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我的父亲》第7章 遥想
今天是十月初一。 是上坟的日子。原本以为会跟着母亲去给父亲上坟。结果母亲说不能去,有个说法,五七之内不能去上坟, 怕离人在这个时间内,或许还没找好去处,哭的太伤心,会让离人不安,迟迟不肯离去。
天地两相隔,我很想念父亲。我时常想像,父亲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四维空间是有灵魂在的。这个,我一直相信。肉身只是一个载体,而灵魂却可以永远活着。想必父亲的灵魂,一定是他年轻时最俊朗的样子,若非如此,我怎么一闭上眼睛,想到父亲的样子,全是他最年轻,最硬朗,最灿烂的样子冲我笑呢。
今天下了整整一天的小雨,我在下午的时间,偷偷去父亲的墓地远远的看了他一会。天渐渐冷了,不知道父亲住的地方冷吗?母亲前几日整理衣柜,又烧去了父亲最爱的几件衣服, 不晓得他的衣服够穿吗。现在想到这些,能有机会给父母买件衣服,看父母穿到身上时幸福的样子,对自己来说,也是温暖的。
这温度,父亲留给了母亲。
下午回家,看到母亲哭的红肿的眼睛。再三追问下,母亲才肯告诉我,说想到要跟着哥嫂去城里的楼上住,要真正离开这个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了,就恨父亲太狠心,把自己一个人留下。数落了父亲一通。父亲走了,老宅就她自己住了。天越来越冷,大哥说接她去楼上住。做了许久的工作,她一个人在家这阵子又经常睹物思人,总是偷偷摸摸的掉眼泪,大哥看到几次就凶她几次,拗不过大哥才肯答应,这会子见我回来,准备收拾行礼,让我送她去城里。大慨母亲不忍放下的,还有父亲在这里留下的各种余温吧。
父亲走后,她总是念叨,说害怕一个人睡,因为总是莫名其妙感觉父亲没有离开家,越想越害怕,但每次说起,却又总是偏执不肯答应,跟我和哥哥去到城里住。
母亲总是自言自语,说没有老伴的人还算个人吗。孩子们一人一个家。上没有爹娘,身边没有老伴,还算个人吗。每次碎碎念念这些话,接下来又是对父亲的一顿数落。
听到母亲数落父亲,我就烦气。我也凶她,我说,你不要再数落他了。他愿意得病吗?她愿意得这种受罪的病吗?他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老伴,一生的陪伴!
不管是谁,终归有一个人是要先走的。
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又会劝慰母亲,父亲辛苦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没有半天福气。是把所有的福气都留给你了。这么说着,心里又心疼父亲受苦一生,没有享半天清福。
或许在父亲生前最后的日子里,是病魔的来临,才让他有机会回到家中休养,体会了儿女的全身心尽孝。这种被动求心疼的际遇,终究没有几个人愿意体验的。
父亲,虽然你和我们都天地两相隔了,但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在。只是去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一个最后我们都会去的地方。
父亲,虽然你是先母亲走了,先我们走了。而我希望,等我有一天也会离开这个世的时候,能等到也是您来接我的呢!
父亲,愿您一路走好!生前的路太坎坷了,愿天堂的路,没有崎岖,都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