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梦》第8章 薛文龙混闹众人宴
却说粉华楼前,薛蟠正骂他的小厮们:“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着你们主子被欺负。”
那些小厮们见薛蟠大怒,谁不害怕,连忙一窝蜂向前,就要动手打人。
旁边的贾琏宝玉一看这薛蟠又要闯祸,连忙上前阻止。
贾琏一把喝退众小厮,劝薛蟠道:“兄弟,何苦又出来惹事呢?不如放他一马。”
见薛蟠还是愤愤不已贾琏知道劝薛蟠不顶用,他虽然平时也是个纨绔,但和薛蟠不同,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人。
于是便抬高声音道:“兄弟,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冲撞你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以后让别人知道了,也知道你是个大度之人。”
宝玉也劝道:“薛大哥,今日我们本来是来取乐的,何必自寻烦恼呢,就是真教训了他,又有什么乐子不如饶了他。”
薛蟠本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认识他薛大爷的小杂种,但是见贾琏和宝玉如此劝他,碍着情面,只好罢了,又骂对面道:“小杂种,算你走了他娘的狗屎运,要不是我兄弟们劝我,今天非把你打死!”
对面和薛蟠撞的那人刚开始没看见对方带着这么小厮,后来看见对面穿着华丽,三人还带着这么多小厮,心里便已经畏惧三分,后来更听见他姓薛,心中便大概猜到了是谁。
那人于是便跺跺脚,吐了口唾沫,悄骂了一声晦气。抬起脚便赶紧溜了。
薛蟠还要追上去打,被贾琏直接拉进了楼里。
进了楼,小二一看是薛蟠等人,连忙上前谄媚笑道:“薛大爷来了?三位快请,快请楼上雅座。”
小二一叠声有请,便下来一群伺候的小二,把三人迎了上去。
到了雅座,小二便问薛蟠:“可巧唱曲儿的小戏儿又才来了,三位大爷乐一天何如?”
薛蟠点点头:“有啥好吃的菜尽管上,钱你薛大爷可少不了你的。”
小二连忙答应,赶忙就叫人上茶。
吃了茶,贾琏薛蟠即命人摆酒来,众小二七手八脚摆了半天。方才停当归坐。宝玉见菜肴新异,因笑道:“我的礼还没送,倒先扰了你们了”。
贾琏笑道:“自己兄弟,什么礼不礼,只怕将来我还要沾你的光呢。”
薛蟠也在一旁点头称是,问道:“宝兄弟,听说科举考试最高一级是殿试,你要是殿试中了,能弄个什么官当当?”
宝玉喝了一口茶:“翰林院编修”。
薛蟠不知这是个什么官:“这是几品?”
贾琏在旁笑道:“几品还是小事,这个官可是最容易发达的。”
薛蟠听了,赞叹不已:“将来全仰仗宝兄弟你了。”
正说着,小厮来回:“冯大爷来了,听说众位爷都在此,让我来报。”
宝玉等便知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来了。薛蟠等一齐都叫:“快请。”
说犹未了,只见冯紫英一路说笑,已进来了。众人忙起席让坐。冯紫英笑道:“好呀!也不叫我了,你们自己高乐罢。”
又冲宝玉笑道:“大喜大喜,不知道前儿我给你的贺礼可收了?”
宝玉笑道:“多谢费心,只是又让你破费了。”。
冯紫英笑道:“咱们世交,又说这样话。”
贾琏薛蟠都笑道:“冯兄一向少会,老世伯身上康健?”
冯紫英答道:“我父亲倒也康健。只是近来我母亲偶着了些风寒,身体不好了两天。
薛蟠见他脸上有伤,笑问:“这脸上又和哪个打架的?都挂了幌子了。”
冯紫英笑道:“从那一遭把那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斗气,如何又打架?脸上是前日打猎教兔鹰捎了一翅膀。”
宝玉听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冯紫英道:“二十八日去的,昨儿也就回来了。”
宝玉道:“怪道前儿我在谢世兄家赴席不见你呢。我要问,不知怎么就忘了。单你去了,还是老世伯也去了?”
冯紫英道:“可不是我家父去,我没法儿,跟着去罢了。难道我闲疯了,咱们几个人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
薛蟠众人见他吃完了茶,都说道:“且入席,有话慢慢的说。
待众人重新落座,冯紫英笑道:“薛兄不愧是名人,居然能包到这样的好位置。我三日前便派人到紫华楼预定今日的位置,却只能预定到三楼的一个犄角旮旯。”
“哈哈,你有所不知,像这种地方,好位置那都是各方争抢的,我可是两天前前就与这楼的掌柜说好了,他敢不给我留个好位置?”薛蟠得意一笑。
众人闻言一笑, 贾宝玉也是莞尔一笑,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逛个青楼,还要懂甚么行情。
忽听后头门帘响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背后三合六扇的厢房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
早有一个蒙纱的美人端坐在一把古琴之后,两边各有一名持萧和笛的女子,两侧的角落,还有数名管弦乐手。
“奴家雪儿,见过众位公子。”
古琴之后的美人儿身形玲珑柔美,她就这么坐着,两只手臂轻轻的搭在古琴上,沿着酥臂往上是一抹纱衣,纱衣之下是一件紫红色的胸衣,可惜被薄纱笼罩未能见得全貌。
美人有一双艳丽的美眸,眉间一抹花钿,虽然脸上系着白纱,以致于看不见鼻梁和嘴唇,但是完全无碍众人得出判断,这是一名绝色美人。
她蛾眉微动,螓首一点,雅淡而不失礼貌的与众人见了礼。
除了这雪儿,还有许多唱曲儿的戏子并唱小旦的蒋玉菡、紫华楼的妓女都到了。
众人依次坐定。薛蟠冯紫英是风月场的常客,先命唱曲儿的小厮过来让酒,然后命雪儿也来敬宝玉。
宝玉笑道:“听我说:我先喝一大杯,发一令,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杯,逐出席外与人斟酒。”
冯紫英蒋玉菡等都道有理,宝玉拿起杯子来一气饮干,说道:“还要一首词;或是说一首诗。”
薛蟠爽人爽语,未等说完,先站起来道:“我不来,别算我。这竟是捉弄我呢!”
众人都笑道:“岂敢?”
雪儿也站起来,推他坐下,笑道:“怕什么?还亏你天天吃酒呢,难道你连我也不如?我回来还说呢!说是了就行,不是了,不过罚上几杯,害怕能把你就醉死?你如今一乱,先喝十大杯,下去斟酒。”
众人都拍手道妙。薛蟠听说无法,只得坐了。
听宝玉说:“万种豪华原是幻,何尝造孽,何是风流?曲终人散有谁留,为甚营求?一番遭遇几多愁,点水根由,泉涌难酬!”
众人听了,都道:“说得好。”
独呆霸王独扬着脸说:“不好,该罚他!”
众人问:“为何该罚?”薛蟠道:“他说的我都不懂,怎么不该罚?”
雪儿便拧他一把,笑道:“你快悄悄的想你的罢。一会说不出,又该罚了。
宝玉说完了,该轮薛蟠。
薛蟠道:“我可要说了:──”停了半日,不见说底下的。冯紫英笑道:“什么?”
薛蟠登时急的眼睛铃铛一般,瞪了半日,才说道:“额──”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大哥有角只八个。”众人听了,大笑起来。
宝玉见了薛蟠这般模样,忽然想起前世看小黄书《金瓶梅》书中西门庆、应伯爵在李桂姐家饮酒一回,越想越搞笑,不觉也大笑起来。
薛蟠道:“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
众人笑说道:“你说的很是,快继续说。”
薛蟠瞪了一瞪眼,又说道:“二哥──”说了这句,又不言语了。众人道:“怎么个二哥?”薛蟠道:“二哥爱在房上蹲。”
众人笑道:“该罚,该罚!这句更是胡说,前面那句还可恕。”说着便要筛酒。贾琏笑道:“押韵就好。”薛蟠道:“令官都准了,你们闹什么?”
众人方才罢了。雪儿笑道:“下两句越发难说了,我替你说?”
薛蟠道:“放屁!当真我就没好的了!听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