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城混江湖的日子》第6章 天工指命,长安迷城
沿着街一直往西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我还是没有看见这街的尽头,倒是沿街盘查巡逻的官兵看到了两三波。
再者就是这些个街边做着生意的小商小贩,长安城作为帝都,同样也是一些商人汇聚的商业之都,这里一些新奇的玩意绝对不少。譬如和田精美有工的玉,苏州的刺绣,杭州的丝绸,景德镇的陶瓷器,其品质绝对都是这世间上乘。
但是这些东西虽然精致,但我却一眼都没瞧上,这我现在连赚钱都没办法呢,还去玩什么刺绣古玩。这些奢侈品还是留给这城里的纨绔们消费垂青吧。
掠过那些奢侈玩物,一家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的铁匠铺反倒勾起了我的兴趣。铁匠铺不大,门口却挂着一副对联格外显眼,“最于人间之绝活,巧夺天上之精工。”这铁匠铺好大的口气!好奇心上涌的我走进了这家铁匠铺,隔着人群我便听到了一个少年的说话声。
“这个可是一等一的宝贝,我这店里就这么一个,名字叫指命,别看他着东西小里边的结构可是连西蜀唐门那帮老家伙都做不出来,而且当今圣上的二女儿手里就有这么一枚同款。”那人吹嘘的厉害,越说听的人却也越入迷,我从人群里挤了过去,看到柜台后正是一个少年正在介绍手里的一枚银色戒指。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你这是铁匠铺可不是首饰店。”我上前便一句话打断了他。
那人见我笑道,“这位兄台问的好啊,这指命可是一等一的杀人暗器,内有十八根银针弹指之间杀人于无形,而且这戒指当年只造出了两枚,是我师傅的得意之作,这么多年也没有用处。今天啊拿出来就是寻思卖个好价钱。”
我打量着那少年手里的戒指,做工之精细确实不是凡物,“能不能把这戒指借我瞧瞧。”说实话我对着东西很感兴趣,现在我的内力恢复了不过一成不到,要是有着一件暗器防身也能以备以后在长安城的不时之需。
那少年应允,我从他手中接过这枚戒指,这里面应该是藏着卷曲银针,受力则瞬发,几年前的时候倒是见过唐门里的人用过这类暗器,但是当时都是藏在手镯里,想不到这长安城里还有人有这样的手艺,把这么复杂的机括安装到戒指里。
在戒指的内圈,有一个细小的金色十字标记,这标记我却好像似曾相识。
“这手法,还有这标记像是宫里天工阁的东西吧?”我问道,因为据我所知,皇宫里负责建筑锻造的天工阁有一位手艺冠绝天下的匠人,那位被称作金匠的大师傅才会有在自己的成品上藏上一个金色的十字标记。
当然,这里的金匠指的并不是打造金子,而是世人对那位师傅的尊称,意为尊贵和世间罕见。
我向那铁匠铺的人表示怀疑,要说这贩卖宫里的东西可是杀头的罪过,我也不相信这东西会是假的,造皇帝的假怕是嫌家里人太多才会这么做。
而那人却淡定如常,“不怕的,这东西就是宫里的,都说了是我师父造的。”
“那您的师傅是……”
“在下任我超,我的师傅便是天工阁首席,金匠赵丰年。”
连我身后那些围观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感叹。金匠大名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晓呢?更何况是在这天子脚下的皇城里,要说这金匠大名绝对是分量十足。他造出来的东西也绝对是千金难求,而且这些年听说这赵丰年少有动手亲自上那铸造台,这就导致他的作品都已经成为了稀世珍品。而面前这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是那金匠的徒弟。
“你确定这东西要卖?”我贴着那叫做任我超的少年耳边问道。
“是的,家师吩咐的。”任我超说道。“而且价格也不贵,只要二十两。”这些话都是他小声对我说的,我听闻也是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
赵丰年的手艺这是千金难求,别说还是一件精致的暗器。“二十两?黄金?”我表示怀疑。
“银子。”他说。
我听到这话当即掏出了二十两,把那枚指命攥在了手里。“成交。”
见我掏钱,我身后的人群便躁动不安起来。
“什么啊,就这么被收走了?”
“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我这钱都准备好了!”
“本公子家里就是不差钱,我出三倍价!”
人群里必然是有人看不过眼的,纷纷嚷嚷了起来。而那少年确实丝毫不怕,“吵什么?就是家师觉得与这位公子有缘,所以便宜卖了怎么了?”
众人见这少年搬出了赵丰年的名号,也都不敢再说话,震慑住这躁动不安的人群,任我超转身对我说道,“公子,还有家师想要给买着戒指的人带个话,说这长安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并不太平,还望多加小心。”
这下子我就更惊讶了,虽说这皇宫里我认识的人也有些个,但是我与这赵丰年却不曾相识,最多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那这为什么要我捡这个大便宜,这也太离谱了,或者说其实皇宫里的人知道我在这儿?还是……
我思考着,却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这长安城里暗流涌动,可是我一个才来了几天的人又波及到我什么?难不成其实一直有人盯着我,只是以我现在十不存一的内力没有发现,想到这儿我只觉得背后发凉,但是这也同样印证了我来长安城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儿,想必是藏着不愿被我发现的秘密。
走出铁匠铺的时候,天色已是下午,街道上人来人往,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正在暗处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这都怪我现在这身上残缺的经脉,要是搁在三年前,就算是百米之内哪个人的眨了几下眼睛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今非昔比,人生的大起大落往往只是一瞬间,而从落到起却要耗尽一个个漫长的春夏秋冬。
铁匠铺里,围观的人群早就如鸟兽散了,任我超郁闷的擦着手里落了尘土的刀刃,“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好好的东西二十两就便宜他了,当年连太子向您求要您都没给呢?”
“哈哈哈,一个戒指而已,还不是那钦天监的老头子找我要的,他说的这人命中系着国运,这老头子神神叨叨的,说话哪儿有个准头?”铁匠铺的后房内走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如果刚才的人群没有散去,便一定会有人惊呼,这就是当今的天工阁首席,赵丰年。
“但是你还是信了,把戒指送了出去。”
“这老头子二十年前的一卦算的是人心惶惶,哪有人敢不信啊。即使他早就离开了钦天监,不还是一步一步牵动着国运的命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