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那些拿著棍棒的家丁,呼啦啦上前了。
幾乎是同時,藏在暗處的護院紛紛跳了出來,將大房的人團團圍住。
他們一個個身強力壯,拿著鋥光瓦亮的大砍刀,襯得大房拿著木棍的瘦弱護院,像一群呆頭鵝。
張嬤嬤也護在了自家小姐的身前,張開雙臂老母雞護崽子一般。
楚勇一看面前的陣仗,立刻明白小野種早有防備。
楚雲汐示意張嬤嬤放下手,將袖袋中的婚書拿了出來。
“楚勇,睜開你的狗眼看好了,姑奶奶已經成親,不是孤女,一會我就去報官,說有歹人來我府上搶劫,我為自保,將他們全都殺了!”
大房的家丁一聽這話,全都面露慌張之色,刀劍無眼,木棍怎麼跟砍刀比,他們只是替主子辦事的,不是替主子送死的,頓時全都不敢動了。
楚勇也慌,沒想到小野種心這麼狠,張口就是打打殺殺,後退著指著她道,“你、你敢。”
“我現在不僅是大房的嫡孫,也是楚家的嫡孫,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對啊,他是楚家的嫡孫。
想到自己的身份,楚勇突然又不慌了
“今天只要你動我一下,明日族長就會將你清出族祖譜,不信你就試試!”
楚雲汐才不怕他,大聲喝令,“動手!”
今日放了他們,來日只會捲土再來,欺人更甚!
“且慢!”
張嬤嬤見那些護院真的要動手,連忙喊了一聲,接著對楚雲汐道,“小姐,按祖宗規矩,凡因過錯被清出族譜者,家產要全部上交宗嗣,此事不宜鬧大。”
楚勇剛剛臉都白了,聞言立刻又恢復了得意之色,上前一步道,“來啊,打我啊!”
最好鬧大,家產歸族裡,他肯定比現在分的多,小野種一文錢也拿不到。
沒爹的小野種,還想跟我鬥!
與此同時,院內一角。
迴廊後的夜羽對顧承沐說道,“殿下,原來楚小姐逼您跟她成親,實屬無奈之舉,沒想到她的族人這麼無恥,竟然欺負她一位孤女。”
夜羽剛剛其實一直守在門外,他先是看見楚小姐急衝衝地離開了,接著就聽見房內傳來茶碗碎裂的聲音。
“你在幫她說話!”顧承沐手握著佩劍,眼睛看著楚雲汐的方向,聲音冷沉。
夜羽躬身認錯,“屬下不敢。”
他沒聽見殿下責罰的話語,卻聽到前院再次傳來楚勇的叫囂。
顧承沐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沉聲道,“讓楚憐交出婚書,再將那些刁民就地斬殺,明日拿著錦衣衛的令牌上報府衙。”
“是。”
夜羽話音剛剛落下,前院就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
“按大晉律,凡未經允許擅闖私宅者,鞭四十,主人當場斬殺無罪,楚家的規矩再大,能大過律法嗎。”
就在此時,縣太爺帶著一群衙役來了,顧承沐攔住夜羽說了聲“走”,帶人離開了。
楚雲汐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在馬車上早已吩咐櫻雪去報官,如今人終於來了……
她沒有回頭,嘴角揚起明豔微笑,盯著楚勇悠悠道。
“楚勇,聽見了嗎,未經允許擅闖私宅,鞭四十,主人當場斬殺無罪,下次無論是誰,再敢來我府上,我一律讓你們有來無回!”
楚勇知道自己佔不到便宜,又要被追債的逼得滿街跑了,怒指著楚雲汐道,“小野種,你……”
“大膽,給我抓起來!”
楚勇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打斷,一群衙役呼啦啦上前,反手將他按在了地上。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麼對我,知府大人是我拜把兄弟的乾爹,只要我一句話,你們……你們全都得回家種地!”楚勇臉貼著地,嘴巴不依不饒。
而此時,楚勇口中的知府大人,正畢恭畢敬道著歉。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楚大人,千萬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下官根本沒有乾兒子。”
楚大人?
難道是楚珣?!
楚雲汐神色一頓,猛然轉身朝來人看去。
“將他們全都帶走!”
說話之人正是楚珣,他一身玄色常服,負手而立,周知府一身官服,點頭哈腰給他道歉。
楚雲汐心中警鈴大作,既然這一世太子沒死,她不用給嫡姐殉葬,為何楚珣還會來找她。
大房的人很快就被衙役帶走,院中瞬間安靜下來,楚雲汐也從思緒中回過神。
“民女多謝二位大人仗義直言。”楚雲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盈盈下拜,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憐憐……”楚珣眼眶一紅,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楚雲汐抬頭,黑潤透亮的眼眸先是打量他一番,最後眸光落在楚珣泛紅的雙眼,“您……為何會知道民女的閨名。”
她又看了看一身官服的周知府,帶著疑惑道,“大人,這位是……”
“楚小姐,他是你爹,戶部侍郎楚珣楚大人。”
“爹?!”
周知府話音剛落,楚雲汐震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楚雲汐臉色複雜,眸光又驚又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腦中努力回憶著自己前世見面時的場景,不讓他們看出破綻。
“憐憐,爹來晚了,讓你受苦了。”楚珣帶著哭腔,從袖袋中掏出一塊刻著楚氏圖騰的玉牌。
楚雲汐接過玉牌,辨認之後淚眼婆娑地看著楚珣,“這玉牌只有我楚氏一族才有,一定是孃親送您的定情信物。”
“爹!您真的是我爹!”
“爹,女兒終於見到您了!”楚雲汐唇邊帶笑,眼中含淚撲進了楚珣懷中。
外祖曾教過她,商人眼中沒有敵人,只有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她重生了,但是楚珣沒有,這就是先機,她要利用楚珣解決大房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