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御》第8章 共商聚谈双面妻
风一般的掠过,云一般的追逐,应天府的长街川流不息,四周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徐家兄妹脚步未歇,匆匆行至天下第一鸭,气未喘匀,抬头只见店里一片祥和,飘香四溢的暖流直扑而来。与二人此刻的冷面寒心,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
店里跑堂伙计看到徐氏兄妹,本欲上前当一般客人招待,还未张口,柜台理账的阿财眼尖,已得知二人身份,立马抢先,绕到台前,笑脸相迎道,“徐将军安,三小姐好,行色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徐辉祖心里本一肚子火没处发,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再说鸭店的气氛和这香味,着实让人生不得气来,但依旧难掩厉色,对阿财道,“都要着火了,还安个锤子!你们二爷呢。”妙锦上前拽了拽其衣袖,暗示辉祖要收敛点情绪,别弄得人心惶惶,满城皆知。
阿财看这架势,也不敢再多言,伸手指了指向后厢房,“在后面。”立马撤到一旁,背过身去,佯装拿了个抹布擦拭起柜子上的老陈酒。
阿财看此刻店里并不甚忙,移身到厨房,用嘴噘了一下大富,“有情报。”
大富正在砧板上剁着什么,闻言靠近,手在胸前围兜上擦了擦,“什么情况?”
阿财露出一丝坏笑道,“你心心念念的大美人来了,还有徐将军,来找二爷的。”
“啊?真的假的,我得去看看,饱饱眼福啊。”大富没正形的说着。
阿财拦道,“我劝你别去,看样子,她们好像不太高兴,徐将军更是一脸怒气,最好别惹他们了。”
大富深深的叹道,“唉,美人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惜,可惜呀。”
阿财轻哼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
待到后厢,朱爽背靠在桌角,叨咕着什么,脸上一脸惬意和悠闲。“嗨,嗨,朱老板在忙啥呢,藏私房钱呢?当心我告发你哦。”辉祖见他的自在样,收敛厉色,一边打趣道,一边坐了下来。
朱爽身子一僵,双手慌乱的在收拾着什么,回过身来,捂胸吐气,遂即眯眼憨笑,“哎呦,是你们呐,吓我一跳。我还以是我家那刁蛮媳妇呢,我这正瞧着书呢,可不能让她给知道了。”
“什么书啊,瞧把你紧张的,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最讨厌看书本上的文字啊,现在这是要转性啊,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妙锦走上前来,欲拿起书来一观。
朱爽赶忙捂住,退了两步,“别,别,别,这是我仙仙师傅给我的书,只能我一个人看,不许抢我的哈。实在是好玩极了,全是鬼主意,哈哈哈。”
妙锦无意夺书,兄妹二人互看了一眼,表示疑惑,妙锦转而道,“是仙仙郡主留给你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她亲自交给你的?那书上有没有提到他们的下落啊,或者有什么暗示之类的啊。”
朱爽放下书,从一旁抽出了一份信,“哎呀,没有,我都看过了,里面什么提示暗示都没有,而且这书是他们失踪前留下来的,不是失踪后给我的,你看这有封信,是老四的柳妃在我成亲那天派人带来的。”
妙锦顺势接过书信,打了开来,一旁的辉祖也坐不住了,起身靠近,眼放亮光,都在期待着这封书信,就如同救命稻草般,可看完信后,略有失望,妙锦说,“信中只提到,仙仙郡主之前一次失踪所待之地,其他再任何无线索。”
徐辉祖却不甘心,一个反手抢过朱爽手里的册子,“这里会不会有线索?”
“你怎么还动手抢啊!真是的。没有一点大将军的风度。”朱爽不悦的怨道。
徐辉祖无视朱爽的抱怨,“真要是有什么线索,我赔你十本八本的。成了吗。”
朱爽苦笑,“嗨,你倒是大方,这可是外边买不到的,你到哪赔啊。”
徐妙锦夺回册子,交还给了朱爽,对着辉祖道,“这里应该没有,册子是她们失踪前写的,而且写的时候是在仙仙隐居那几年,所以不可能会有后面的线索。”
“可。。。”徐辉祖似有言语,但妹妹这段话也有道理,硬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朱爽慢悠的坐下来,捂着怀中的书,对着两人道,“就是就是。唉,对了,你们俩急匆匆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辉祖回神来,厉声道,“说到这我就一肚子气,你们家的老四,这会子又尽不干人事了。”
正喝茶的朱爽,差点喷了出来,赶紧用手擦干,“呵,他又怎么着你啦,看把你气得。”
徐妙锦看着大哥说话总是风风火火的,随即插言说道,“大哥,还是我来说吧。今早早朝过后,宫中有人传来消息,皇上在朝上罢免了允通,允坚两兄弟,废为庶人,贬去凤阳,终身不得入朝。”
“有这事?真是人间悲剧啊。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为天子我为鱼肉!呜呼哀哉。”朱爽放下水杯,朝天一叹,眼中露出淡淡的无奈。“可知他们何时动身去凤阳?”
“你倒是冷静啊。”徐辉祖没好气的呵斥道。
朱爽不慌不忙的拂了杯中的茶叶道,“不然还能怎样,难不成冲进宫跟他老四拼命啊!”
妙锦捂了捂嘴,佩服二爷的一下说中了兄长的心事,转而沉声道,“诏书已下,应该就在这两日,不过吕太妃还在东陵为先太子守陵,想来他二人定会在临行前去往母亲处拜别吧。”
朱爽起身,面露微笑,他可不喜欢整日为这些子琐碎而烦恼,从前当秦王时,他就是乐字当头,在这几年的庶人时光里,那更是兴致所在,乐之作陪啊,尘世的计谋和纷扰早已看的通透,人心里那股子争斗,都变得甚为渺小,帝王之家本就如此,伤感无济于事,悲愤也难解忧愁,顺心而活,才为大道。
“说的在理,既然这样,那么明日,我们就去东陵一趟,看看他们母子几人,也顺便打听打听允炆的下落,如何。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我那皇嫂了,回头多带点新奇的吃的,让她乐呵乐呵。”
徐氏兄妹,面带喜色,不约而同开口道,“如此甚好。”
三人就在厢房内谈话,却不曾想,新媳妇穗儿来到店内多时,伙计们原本想通报给朱爽,却不料被穗儿反手就给治服,喝言道,“谁要是再敢啰嗦,乱喊了出来,哼,看我不揍扁你们哦。”伙计们吓得也不敢乱言,各自忙活去了。穗儿溜到后厢房外,悄悄听着屋内的叙谈,听了半会,都是些牢骚话,临了听得他们要前往东陵,这才是关键信息啊,心中窃喜,看来这个卧底第一份情报到手了,哈哈。
夕阳斜照,云霞漫天,火烧一般的艳丽,映照在皇宫的城墙上,分外辉煌。穗儿离开天下第一鸭后匆匆前往皇宫,带着令牌,走在宫门长廊里,御前掌事嬷嬷的带领下,往御书房而去。
此时正在御花园行走的谷王朱橞和世子朱高煦,远远瞥见穗儿进宫,两人驻了驻脚步。
朱橞不解的道,“她怎么过来了?这皇宫也是那般妇人能随便进出的吗。”
朱高煦回身解释,“她是我父皇的心腹,想来自有随时入宫的权利。”
“心腹?呵,那怎么让她嫁人,还嫁了个那样的人,真不知道你父皇是咋想的。”朱橞继续不屑一顾的说着。
这回轮到朱高煦不解了,反问道,“十九叔是讨厌她,还是讨厌嫁那人?这又是为何。”
朱橞轻哼一声,“当然是嫁那人,其实也无所谓讨不讨厌?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也能是皇家之人,与我等为伍真是耻辱啊。好在如今已经去了民间,可你父皇对他好像颇为敬重啊。”
“那应该只是因为他是兄长的缘故吧。”朱高煦随口回答说。
朱橞挑了挑眉,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依我所见,这么亲事本身就是一种监视,至于说敬重,呵呵,身在皇家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无用的情谊。”
朱高煦似懂非懂,“太复杂了吧,还不如在疆场上杀敌来的快哉,最起码没那么多弯弯绕,有能者居之。”
朱橞看着粗犷魁梧的朱高煦,“你呀,要学的还多着呢。”
朱高煦谄媚的笑着,“不是有十九叔你的指点嘛,我不怕。”两人相视一笑,离了御花园。
虽未天黑,御书房内已掌上灯火,屋内屋外都是通明,书房内皇上正在与几位大臣商量着事情,殿外三保(小北)在外候着。穗儿悄悄上前,忽地从背后蹿了出来,伸手拍了一下三保,三保转身低头抱手,以为是御前公公叫他有事,不料却是久未见面的新婚妹子,“是你啊,我还当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鬼丫头,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为朱夫人了。”
穗儿脸侧到一旁,低眉浅蹙,略显娇羞之态,“义兄惯会取笑我。都已经是皇上身边的人了,还拿我打趣。看来心情不错啊,皇上答应你的请求了吗。”
“请求?你是说造船远航之事吗,哪有那么快,如今陛下刚登基不久,诸多事宜,千头万绪,忙都忙不过来,陛下现在哪还顾不上我这点事呢。”三保失落的回应道,转而双手拍着穗儿双肩,“说说你吧,让你嫁给他,受委屈了没。咱们自小在燕王府长大,为报燕王恩情,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毕生所求乃是远洋之行,而你平生所愿是求得一有情郎。我的所求恐怕遥遥无期,你的所愿也是未知之数。”
穗儿眉梢上扬,嘴角微翘,“哥哥怎出得如此伤感之语,你妹子我好得很呢,朱爽这人虽比小妹年长不少,可他这人内心倒是清明的很,不玩心眼,说话又风趣,虽然常和我拌嘴,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只是我毕竟出身燕王府,估计他内心对此多少有些芥蒂,不过平日里,他可不敢给我委屈受,我有拳头!哼,我在他面前说话,趾高气昂着呢,哈哈。”
三宝拉着妹妹的手,“那最好了,为兄也希望你美梦成真,终得良缘善果。唉?不对啊,你对他动手啦?妇道人家可不能这样,要温柔贤惠才好。”
穗儿并没听得进去,眉头一皱,“那样扭捏的装腔作势,我实在做不到,天下女子千千样,何必都学贤惠像。泼辣直爽有人受,逗趣日常欢乐多。”
“你呀。”三保无奈的说道。言毕,书房内几位议事大臣已出得殿门,穗儿便拜首,“别你呀我呀的了,我先进去了,有话回禀皇上呢,哥哥安好吧,再会哈。”
“你慢着点,圣上面前稳重点,可别像从前燕王府似的没规矩。”三保殷殷的说着,提点这个久不在御前的妹妹,伴君如伴虎,古来有之,容不得一点大意。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穗儿盈盈的脚步,跃步而去,朝大殿走了进去。
殿内朱棣刚与朝臣们商议了好一会,这会正斜坐在案旁,双手按着眉心醒神,听得穗儿上前,抬头问道,“新婚才不久,这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穗儿低头朗声说,“属下不敢一日忘却皇上恩德,匆忙过来,是得知朱爽和徐氏兄妹商议明日欲前往东陵,特来回禀。”
“哦,去东陵所谓何事啊,东陵是朕故去的太子大哥得陵寝,那儿有什么重要人物或事情吗,莫不是找我那太子妃嫂嫂?”朱棣淡淡道来,几句话说得不紧不慢,却又不乏威严。
穗儿微微抬了抬头,怔怔的道,“回陛下,看太子妃应该是其一,还有就是听闻允通允坚两位被皇上贬庶罚回凤阳,徐三小姐认为他俩必会去东陵与母告别,所以他们才会…重要的是他们好像都在打听建文帝的下落。”穗儿说道建文帝三个字时,压低了声音,她深知皇帝反感建文帝,甚至不愿意承认这三个字的存在,说完就有点后悔,生怕会惹的龙颜不悦。
朱棣稍作思虑,转念正色言道,“不过是去告个别罢了,随他们吧。至于他们打听允文的下落也无妨,呵,朕也想知道他的下落。既然他们愿意打听,便由着他们,朕不关心他们怎么打听,朕要的是结果,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的都不重要。”朱棣起身,走到穗儿面前,“起初让你嫁给他,是以防他和朕那些好弟弟们联盟反朕,只要他们没啥动静,也就无伤大雅,毕竟这身上也都流着相同的血。现在来看,寻找允文的下落才是首要,只要寻得下落,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朕也能心安了。”
“是,属下明白了。还有就是徐三小姐他们和朱爽走的很近,不知道陛下可有其他吩咐。”穗儿略微思索后,诺诺的道。其实穗儿有自个儿的心思,她看到朱爽和徐妙锦接触过多,恐迟早会有问题,既然已为人妇,骨子里的那点醋意和真心,慢慢被激发了出来,即使在这样一个时代,女人的内心里还是盼望着自己的相公眼里只有自己一人,这或许就是人性吧。
朱棣回首,面露严肃,转而又呈温柔的喜色,“呵,三小姐心性之高,岂是旁人能近的,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你还要多帮着她,不许难为她,清楚了吗。”言毕便埋了埋头,沉浸在漫卷的奏折之中。
穗儿应声点头,诺诺的退了出去,出的殿外,自言自语道,“让我多帮着她,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自己对她?不会吧,毕竟有皇后在那杵着呢,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脑袋疼。”
暮色初临,殿外只剩几位守岗值班侍卫,穗儿出来未再见到哥哥三保,想来是换班去了,便独自出宫去了。
回到秦王府,天已擦黑,府中下人大都去厨房偏屋用晚饭了,穗儿也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甚感饥肠辘辘,感觉能吃得下一头牛,听下人说老爷在偏厅用膳,便疾步来到偏厅,看到朱爽正一人独自用餐,手中拿着个酒杯晃荡,想来已经喝了一杯不止了。于是走了上去,“没等我回来,你都吃上了啊。”没等朱爽答话,在一旁径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鸡腿往嘴里塞。
朱爽微红的脸颊,看着他这小媳妇从进门到吃菜,简直呆住了,问道,“你这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别跟我说话,我先吃几口,这把我饿的。”穗儿狼吞虎咽了几大口,并未正面回答。
朱爽侧过身来,提了提声,“嗨,你倒是不见外啊,到底去哪了,你没回答我的话呢。”
穗儿放下鸡腿道,“自家媳妇,见外个啥,再说我去哪,还要向你禀报吗。大明哪条律令规定媳妇出门必须向丈夫禀报的呀。”
朱爽被这么一问,竟然无言以对,转即把手中酒杯啪的一声放下,抬手指着穗儿,“别的先不说,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女人,跟个饿鬼投胎似的,像什么样子。想当初我当王爷的时候,王妃就不说了,几位侧妃也是要模样的有模样,要贤惠的有贤惠,知书达礼,端茶递水,应有尽有,怎么就出现了你这样的呢。”
穗儿也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呵呵,那我就要说道说道了,你的王妃早有耳闻,确实不错,可惜啊,过世的早了点,至于那几位侧妃嘛,不好意思,都还在秦地呢,现如今这应天城里,我才是你的正牌媳妇,哎!甭管你愿意不愿意,也就这样了,好与不好,你都受着吧,对付着过吧,要贤惠,没有!要端茶递水,免谈!哈哈。”
“你,你,你简直要反了天了都,虽说我不是王爷了,可也没亏待你啊,再说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人家,娶一媳妇,也是夫唱妇随,比翼双飞啊。快,过来给相公揉揉肩,捶捶背。”朱爽微醺的脸上,泛出一丝坏笑,也不真和她生气,反倒觉得和他斗嘴成了生活一趣事了。
穗儿只顾着自个吃菜,一脸不屑的道,“要捶你自个捶吧,我还没吃饱呢,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说。”吃了两口,然后转眼看着朱爽瞪着自己的模样,便缓了缓柔声道,“瞪我干嘛,没见过啊。不过话也说回来,这种事我觉得怎么也得礼尚往来吧就,我可以给你揉,给你捶,但你也要给我做啊,这样才公平,才叫夫妻同心啊,您觉得呢。”
朱爽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声,“说得有道理,准了,哈哈。”
此时的应天街头,两名外族打扮的女子刚刚入城,牵着马匹在游荡着,年龄看起来一个约莫三十出头,另一个二十左右。
年长女子望了望街头稀疏的行人,“都这时辰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再晚咱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年轻女子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诺大的应天城,还怕找不到住的地方吗。阿姐,我想去馆驿打听打听。”
年长女子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吧,都这时辰了,馆驿早就关门了,谁还会搭理一个外地陌生女子啊,搞不好把你先关进大牢,关个三天再说。”
年轻女子笑了笑道,“我不怕,如果关大牢能让我见到他,我宁愿去关大牢,阿姐先去客栈吧,我一人去打听就行了。让阿姐陪着我一路奔波,实在是太辛苦你了,等来日我的梦想成真了,我一定好好感谢阿姐的一番恩德。”
“说得比唱的好听,这种事,阿姐是过来人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这千里迢迢来找他,也未必心想事成,就算见到了他,也不知道人家心里头可有意中人,到时候扑了个空,只怕你得不偿失啊。”年长女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年轻女子并未半点犹豫,“我不知道什么得不偿失,我只知道事在人为,事在诚心,人总是要有个奔头,日子才不会那么无趣,你说是吧,阿姐。”
“懒得跟你说大道理,你爱咋样咋样吧,我是又累又困,马匹和行李我先拿去客栈了,你小心着点,要是打听不着就赶紧回来。”年长女子说着就整理着马背上的行李。
“知道了,阿姐。”年轻女子说完便独自去了,消失在转角的喧闹里。朦胧的月色和街头的灯火通明显得不太相称,但却又是那么的融洽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