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暉初照,仿若一層輕柔的薄紗,透過雕花窗欞,悄然灑落於蘇綺寧的窗前。
為這靜謐的房間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蘇綺寧早已起身,身姿優雅地端坐在菱花銅鏡前,仿若一幅絕美的晨妝圖。
錦書站在她身後,雙手仿若靈動的蝴蝶,輕柔地為她梳理那如墨青絲。
每一下都帶著無盡的溫柔與細心,隨著梳子的遊走,珠翠點綴其間,更襯得她面容姣好,仿若春日裡盛開的繁花,嬌豔動人。
蘇綺寧身著金縷絳雪仙袂裙,那裙子仿若用霞光與金絲織就。
金線繡制的精美花紋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似有光芒流動,仿若流淌的銀河,美不勝收。
裙袂輕揚,宛如絳雪紛飛,飄逸出塵,每一次擺動都仿若舞動的精靈。
更顯其身姿婀娜,氣質高雅,仿若仙子臨世。
待梳妝完畢,一旁的蘭若和碧梧不禁看得痴了,眼睛瞪得溜圓。
仿若兩枚圓溜溜的黑珍珠,小嘴微張,仿若被眼前的美景驚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兩人忙屈膝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口中稱道:
“小姐今日這一身裝扮,簡直如同仙子下凡一般,莫說是整個京城,就是整個大靖怕也找不出幾位能及得上小姐風姿的。
這裙子穿在小姐身上,愈發顯得小姐膚如凝脂,貌若桃李,待會兒出了門,定能叫眾人驚掉了眼珠子。”
說罷,還忍不住又偷偷抬眼瞧了瞧蘇綺寧,眼神中滿是傾慕與讚歎,仿若追星逐月的信徒。
蘇綺寧聽見碧梧這番誇讚,輕輕抿唇一笑,仿若清晨沾著露水的花瓣,朱唇輕啟:“就你們嘴甜,會哄我開心。”
雖是這般說,眉眼間卻也透著幾分被讚歎的欣喜,仿若春日裡的暖陽,溫暖而明媚。
今日要與大姐姐、大哥一同前往西街遊玩,尤其是要去瓊華閣,為自己未來的大嫂挑選一隻簪子。
大哥身為家中嫡長子,平日行事果敢沉穩,可只要談及白姑娘。
眼中便會泛起藏不住的柔情蜜意,仿若春日裡的柔波,做的事也傻氣也不少。
蘇綺寧知曉了未來大嫂的事心中也是憐惜了不少。
剛出院門便與大姐姐和大哥匯合了起來,看著大哥興奮的樣子,二人也不免調侃了幾分。
歡聲笑語仿若清脆的鳥鳴,在這清晨的空氣中飄散開來。
只是她只知道白姑娘最近發生的事,還不知自家大哥是如何與白家小姐相識相知的。
在出府的路上,好奇心作祟,一直追問不停。
蘇祁元被追得沒了辦法,一張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起了兩人的初遇:
“是兩年前,我剛進大理寺,因著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辦案途中被人追殺,受了重傷”
“在我準備逃回京城的途中,結果暈在了半路,是宛凝把我救了起來,順道帶回了尚書府。”
蘇祁元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眼神中透著幾分追憶。
蘇綺寧輕笑著打趣:“本來以為是大哥英雄救美,結果是美救英雄!”
說起這事,蘇祁元就更有分享欲了,眼睛亮晶晶的,仿若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然後為了報答宛凝的恩情。”
“我就問了同僚應該給救命恩人送什麼東西,他給我說了一堆,最後又說金銀最管用了。”
“我就想著送她些金銀珠寶,但是我又剛剛入仕,身上沒什麼銀子,又不好意思問娘和爹要。”
說到這兒,蘇祁元的臉愈發紅了,仿若熟透的番茄,羞澀地垂下頭,“我就,就,把我房裡的字畫、瓷器擺件什麼的都賣了。”
“換了五百兩銀子,結果我給她送去她說她不要,她說自己救人不求回報!”
蘇綺雲像是突然想起來了這回事,捂嘴輕笑:
“我說我之前回家的時候,還以為遭賊了,當時文翰的房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了。”
蘇綺寧聽了,不由得 “撲哧” 一聲笑出了聲,仿若銀鈴在風中作響。
蘇祁元幽怨地瞪著兩人,佯裝生氣,繼續說道:“宛寧說要是真想報答她,可以把銀子捐給慈安堂。”
慈安堂每月有三日義診,那時候藥材什麼的供應不上。
她那時會去慈安堂幫忙抓藥,於是我就每個月都跟宛凝去義診的地方抓藥,然後便相熟了起來。”
說著話,三人便到了尚書府門口,兩輛馬車停在寬闊的街道上,車身在日光下泛著微光。
一名馬伕和柏青快步走了過來,柏青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公子,小姐,東西都已經裝好了,可以上車了。”
於是蘇綺寧,蘇綺雲還有蘇祁元三人乘著柏青駕的馬車,錦書跟寶樹坐在了第二輛裡面。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轆轆作響,向著西街的方向駛去,掀起一路輕塵。
巳時一刻,陽光正好,灑在石板路上,泛著暖金色的微光。
蘇綺寧、蘇綺雲與蘇祁元三人輕車簡從,兩輛馬車緩緩在瓊華閣前停下。
瓊華閣,這座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首飾閣,朱漆大門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門匾上 “瓊華閣” 三個大字蒼勁有力,仿若訴說著它的輝煌。
三人款步踏入店內,剎那間,各類珠翠首飾琳琅滿目,金銀光芒與溫潤玉澤相互輝映,擺滿了一格格精緻的檀木櫃,仿若一座珠光寶氣的奇幻寶庫。
這邊,金銀製成的髮簪閃耀著刺目的光芒,龍鳳呈祥、牡丹花開等吉祥圖案栩栩如生。
龍鳳仿若下一秒就要騰飛直上雲霄,牡丹恰似即將在春日暖陽下嬌豔綻放。
那邊,溫潤的玉鐲色澤各異,有羊脂般的白玉、翠綠欲滴的翡翠、透著神秘藍光的藍田玉。
每一隻都仿若凝萃了天地靈氣,靜靜躺在錦緞之上,等待著有緣人。
店中夥計們身著統一的青布衣衫,個個精神抖擻,手腳麻利,訓練有素。
見有貴客進門,一位眼尖的夥計趕忙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世子夫人,蘇公子,您幾位裡邊請!”
“咱這瓊華閣可是京城首飾第一家,要啥有啥,包您滿意!”
說話間,還不忘用手中的撣子輕輕拂去櫃檯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以顯珍視,那模樣既熱情又帶著幾分討好。
店內顧客並不多,但也是形形色色,仿若一幅市井百態圖。
有衣著華貴的夫人帶著丫鬟,手指點著首飾,不緊不慢地挑選,嘴裡唸叨著成色、做工,眼神中透著挑剔與考量。
有年輕的公子哥兒陪著心上人,為博美人一笑,大方地一擲千金,那豪邁勁兒仿若金銀於他不過是數字,眼中唯有佳人的笑顏。
蘇綺寧瞧著這一切,不禁有些恍惚,想起自己離開京城時,好似還沒有這間鋪子,如今短短時日,倒是變得無比繁華。
正感慨間,一道嬌俏聲音自身後響起:“是阿顏嘛!真是許久不見,你也不多給我寫幾封信。”
蘇綺寧聞聲回頭,原來是昔日一同玩耍的好姐妹許若桐。
見許若桐身著一身鵝黃綺羅裙,雲鬢高挽,妝容精緻,正挽著自己的婢女。
笑靨如花,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親切,仿若春日暖陽般溫暖人心。
許若桐拉著蘇綺寧就往店內深處走去,邊走邊興奮地說要帶她去看新到的飾品,
那依舊親近的模樣,讓蘇綺寧心中倍感安慰,剛要開口回應,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另一邊卻突然起了動靜,只見曾經的死對頭柳文嫣邁著蓮步走來,一身嫣紅石榴裙拖地,金釵搖曳生姿。
眼神掃過蘇綺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當是誰,在這挑挑揀揀,怕是也只能買些俗物。”
那語氣高高在上,彷彿她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存在,讓人聽了心生厭惡。許若桐聞言,柳眉輕蹙,杏眼圓睜,正要開口反駁。
蘇綺寧卻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示意不要衝動,幾人不願在這大庭廣眾下失了風度。
蘇綺雲也深吸一口氣,暗自壓下心頭的怒火,轉身繼續專注挑選簪子,心想絕不能被這等小人擾了興致,今日可是要為弟弟辦正事。
在店夥計的熱情推薦下,一支名為 “月照流螢” 的髮簪映入眼簾。
中間溫潤無瑕的白玉玉石,仿若中秋夜空中那一輪皎潔滿月,散發著柔和靜謐的光澤,觸手生溫。
四周細碎如星芒的竟是打碎後精心融合重塑的夜明珠,絲絲微光閃爍。
隨著觀者的移動,光線流轉間,恰似月光下翩翩起舞的流螢,美得如夢似幻,空靈而又神秘。
蘇綺寧心下歡喜,忙喚姐姐和大哥來看,大哥高大挺拔的身形快步趨近。
目光觸及簪子的瞬間,眼中滿是驚豔之色,脫口連聲道好。
那神情彷彿已然看到白宛凝戴上它的嬌美模樣。
想來這簪子與白宛桐那靈動溫婉的性情、傾國傾城的容顏定是相配極了。
蘇祁元剛準備付銀錢,然而此時,柳文嫣卻突然像一陣風似得衝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她一把奪過髮簪,那動作野蠻又無禮,對著夥計頤指氣使地說:“這簪子本小姐要了,現在就包起來。”
店夥計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蘇祁元等人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為難地說道:“這隻髮簪是這位公子先看中的。”
但柳文嫣卻根本不理會,蠻不講理地不依不饒起來:“簪子已經到了本小姐的手上,那就是本小姐的 !”
她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傲慢與挑釁。
蘇綺雲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提高了聲音說道:
“柳文嫣,你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強取豪奪?目中無人?”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胸脯也起伏不定,顯然是氣極了。
蘇祁元憋紅了臉,想說些什麼,可自幼受的教養讓他實在不好意思與一個女子爭辯。
只能站在一旁,氣紅了臉,雙手握拳,卻又無可奈何。
柳文嫣不以為然,甚至還炫耀似的舉起檀木盒子,在蘇綺寧面前晃了晃。
那得意勁兒就好像她打了一場大勝仗。
蘇綺寧卻只是勾了勾唇角,神色淡然,仿若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悠悠說道:
“你是忘了之前被本郡主扇巴掌的時候了?是嗎?”
這輕輕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柳文嫣的心上。
柳文嫣臉色白了一下,像是被揭開了傷疤,可轉瞬又重新恢復了那副傲慢模樣。
“蘇大小姐如今沒有鎮國公府和太子殿下護著,難不成還敢如之前一般囂張!”
她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譏諷,試圖以此來打壓蘇綺寧。
蘇綺寧眸色暗了一瞬,仿若被觸動了心底的痛處,可不過眨眼間,她眼中又燃起倔強的火焰。
“是嗎,本郡主怎麼記得之前沒人護著的時候,我可是更囂張,如今自然也是一樣。”
說著,蘇綺寧上前一步,身姿挺拔,氣勢逼人。
她攥住了柳文嫣拿著檀木盒的手,那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鎖住。
劇烈的疼痛彷彿要撕裂柳文嫣的胳膊,拿著檀木盒子的手逐漸無力起來。
柳文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她想要呼喊自己的婢女過來,可當她的目光觸及蘇綺寧那冰冷且透著狠厲的眼神時。
心中一寒,到嘴邊的呼喊又咽了回去,只剩下滿心的害怕。
啪嗒一聲,在這劍拔弩張的寂靜中,檀木盒子仿若一隻驚惶的飛鳥,徑直掉落在蘇綺寧的手中。
蘇綺寧冷冷地盯著柳文嫣,那眼神仿若能穿透她的靈魂,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你要是日後再敢這麼挑釁我,你的手就別想要了。”
話語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若霜寒徹骨的冬日冷風,讓人心生顫慄。
說罷,她緩緩放開了柳文嫣的手,那隻手仿若掙脫牢籠的猛獸,帶著幾分狠厲。
緊接著,她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柳文嫣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柳文嫣直視她的雙眸,再次警告著。
柳文嫣此刻仿若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雙腿一軟,脫力地坐在了地上,狼狽至極。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仿若一隻受傷後驚惶失措的小鹿。
一旁的婢女見狀,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衝上前,手忙腳亂地扶起她,嘴裡唸叨著 “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聲音帶著哭腔,滿是擔憂。
婢女試圖攙扶著柳文嫣站穩,而後腳步慌亂地想要將她帶回馬車上,仿若逃離這可怕的是非之地。
蘇祁元見此情景,趕忙上前,身姿矯健地接過裝著簪子的錦盒。
他快步走向櫃檯,從懷中掏出錢袋,動作利落乾脆地付過了錢,那幾枚銀錠碰撞的聲響,付完錢後。
他轉身,與蘇綺寧、蘇綺雲對視一眼,三人默契十足,一同帶著簪子,踏出瓊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