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小说：老大的退休金，老幺的受苦命
主角：戊墨子白
作者：挑灯农娃
最新章节：第16章 秀芝的再次离家出走
简介：老大戊墨接了父亲的班继续在工厂上班，老幺子白却在农村务了农。然而，世事难料，老幺家在农村上学的儿子女儿如今都有了体面的工作，老大家在城市上学的儿子儿女却回到了父辈极力想摆脱的农村。
《老大的退休金，老幺的受苦命》第1章 老匡的负气出走
老匡家一共生了三男三女六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在戊时出生，刚生下来特别黑，取名叫戊墨。老二至老四都是女孩，老二叫秀柱，老三叫秀枝，老四叫秀贤。老五是个男孩，在寅时出生，刚生下来特别白，取名叫寅白。老幺也是个男孩，在子时出生，刚生下来也是特别白，取名叫子白。老匡生老幺子白的时候已届天命之年，老匡的老婆老秦也届不惑之年，放到现在来说是高龄产妇。
老秦在十八岁那年嫁给老匡，二十年内为老匡生了三男三女六个子嗣，可谓居功至伟。老匡词寡，句句能说到点上。老秦话多，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没一句能说到关键点上。
老匡四十二岁那年，受够了老秦的唠叨，在家务农半辈子的他负气出走。出走容易谋生难，只会种地的老匡来到县城两眼一抹黑，除了有膀子力气干苦力活外，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老匡离家出走的那一年，县城还未兴起大规模的城市建设活动，建筑、修路、运输等行业规模十分小。老匡只好辗转于饭店、理发店、商场、糖厂、铁匠铺等多个行业打零工挣零钱，个中心酸，孤身在外，无人倾诉，打零工的苦只有老匡自己心里明白。
年根时，老匡回到村中老家，一进院门就听到老秦在大声训斥老大戊墨。
“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家里粮食紧缺啊，养这些破鸽子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在院里倒出拉鸟屎。你们那老爹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难不成在外面被狼吃了，一年到头没有寄回一分钱来。”
在县城吃尽苦头的老匡，本来想着这次回来找个台阶下，不想再出去受人白眼了，还是安分守己地在家种地。一听到老秦唠叨的声音，老匡仿佛听见耳边的苍蝇“嗡嗡嗡”一般，使劲浑身解数而拿苍蝇毫无办法，脑袋仿佛要炸了一般的头痛欲裂。面对老秦十多年如一日的唠叨，老匡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从最开始的偶尔还嘴，到后来的沉默，再到后来的逃避，到最后的头痛欲裂。
看到院中此情此景，老匡临时决定过了正月十五再次去城里打零工。进家门前，老匡整理了心情，清空了大脑，准备迎接老秦一年以来积攒的怒火和唠叨。
刚踏进家门，老匡还未来得及坐到炕边，老秦就把调皮的寅白用裤腰带拴在炕上，开始了山呼海啸般的唠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连哭带骂，连吼带打。
“你个野狗都不吃的玩意儿，你一年到头死哪儿去了，有本事你别滚回来啊”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把老娘一个人扔在家里带这么多拖油瓶。”
“还有你，老大没个老大的样儿，多大的人了，每天就知道养那几只破鸽子，明天我非给你把鸽子窝拆了不可。”
老大戊墨本来想还嘴，想辩解说养鸽子只是自己的业余爱好，白天都在田地了锄草、收割、犁地。老匡向戊墨使了一个眼神，老大便低头默默挨训了。
老匡趁老秦换气停骂的间隙，抓紧把双手拎着的满满的冰糖、肥皂、猪肉、带鱼等放到老秦面前，紧接着又把5张崭新的10元钱双手捧到老秦跟前，老匡想着把一年的辛苦收获交到老秦手里，来停止老秦的咒骂和唠叨。
老秦并不买账，接着继续哭诉：“老匡啊老匡，老娘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从黄花大闺女都快熬成老太婆了，你用这几个臭钱打发谁呢？公社催缴农业税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老匡只好答道：“千刀万剐都怨我，从明年开始我月月往家里送钱送粮。”
听了老匡的这句话，老秦哭得更厉害了，“好你个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死到外边去流浪，老娘命苦啊，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守活寡啊……”
老秦的话越说越难听，老匡听了也十分生气，本来想怼回去的，担心越闹越凶，只好强压怒火，转而安慰老秦道：“我这不是想着在外面打工能多赚几个钱，能让你和孩子们吃饱饭，能给公社按时交上农业税，能多赞些钱把家里常年漏水的房屋翻修吗？你要是不让我出去打工的话，我明年就待在家里种地。你看老大也十五六了，也能顶上壮劳力了。可咱家亏欠多年的农业税何时才能补齐，这些每天张嘴的娃娃们啥时候才能吃上一口饱饭。”
老秦听着老匡的话有道理，可积攒了一年的怒气远远不解恨，又转而骂道：“你的嘴是不是只会出气，不会说话，去外面鬼混一年多，你不认字不会写信，不会滚回家里来看看我们娘几个死活啊。”
老秦越骂越生气，越生气越停不下张开的嘴。坐在炕上的寅白吓得哇哇大哭，老秦也不去理会。
老匡在一旁沉默地站着，心里盘算着不等正月十五了，过了正月初七就抓紧去打零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