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她嫁了渣男死对头》第7章 回门
“夫人,世子让奴婢来和夫人说一声,早饭后,世子要带夫人回相府一趟,让夫人准备准备。”
“回相府?为什么?”
着青衣的小丫鬟恭敬的回道:“世子说之前因为夫人病着才延迟了回门的日子。今日天气好,又恰逢夫人久病初愈,是该完成回门的礼数了。”
白星禾正在带耳环的手顿了顿。
那个她前世待到十五岁,这一世待了三天的白家,她并无感情,这些年沈清嵘常去白府,不可能对她的处境一无所知。
明知她和白府的恩怨,却硬要拉着她回门,还为她被劫亲找了一个欲盖弥彰的借口,这沈清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白星禾不相信沈清嵘是心血来潮。
更不相信沈清嵘是真的将她当成妻子,才在乎这些虚礼。
毕竟,至今为止,沈清嵘还没有带她拜见过他的父亲,也就是白星禾的所谓的公爹——安国公沈如山。
有谁家的妻,进门不拜公婆?
如此种种,只能说明,沈清嵘去往白家,另有目的。
沈清嵘太聪明,也太有心机,根本不是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谦和磊落。
这一点,前世她已经从荆离的只言片语中有所了解。
不过,当时她只是怀疑,如今再见沈清嵘,她对此结论深信不疑。
整个大冶国的贵公子见了墨辰允,怕都要哄着、敬着,即便有那看不惯的,也早早的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而沈清嵘见了墨辰允,话语中无甚恭敬不说,还明嘲暗讽,即便惹了墨辰允不悦,他也毫无退步之意,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这不是一个富贵公子能做出来的样子。
现今,二十岁的沈清嵘官至刑部侍郎,尚且未有突出之处,可依前世之见,此后的半年,沈清嵘将名声大噪,名声甚至远传荆楚。
这其中,定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前世,她困于偏院,努力维持自己的生计,无心她顾。偶尔偷偷出门去看自己的脂粉铺子,也是去也匆匆,回也匆匆,顾不上打探什么。
现在想来,墨辰允的抢亲,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要说重生之初,她念着前世墨辰允救她的情谊,先入为主的认为墨辰允救她,是因为墨辰允对她抱有爱慕之心。
可是,墨辰允不是重生之人。
怎么可能只因为她救了他一次,便对她心生爱慕,不惜下聘逼婚,甚至于抢亲?
或者因为沈家,或者仅仅是因为沈清嵘?
又或者也是为了她白星禾的血?
想到这里,白星禾自己先摇了摇头。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前世他们在一起相处的两个月,墨辰允从未取过她的血,也从未和她提过有关于血的话题。
唯一问过的,也只是问她有没有听沈清嵘提起过一本书,那本书叫什么《山河录》。
她自然不知道什么《山河录》,自此之后,墨辰允也未再问过她什么。
如此,理由也就剩下沈家了。
墨辰允不愿意她嫁入沈家。
可是,为何?
之前不曾细想,总以前世的脑子来自以为是的认为,墨辰允是因为被白府拒亲落了面子,因为性格偏执才出此下策,也曾自恋的认为,墨辰允对她是一见钟情,为了得到她才不顾惜身份。
如今想来,事情应该不是这样。
或许墨辰允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抢亲,重生之初太过震撼,使她的感情天平发生倾斜,以至于她的自作多情,影响了她的判断。
肯定有她白星禾不知道的原由。
可是这个原由是什么,白星禾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没办法,太笨了。
读书习字研究事物,她白星禾还算有点小聪明,但是一碰上推理,她就蠢的没救。
困于偏院这些年,到底是局限了她的思维。
“禾儿若不是在想为夫,那就收了心思,马车狭窄,为夫怕怒气伤到禾儿。”
沈清嵘端着一杯茶,看着不时皱眉抿嘴的白星禾,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副小女儿姿态,他曾见白星禾在墨辰允的身边做过,此时看来,着实碍眼。
白星禾被沈清嵘平白无故说了一句,感觉莫名其妙。但是看着沈清嵘无甚表情的脸,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和沈清嵘进行口舌之争,对她无甚好处。
遂,偏过头靠着马车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沈清嵘。
安国公府提前派人通知了白府。
是以,当白星禾与沈清嵘下马车的时候,白家已经派人等在了大门外。
“姑爷来了?快快进府,相爷听到姑爷要来,早就命人备下了上好的新茶,打算与姑爷一同品鉴。”
品茶,是大冶国男子的风雅之趣。同窗好友、父子之间、闺阁之内,常以品茶之由,讨论国事、抒发情怀,或者闲话家常。
只是,白星禾还从未见过管家如此谄媚的模样。
点头哈腰,像极了后院马夫老刘头养的那只瘦不拉几的小黑狗。
说起来,这还真是沾了沈清嵘身份的光。
因着沈清嵘的身份,连她,都得了几分管家的好脸色。
正堂里,白实和李娇娇端坐在正位。
白星禾不想进去,她看到李娇娇就厌恶,而李娇娇看到她也头疼。
而她那个好父亲,永远都只会指责她的不是。
白星禾重生之后,相当不愿意委屈自己。
原想着嫁出去,墨辰允抢亲,她可以跟着墨辰允顺利去往西北,此生与白相府内众人再不相见。
可今生造化弄人,她竟还有跟着沈清嵘回白府的一天。
白星禾站在屋门口,对着屋内上位坐着等她敬茶的李娇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往外走。
只不过刚一转身,人便被沈清嵘圈了回来,“禾儿要去哪里?”
白星禾不回答,只是去掰沈清嵘放在腰上的手。
“这一路你都未曾看过我一眼,怎么,如今进了白府,还要撇下我,让我独自面对你的父母?白星禾,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闻言,白星禾一愣。
什么情况?沈清嵘这是在委屈吗?
可是明明被囚禁的是她白星禾,被强迫的也是她白星禾,最该委屈的不应该是她白星禾吗?
白星禾停了动作,抬头去看沈清嵘的脸。
沈清嵘脸上挂着适宜的微笑,女婿第一次见老丈人,甜蜜中带着一抹羞涩,坦荡中带着一点紧张。白星禾自认,若是她是第一次见公婆的新妇,都不一定有沈清嵘的表情到位。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能屈能伸,难测其心。
推搡间,白实倒是站起来朝门口迎了过来。他本就不同意李娇娇的提议,说什么让他身为老丈人要摆摆老丈人的谱,莫要被一个小辈压在头上。
妇人就是短见,白实想。
沈清嵘是国公世子,是可传承的富贵,哪是他一朝丞相能与之相比的。
这门亲事本就是他白家高攀沈家,贤婿能亲自带着女儿登门看他这个老丈人,他已经觉得倍感有面了,还去算计那些小九九干什么?
况且自己的女儿被贼人掳去十多日才找回,上京城多的是人说三道四,他本就觉得在沈国公面前又矮了一头,若是再因为这些虚的东西,惹了世子不高兴,将白星禾给休了,那他才是得不偿失。
白实站起来,李娇娇也不好再端坐着摆谱。站起来紧跟两步站在白实旁边,还不忘给白实甩了个眼色。
白实也不管她,只拉着沈清嵘的胳膊,道:“贤婿,你可来了!书房我已经备好了茶,候了多时,再不过去就要变了味道,走走走,我们父子俩去书房品茶。”
沈清嵘被白实拉着,还不忘偏过头去看白星禾。
白实顺着沈清嵘的目光看去,却在发现白星禾闹脾气后眉头一皱,顺嘴的苛责话就要说出口。
好在,话未出口,他脑子先拐了个弯。
女儿闹脾气,女婿倒没有生气,还因为不放心而欲言又止。
看来自己的夫人说的没错,这沈清嵘从小就爱往白府跑,确实是对白星禾情根深种。
否则怎么可能会在白星禾名誉有损的情况下还如此珍视?
这门亲事没问题就好。
天知道,他好几天睡不着,吃不下,担心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就怕结亲不成,结出了仇,耽误了他宝贝儿子的前程!
如今好了,看到沈清嵘对白星禾的态度,他一颗老心放进了肚子。
白实装的一副慈父的模样,“禾儿回来还未去给祖母请安吧?你祖母一早就在等你。你先去看看你祖母,然后休息休息,午饭的时候,爹爹派人去喊你。乖,听话。”
这还是十年来,白实第一次对白星禾展现父爱的温柔,可是白星禾听到那句“爹爹”,心里只有恶心。
迟来的神情比草贱。
亲情也是一样。
白星禾想起了早逝的母亲,母亲那样温婉清丽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父亲这样一个伪君子?
不过想起母亲,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之前她被抢了亲,又受了伤,没来得及考虑母亲的事情,现如今回到家中,这件事就落在了她的心头。
今世,她母亲的死,存疑,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查一查。
只是这疑,是出自白实,还是李娇娇,还是他二人共同所为,她现在还没有头绪。
到底过了十多年,她不急,慢慢查,只要做过,总会露出马脚。
白实拽着沈清嵘去了书房,倒是给了白星禾一丝喘息之机。
白星禾依白实所言,先去看了祖母。
如她所料,祖母尚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等她回来。
自从当年她在祖母寿宴之时到场晚了半个时辰之后,祖母再没有正眼瞧过她。
起初她还是伤心的,毕竟白俊笙回白家之前,她是整个白府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可自从白俊笙出现在白家之后,她便被所有人弃之敝履。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并不会觉得如何,而得到了后被剥夺,才更让人失落。
而当年只有五岁的白星禾,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失落,还有屈辱。
只不过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全部被白星禾吃进了肚子里去。痛苦和屈辱都过去了,她不喜欢去缅怀过去,她喜欢向前看。
前世她未被命运善待,今生她定要同命运争一把。
这同命运相争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摆脱跟在她身边的眼线——杏儿。
没错,白星禾的打算就是今日逃跑。
这也不能怪她,怪只怪沈清嵘太会给她递台阶了。原本她还没有逃跑的计划,毕竟国公府戒备森严,她不至于自不量力。
逃跑这种事,要么不做,要么一定要跑得掉,否则,不仅功亏一篑,怕是打草惊蛇,以后要想再逃,难上加难。
不过,既然能够重生,白星禾觉得自己这一世的运气定不会像前世那样差劲。
比如现在,她要翻墙,便有人给她递梯。
“阿姐,你回来了!”
白俊笙捏着一支金簪,站在白星禾面前,一脸喜气的样子仿佛见了他最爱的棋谱那般。
他将金簪递到白星禾面前,“阿姐成亲那日,阿笙都没来得及送上贺礼。前日路过集市,得了这一支簪子,想着等阿姐回来就给阿姐。可巧,今日阿姐就回来了。”
白星禾看着眼前的金簪,做工倒是精致,怕是不便宜。
可她什么时候和白俊笙的关系这么好了?
难道就是因为出嫁的时候,他对她说了真心话,所以他白俊笙就自觉地认为两个人之间十年的的恩怨就此了结了?
他白俊笙也太糊弄她白星禾了吧?便是她白星禾喜欢往前看,不喜欢陷入过往恩怨,可是这不代表她不记仇啊!
前世的仇她都记着呢!
不过……
白星禾看了看身后低眉顺眼的杏儿,咬了咬牙,记仇归记仇,但是送上门的帮手不用白不用,利用白俊笙一回,便当取回点之前的利息吧。
如此想着,白星禾接了白俊笙的簪子,并悄悄带着白俊笙往花园走,边走边悄悄拉开与杏儿的距离。
白俊笙看着杏儿渐渐落在身后,悄悄的问白星禾:“阿姐失踪回来,世子对你可还好?”
“甚好甚好。”白星禾正想着要怎么让白俊笙引开杏儿,回答的甚是敷衍。
白俊笙不傻,看着频频用眼角余光扫着婢女的白星禾,已然知晓白星禾的意图。
他想,阿姐怕是有事要做,须得引开这个婢女。既然如此,他这个弟弟自然要助阿姐一臂之力。
“阿姐要不要回闺阁休息一下?正巧阿笙那儿有匹上好的绸缎料子,阿姐带回去做夏装正用得上,不如就让你这婢女随我去取吧。”
闻言,白星禾喜上眉梢,这白俊笙挺上道的嘛。
看在他这么帮她的份儿上,白星禾决定暂时对他先不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