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走了一會兒，阮湘也習慣了，身體放鬆下來。
身下人的背比她看到的還要寬一些，趴著十分平穩，讓人安心。
而且封陽的體溫高，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暖乎乎的溫度，把秋天的冷意都驅散了不少。
封陽卻慘了，他第一次和女人這麼親近。
背上的媳婦和名字一樣，軟得很，還香。
軟軟的手掌圈放在他脖頸處，比剛買的新被子都舒服。
偶爾還能感覺到背上人淺淺的呼吸灑在他耳垂上，混雜著淺淡的香氣。
癢癢的。
酥酥的。
弄得他心裡慌得很，又不知道慌些什麼。
就像飄在半空中，上不了天，也著不了地。
明明今早出門還覺得天氣涼快，封陽這會兒倒是覺得熱得很了。
“你頭上還有傷，咱們先回家，明天我就給你置辦女人家的東西。”
“等我再去殺幾頭豬攢攢錢，給你買件好看的嫁衣，還有紅燭……”
“其它還要置辦什麼我不知道，我得再去問問成親還要買什麼……”
阮湘虛睜著眼睛聽他講話，本就受傷，又在街上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實在有些昏昏欲睡。
低低軟軟開口：“大哥，我好睏啊……”
“老子是你男人……”
封陽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軟乎乎的臉頰壓在了他背上。
毛絨的髮絲蹭著他的後頸，薄薄的熱氣均勻噴灑在頸窩處。
他腰背往下壓了壓，腳步放慢了些，要不是感覺到背上人的呼吸，他都立馬跑去醫館喊救命了。
到了城門口，封陽看著等客的牛車猶豫了會還是選擇不坐。
那牛車坐起來顛簸得很，還不如他走路平穩。
反正平日他都習慣了走半個時辰回家，小媳婦還沒半頭豬重，揹回去也不累。
村子裡圍坐在一起嗑瓜子嘮家常的婦人們都看見了封陽揹著一個女人進村。
這下全村人都知道封陽買了個小媳婦回家。
那小媳婦頭上纏著布條，露出來的臉又白又嫩，好看得很。
封陽憨厚笑著打招呼，“等我挑了好日子，叔叔嬸嬸一起來吃喜酒。”
鄉親們邊打趣邊答應，待人走遠了，又圍坐在大樹下。
“我看那女娃子瘦得很，封陽那體格和牛一樣，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女人都要走這一遭，我看那封陽挺疼他媳婦的，你見村裡哪個會背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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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裡燃著一盞微亮的油燈。
她起身，雙手撐著發硬的床板，身子往上挪了挪，靠在床頭。
簡單的木質床，一張四方桌，一個櫃子，再也沒其它。
屋外傳來刺耳的磨刀聲，讓本就安靜的環境變得有些瘮人。
她扯了扯偏薄的被子，蓋住鎖骨上方，才有了一些安全感。
那個男人呢……
一陣水聲響過，接著就是腳步聲，由遠及近。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闖了進來，本就不太亮的屋子，直接黑了一半，顯得屋子更是逼仄。
封陽手裡拿著剛剛磨得噌亮的殺豬刀，一臉嚴肅。
阮湘嚇得一哆嗦，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這……
簡直比年畫上的畫像還嚇人！
封陽見她醒了，眼神都亮了幾分，一身的冷意盡褪，“醒了，飯給你熱著呢，我去給你端。”
手中的殺豬刀放在桌上，刀刃上映照著昏黃的光。
半黑的屋子看著更冷了。
阮湘後知後覺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還在。
油火突然搖晃了一下，是封陽端著個海碗走了進來。
“給，快吃，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嚇死老子了。”
碗裡是大塊大塊的肉，顏色有些深，還有些大……
和她拳頭差不多大……
阮湘掀開被子，起身乖巧坐在床沿，睡了一覺，她也餓了。
雙手接過碗，海碗又厚又沉，裝了滿滿一大碗肉，重得她手累。
阮湘輕蹙著眉端著碗挪步到了小方桌前，把碗放在桌上。
封陽看著眼前人的動作，雙手抱胸。
他媳婦也不嫌麻煩，他都遞到床前了，就坐在床上吃了唄，還非得上桌。
阮湘呼出一口氣，遲疑的拿著筷子往碗裡戳了戳，給大肉塊翻了個面。
沒有切塊，也不是肉片沒切斷。
看來就是吃的這麼大的肉食。
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夾著一坨肉送到嘴邊，小口咬著吃。
肉確實是熱的，味道不太好，口感也不太好。
有些柴，嚼不動……
阮湘屏著氣，一臉嚴肅，費力用著牙齒咀嚼著食物。
這是她第一次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封陽樂滋滋看小媳婦吃肉，就是怎麼吃一口就滿嘴的油光……
還吃得費勁……
封陽大手拍腿，“艹！老子忘了！”
阮湘手一抖，吃了一半的肉瞬間掉進了碗裡。
封陽直接把海碗從她手裡奪走，出了屋子。
阮湘看著手裡的筷子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坐在桌邊待了會兒，封陽又端著碗進來了。
“給你，快吃。”
碗裡的肉已經被切成了肉片，只是快有她指頭厚了，不過比之前已經很好了。
封陽看她吃得不費勁了，心裡開心了。
他一個人時就喜歡吃肉坨坨，豬肉隨便切一切，放點鹽和豆醬，再放點水，一煮就好。
好吃又好做，而且幾口就能吃一個，吃十來個就飽了，十分方便。
阮湘吃了個五分飽就就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乖巧道：“我吃飽了。”
她左右看了看，封陽似是看懂她心中所想，直接從門外端進一個木盆。
木盆裡的水還冒著熱氣，裡面浸著一塊方棉布。
封陽擰了布遞了過去，“今日用我的布巾洗臉，明日給你買新的。”
阮湘接過，一言難盡看著手中的棉布。
她不是嫌棄棉布不好，只是這棉布是別人用過的，而且上面還長滿了小疙瘩。
只是現在她一無所有，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挑剔，肉都吃了，也不差這塊棉布。
舊棉布洗得乾淨，發著白，也不是難以接受。
吐出幾個呼吸，阮湘一鼓作氣，快速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颳得她臉疼。
封陽看她洗完臉，把棉布過了一遍水，再把木盆裡的水對著門外一潑。
隨後關上房門，“行了，睡覺吧。”
阮湘在凳子上縮了縮脖子，這也太快了吧……
她看了看桌上的碗：“大……大哥，這碗還沒收呢……”
這家裡也沒有個丫鬟，阮湘伸手去捧那個大碗，“要不我來收……”
封陽把碗直接放到一邊，“收什麼收，你又不是來做客的，明早我吃完一起洗了就是。”
說完，他一把掐住阮湘的細腰，直接把人抱上了床。
“天黑了就該做天黑的事，睡覺。”
阮湘縮在床上，還沒從突然被抱上床的動作中回神，聽了這話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咚咚咚”的聲音震得她耳朵發麻。
她嚇得又往床裡邊挪了挪身子，嗓音微啞。
“大……大哥……”
封陽走到床邊，寬大的身影直接擋了大半的光亮，把阮湘整個人都罩在陰影裡。
“老子是你男人！”
床板微微一沉，他整個人就坐了下來。
阮湘咬著嘴唇，手裡緊緊攥著被子，眼睜睜看著他脫鞋，然後又脫衣服，接著脫褲子……
壯實有力的身軀，還有藏在肌肉裡兇猛蓬勃的力量，活像一頭威風凜凜準備進食的野獸。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心知肚明。
阮湘攥著小拳頭，再也忍不住開口道：“你……我們……封陽……”
封陽解褲腰帶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她，“怎麼了？”
身後的小媳婦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都紅了，白日還乖順的眼神滿是不安和害怕。
小小一團縮在床角，又可憐又無助。
他心裡一慌，微微欺身，“怎麼了？傷口痛？”
阮湘搖搖頭，顫著低低的鼻音道：“我有些害怕，可不可以等半個月或者三四五天的再圓房……”
她知道他們現在夫妻了，可是她還是害怕第一天就和一個陌生人做那種事。
不太熟……
培養幾天感情比較好……
阮湘的眸子泛出點點溼意，卻不明顯，可憐巴巴望著封陽。
眼前的男人也一瞬不瞬盯著她，只是不說話。
她耷了耷眉尾，認命一般閉上眼睛，“那你來吧，可以輕點嗎？”
阮湘手臂僵直，身子緊貼著身後的木牆，眼睛閉得緊緊的，濃密的眼睫不停顫動。
封陽差點被她氣笑，這弄得像是他在逼迫她一般。
“你腦袋那麼大一個坑，你當老子是畜生呢！”
“老子是人！是你男人！”
阮湘睜眼，眼裡帶著些懵和幾分慶幸。
他應該是同意了她的話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好人！
那雙小鹿般的眼睛黑亮亮的，滿心滿眼都是信任。
封陽看她這樣，心裡突然癢得慌。
沉聲開口：“不給睡，給不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