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他對月亮動了心》第7章 他是個瘋子
慕凌清純動人，活脫脫的小仙女，人緣也好，每次都有人爭著搶著邀她一起回家，但她知道御深獨來獨往慣了，所以今天特意跟其他人說她有事，然後就留在座位上做作業，等御深。
御深從十七中轉過來，十七中口碑不怎麼樣，萬老師怕他跟不上，特意給他留了一份卷子。沒想到御深一會兒就做完了。
少女連忙收好書包，站了起來，剛剛攀上枝頭的月亮都偷偷打量她，少女膚白貌美，裙襬隨風飄動，清靈美麗，她低著頭，無措地戳了戳手指，“御深，我們同路，不如……”
少年早已揹著書包離開，他個子高腿長，腳步也快，少年的背影略顯瘦削單薄，沒有回頭，沒幾步，就已經消失在慕凌的視線裡。
目送著少年離開，小姑娘揉揉小臉，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加油，“沒事兒。”
天空已成藏藍色，一顆星星都沒有，校園裡也只剩下零星幾人。
保安看著慕凌，這位中年大叔眉頭微皺，皺紋浮現起來，“慕同學，你一個人回去啊？”
少女一雙桃花眼清亮，衝大叔擺擺手，“我家離車站挺近的。叔叔放心！”
她走出校門，一直走的大道，每當路過那些小路，她就會情不自禁地心跳急促，呼吸不暢。
前世的畫面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小手情不自禁地拽緊了書包的揹帶，纖細的手膚色泛白。
一個小巷，傳出嘈雜聲，少女眼睫劇烈撲簌了一下，她不敢回頭看，緊咬住下唇，唇瓣愈發殷紅。
她動也不敢動，眼神空洞，恐懼就像是一隻大網，將她牢牢困住。
“御深，嘖，你很能耐啊？”
“開學第一天，轉學生就嚇唬人，很拽啊。來啊，我看看你多能耐！”
慕凌記得這三個人，學校裡赫赫有名的校霸。
她還記得，他們沒過多久就會一個掉水裡，一個腿骨折，還有一個被嚇得精神失常，後來，轉學的轉學，仍然留在學校裡的，校霸變校慫了。
學校沒有調查出來是誰，最後不了了之了。
沒人知道他們欺負御深的事，但現在被慕凌撞見了，又想到未來有仇必報的御先生，少女目光閃爍，心裡有了猜測。
大塊頭男生滿臉凶煞，“要不是你，今天何老師怎麼可能被校領導批評？你面子真大啊。”
何老師是他們1班所有同學心中的女神，那麼和藹可親，卻為了這種人，職業生涯添了一敗筆！
他們1班都很護短，反正現在他是5班人了，5班和1班向來不和。
另一個把他書包倒過來，邊倒邊笑，“喲，這鋼筆這麼破了還在用？好惡心啊。要不跟哥混，哥賞你兩支？”
瘦個子的拿起一支鋼筆，看到鋼筆上面“傷痕累累”，嗤笑出聲。
他拿起鋼筆，高高地拋起，再接住，邊玩邊看著少年的臉。
“還給我。”少年嗓音暗啞，面無表情。
今天同學們議論時，他就是露出這樣一副冷臉，同學們都被嚇到了，也讓這三校霸很不滿，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挑釁。
再度看到，三人面面相覷，笑出聲來。
這可比他剛才被打的時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意思多了。
“這鋼筆破成這樣子了你還要？”
“嘖，心上人送的吧？”
“你這種人還有人要？老子憑什麼是單身狗？”
“還這麼瞪著我？老子把眼睛摳出來！”
大塊頭伸手指過去，本來只是嚇嚇他，御深卻直接拽住了他的手指，啪的一聲。
“啊！”大塊頭慘叫得跟殺豬一樣。
另外兩人反應過來，立刻衝上前去，往少年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狠狠招呼。
砰砰砰的聲音，壓過了北風的呼嘯聲。
少年拽著大塊頭的手指，就是不鬆手，嘴角蜿蜒出血跡，臉上卻蔓上了笑容，又陰又狠。
“媽的！他居然不怕疼的！”
“就是個瘋子！”
“媽呀……老子的手指啊……給老子揍死他！”
咚的一聲，有人腦袋上狠狠捱了一下，少年一怔，無意識地鬆了手。
慕凌手裡拿著一塊木板，氣喘得很急。
她這是第一次打人，臉色發白，心跳得飛快。
她知道自己力氣小，再加上也沒經驗，所以少女只能拿出吃奶的勁，閉上眼睛，一個勁地猛敲！
那大塊頭被打得眼前發黑。
木板長，那兩個人也被橫掃過去的木板弄得抱頭鼠竄。
“行了。”少年低啞的嗓音響起。
再打下去，她要受罰了。
少女彷彿沒聽到，軟乎乎的小奶音高了幾度，“啊，打死你們！誰叫你們欺負御深！”
她咬著牙，闔著杏眸，一副在打蟲子的表情，小臉都憋紅了。
少年眼尾的紅褪去，他反握住她發抖的手，軟綿綿的小手，驚人的沁涼。
天知道這樣一個小乖乖冒出來打人，是用了多麼大的勇氣。
他讓她白等那麼久，不理她，她為什麼還要幫他？
“走。”趁著另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拽起她纖細的手腕，立刻就跑。
“別回頭。”少年嗓音淡淡，令人心安，“他們追不上來。”
慕凌點點頭，被動地跟著少年的步伐跑，繞過好幾個街口，方才停了下來。
少年站直，目視著面前的小乖乖，她喘得厲害，流海微溼，下邊是一雙沁著水的杏兒眼，小臉白嫩細膩，肩膀還抖著，像只膽小的小鵪鶉。
氣兒都沒喘過來，她就叫道，“呀，你受傷了！”
旁邊就是一家便利店，小乖乖二話不說，轉過小腦袋，“叔叔，麻煩給我一瓶酒精，一包棉籤。”
“好嘞。”面對這又甜又糯的嗓音，中年大叔笑得像朵花兒，滿目慈祥。
“謝謝叔叔。”
接過酒精和棉籤，小人兒也不抖了，像個小大人似的，給他處理傷口，垂著的眸，認認真真的，長睫上還掛著一滴滴水珠兒。
少年本能地把手往後縮。
少女膽子居然大了，板起臉來，奶聲奶氣地訓他，“不許動！”
她利索地取出棉籤，低下頭，御深這個角度能看到她圓圓的後腦勺，髮尾伴著花香從他鼻尖掠過。
小姑娘怕他痛，邊清理邊鼓著粉頰，一板一眼地吹氣，就像從漫畫裡走出的小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