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得煞有其事。
眨眼間又突然想起什麼,揪著謝知言衣領哭起來:“可是,謝知言不要我了,他喜歡上了別人,他要和別人在一起……”
高檔西裝外套被攥得不成樣子,冷靜自持的謝知言築起多年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他將頭抵在她肩上,再開口時嗓音染上沙啞。
“不會的,沒有別人,他只要你。”
“謝知言只能是禾禾的。”
兩人明明距離這麼近,卻莫名有種咫尺天涯的悲哀。
謝知言覺得,他快撐不下去了。
上一秒還在哭的小姑娘,下一秒勾著他脖子仰起頭親了上去。
“我也要你,謝知言。”
彷彿還不夠,她把下巴又抬了抬,壓在他唇上一頓碾磨。
謝知言一動都不敢動。
手上的柔軟,唇邊的溫熱,瘋狂席捲著身體裡的每一處細胞。
冰與火的煎熬中,他極力隱忍的瀕臨爆發的慾望。
謝知言頭一次佩服自己,竟然還是個真君子。
醉酒、在車上,每一個都是她的逆鱗。
他怕小祖宗醒來找他算賬。
簡雲禾蹙起眉,不滿意地咬他一口。
“你就是不愛我。”
這罪名他可不認。
“我愛你。”
只愛你。
謝知言就著她的姿勢,低頭覆蓋上那片溼潤,引導著她慢慢沉淪。
“那禾禾愛不愛我?”
他的手落到她後背拉鍊處,指尖來回輕點,循序漸誘:“禾禾聽話,說你愛我。”
小姑娘好像嫌棄他聒噪,不高興地哼唧兩聲,繼續攻城掠地。
這丫頭,喝醉酒膽子倒是越來越大。
謝知言差點就敗她手裡。
他直起身拉開些距離,緩衝被勾起來的一身狼狽。
突然被終止,簡雲禾晃著腦袋朦朧地看向他。
謝知言趁機抵上她額頭,一聲一聲耐心哄她:“愛不愛我?”
他今晚非想要點保證。
哪怕是醉話也好。
“不想說話?那禾禾點點頭也行。”
手上輕輕用力:“好不好,嗯?”
大概是困得有些煩,簡雲禾敷衍的點頭,伏在他臂彎很快就睡了過去。
小沒良心的。
謝知言抱著熟睡的小姑娘,一下一下揉著她髮尾:“醒了會不會不承認?”
……
事實證明,簡雲禾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謝知言一臉無賴地擋在門口,像個被拋棄的怨夫:“你昨天說過,會對我負責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神經病吧。
簡雲禾推開他直接走向洗手間:“醉話當什麼真,再說了,堂堂謝總還用得著我負責?”
失策了。
下次高低得留點證據。
換好衣服的簡雲禾秋後算賬:“我昨晚不是和寧寧在一塊兒?怎麼是你把我送回來了?那酒吧也有你的人?”
不可能,孟晚寧專門找了個沒人認識的地兒。
還能被找到?
謝知言摸著鼻子含糊其辭:“那啥,正好過去談點事兒碰上了。”
他哪裡敢說,以防人再躲起來,顧亦南那貨在孟晚寧車上裝了定位。
也多虧了那變態,不然他上哪兒去找人。
簡雲禾沒繼續和他爭辯。
她今天還有正事要幹。
雲城一所地下娛樂場所,角落包廂裡。
齊淮左等右等不見人來,煩躁地罵了聲,踢開椅子準備起身。
“久等了啊,齊總。”
房門打開,一身黑色運動服,頭戴鴨舌帽的簡雲禾站到他跟前。
齊淮僵在原地。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怎麼是你?”
簡雲禾摘下帽子放到桌子上,慢條斯理拉開他左側的椅子坐下。
“齊總只管買消息,還介意對方是誰嗎?”
女人單手撐著下巴,眼波流轉,肆意妄為地看過來。
這半笑不笑的模樣,讓齊淮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女人跟謝知言待久了,算計人的本領倒是學得爐火純青。
他定了定神,不動聲色打太極:“禾禾真會說笑。我在等個客戶,你呢,和謝知言一塊來吃飯?”
見她身後沒人跟進來,齊淮暗自慶幸。
跟個女人周旋,還難不倒他。
簡雲禾看著他,心底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謝知言這些朋友當中,她同齊淮的關係最好。
齊淮年紀與她相仿,性格又大大咧咧。
每次碰面,旁人都客氣地喊她簡小姐,只有齊淮,會隨著謝知言玩鬧似的叫他禾禾。
她也只有面對齊淮,才能沒什麼防備地開幾句玩笑。
沒想到,最後擋住她路的,會是他。
她找人黑進“風情”的監控系統,意外發現齊淮最近頻繁地出入過頂樓客房。
獨自一人,出現在當年她同齊鈺待過的那個房間。
時間很巧,正好是她託陳遠恆著手調查的時候。
簡雲禾用虛擬號碼給齊淮發了個消息,說手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五百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幾乎是下一秒,就收到了齊淮的回覆。
——一千萬,我要當面看到視頻永久銷燬!
人心,是真的難測。
她從來沒想過要對付齊家,只是想要一個真相,討一個公道。
“奧,那我去找謝知言吧。”
簡雲禾隨意把玩著手裡的U盤,不慌不忙等著身邊人反應。
齊淮收起剛剛的吊兒郎當,在屋子裡巡視一週,最後把目光落到簡雲禾手上。
會所在地下,這間包廂又是隱蔽處,沒猜錯的話,這裡信號還不是很好,他手機從剛剛就一直打不出電話。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
他想要留下簡雲禾手裡的東西,輕而易舉。
可是……
“我猜,禾禾是專門來陪我吃飯的吧。”他迅速奪過U盤,隨意看了兩眼又扔回去。
“這玩意我那多的是,你要是想要,改天送你。不過,最好是晚上和謝知言一起看,才更有情調。”
“哈哈哈……”兩人針鋒相對片刻,簡雲禾破口大笑。
她佯裝生氣罵道:“齊淮,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正經?”
桌上飯菜早已上齊,簡雲禾擼起袖子毫無形象吃起來。
幹聊一個多小時,還真有點餓了。
邊吃邊不客氣地喊來服務員:“這個好吃,麻煩再做份我帶走。”
“還有這個,謝知言最愛吃了。那個,角上那個……”
“齊淮,這酒真不錯,我帶一瓶哈。”
齊淮好脾氣地一一滿足。
他賭對了,簡雲禾隻身前往,專門來試探他的態度,證明她沒什麼有用的證據。
不然,以她的性子,這時候齊鈺早該被送進去了。
剛從會所出去,簡雲禾手機彈出一條信息:“東西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