窖中,阴沉的森林密丛间,静谧的湖泊深处;它慢慢地布开,悄悄地扩散,终于充满整个幽州的角落。
“又要打仗啦,今年幽州粮食收成不错,听王府养马的李二说,突厥人那里冻死了上万牛羊,怕是不日就要南下打秋风。”卖羊汤的老者跟客人念叨着。
“有甚怕的,大不了就是再做过一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边喝羊汤,一遍吃着大饼,吸溜吸溜的嘟囔着。
“就是,粮食都烧了也不能留给突厥人。”同样喝着羊汤的妇人也是扯嗓子说了句。
林兴秦用两人领着五千兵马在前,出了瓦口关,直奔了黑锋林而去。
另一方面,突厥军队——虎师。
“启禀都督,大汗发来消息,虎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左路大将胡图对着另一个梳着许多辫子,留着络腮胡的突厥人说道。
“本督已然知晓,待我红海率亲虎师夺下瓦口关,荡平北平府,也让鹰师的那些个怂包软蛋清楚,究竟为什么虎师才是至强。”
“都督,那阿史那摄图可汗早就向突厥递了降书……不曾想如此怯懦,我始毕大汗不会也这么做吧。”右路大将军沙托明说到。
大都督红海道:十余年前我突厥中了南人“长孙晟“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的计策,利用突厥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等人之间的矛盾,进行离间,这三位互相攻伐。没过多久,我突厥内部就出现了问题,再之后,就分成了两部。一部如我等这般,四处劫掠;另一部则亲近南人朝廷,调养生息。”红海无奈叹了口气。
“传我命令,马不停蹄,三日之内必须到达黑锋林。”红海挥动马鞭,朝着左将胡图叫了一声,紧接着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十万突厥大军,近两万骑兵,战马哼着出的热气甚至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远远望去,整个骑兵部队如同洪流一般,跟着红海朝着瓦口关外的黑锋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