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愛的妖精》第4章 奇怪的孩子
渡川雖然很吃驚,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如夢拉著渡川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讓他生出不祥的預感。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肉不疼了?”
“我要去找他,師兄你幫我滿兩天行蹤,我怕一時找不到,耽誤時辰,被師父發現。”
渡川無奈,好了瘡疤忘了疼!
這傷疤還沒好,就又犯事。
“師兄,我欠他的,如果不是陪我歷練,師姐不會深陷世俗。”
那孩子父親被孃親殺了,孃親也沒了,他該如何生存?
況且還是個半妖,人類會容忍他嗎?
如夢在人間待過十八年,對人間疾苦深有體會,人心險惡也知道,她明白渡川和她一樣想,所以才來求他。
渡川反對也沒有用,如夢道句謝就消失了,都沒等他問清楚,找到後,你準備怎麼辦?
你能陪他長大嗎?能負擔他的一生嗎?
這份恩情,什麼時候能報完?
*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
冰雪桎梏著大地,山川田野都白了,清冷的空氣中,吹著寂寥的寒風。
如夢呵著手,捂上臉,經過樹下,脖子進了樹上的落雪,冰涼。
她縮縮脖子,又伸長脖子往前面的村莊看去,那裡泛起炊煙,裊裊炊煙,讓她的心跟著泛起希望。
三個月了,她的心在希望和失望中徘徊!
她去當初那家小院子裡,確實發現有孩子的蹤跡,還找到一雙很小很小的虎頭鞋,鞋面上鑲嵌著紅紅綠綠的珠寶,後跟還有兩個金鈴鐺,一動叮叮噹噹的響。
鞋頭小老虎繡的活靈活現,上兩隻大眼睛瞪著她。
如夢將鞋子揣進懷裡,想著若一切都按師姐心裡想,他們該很幸福 。
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家裡非富即貴,一雙小小的鞋子,就夠窮人吃一年,生活上絕不會委屈娘倆。
可奈何人家花心,沒了愛情,師姐又不願意摧眉折腰。
鄰居說之前確實有兩個女子帶著一個三兩歲的小男孩住在這裡,後來都神秘消失了。
只留一棟破房子獨自迎接一年四季。
人們只知道那女子叫小翠,是丫鬟,孩子叫凡塵,她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幾個月下來,如夢尋半個天狼,說不清問多少句,“可認識小翠?可見過一個小男孩,叫凡塵?”
師姐是妖精,她的孩子最起碼是個半妖,可如夢怎麼也感應不到他的氣息。
只能不停的問,不停的找。
腿跑細了,嘴問幹了。
雪,一踩就咯吱咯吱的響,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村子裡走,村外的雪地裡有幾個孩子在玩雪,嘻嘻哈哈打雪仗。
四個大的八九十來歲,兩個男孩,兩個女孩,還有兩個小的男孩子,五六歲的樣子。
他們一邊彎腰團雪,一邊互相扔著打鬧,如夢跟著泛起笑意,想起這人間簡單平凡的幸福,她也曾經體會過。
待走近,才發現異常,所以人心險惡也,從小那些邪惡的種子,就已經埋進他們的心裡。
如夢抬手擋下一個雪團,拿在手裡,冰涼。
他們卻一次次,對著那個小小的孩子砸過去。
砸在他臉上,頭上,碎成雪花。
而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不哭不鬧,只抬手擋一下,擋不住,就順其自然,由著雪球在臉上碎開。
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倔強的蹲在地上堆雪人,而那雪人,也被幾個大孩子一次次推倒,一腳腳踩塌。
“為什麼欺負他?”
如夢扔掉手裡冰涼刺骨的雪球,冷著臉問幾個大孩子,他們總歸是孩子,被如夢一問,都愣了。
眼睛帶著膽怯又帶著挑釁,看看她,又看看地上什麼反應都沒有,還在堆雪人的孩子。
如夢也看看那個孩子,他頭髮被雪打溼,幾縷貼著光潔的額頭。
面無表情,彷彿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在自己世界裡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外面兵荒馬亂也好,繁花似錦也罷,都與他無關。
對這個幫她的人,也視若無睹,眼都沒抬。
小手凍的通紅,還在拍打冷冰冰的雪,身上衣服明顯比別的孩子單薄,還破爛,腳上棉鞋陷在雪裡,溼透了。
她過去在他旁邊蹲下來,對方毫無反應,如夢伸手扯扯他小身子上的衣袖,小人兒也不理她。
固執倔強的堆著雪人,好像他必須做,不能停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有人欺負你,你要反抗,知道嗎?”
這是她見過最弱的人類幼崽!
男孩抬眼看看她,瞳仁黑且大,顯得眼睛特別漂亮,睫毛還長,鼻樑高挺,唇角微微上翹。
像在笑一樣,其實沒笑,眼底冰冷。
這也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人類幼崽!
酷颯清冷,軟萌嬌弱,明明該撒嬌的年紀,卻有大男人的冷酷和深沉。
很矛盾!
看她一眼,然後推她一把,如夢沒防備,被推坐地上,原來是妨礙他堆雪人。
“哎,你這孩子……”
難怪別人揍他,欠揍!
旁邊孩子一起鬨笑,如夢看他們一眼,他們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笑,“活該!”
“小心點,小北會揍你的!”
如夢不明白他生活在什麼樣的家庭,怎麼會這種性格。
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在玩雪,對如夢笑笑,身上衣服談不上錦衣華服,也不差,都比這個搗蛋鬼好得多,如夢下意識問:
“你叫什麼名字?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