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了會兒茶,聊了一會兒,一起從樓上下來。
時阮正準備離開,時遷走過來,低聲說:“阮姐,那天找事的女人又來了。”
時阮轉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樓大廳某一個卡座處,坐著一幫人,有男有女。
其中一人,還真是那天耀武揚威張揚跋扈的那位。
時阮沒在意,來了就是客,她負責收錢就行。
時阮面不改色,“不用管。”
她剛要走,就看到另一個靠近角落的卡座處站起來一個男的,正向這邊走來。
時阮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對時遷說:“以後再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機會難得,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時遷一頓,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那句“以後再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什麼意思,那男人已經走了過來。
男人長的還行,二十出頭的年紀,只是眼神不加掩飾的打量,時阮只覺得猥瑣至極。
隨後男人道:“你好時小姐,我姓江,久仰大名,見面就是緣分,我們坐下來喝一杯怎麼樣?”
按照厲佳的說辭,時阮肯定會拒絕,江巖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誰知道,時阮藏下眼底的嘲諷,笑著說:“來者是客,既然江先生邀請,我就陪江先生喝一杯。”
江巖沒想到時阮答應的這麼痛快,心情頓時愉悅,連帶著身體都站直了幾分,得意滿滿。
哪有那麼難對付?
他不著痕跡的給厲佳使了個眼色,走到自己的卡座處坐下來。
時阮轉頭看了一眼大吧檯後面的楚榆,兩人心照不宣。
楚榆安排店員給上酒,自己則上樓進了監控室。
她將其中離時阮最近的一個監控調出來,認真的看。
服務員給兩人上酒,江巖幾分諂媚,“時小姐不僅人長的漂亮,還這麼平易近人,都說美女脾氣大,在時小姐身上,我完全沒看出來。”
時阮喝了一口酒,笑著說:“我和您第一次見,沒事發什麼脾氣。再美的女人若是脾氣不好,也不會招人待見,有哪個男人不喜歡脾氣好又溫柔的。”
江巖道:“我就喜歡有點兒脾氣的女人,太軟的性子,真不適合我。”
時阮順勢道:“這年頭,好男人可不多了。”
江巖自信十足,被這麼漂亮的女人當面誇,誰能受得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時阮起身,笑著說:“我去下洗手間。”
江巖點點頭,待人一走,立馬拿出事先準備的東西灑在時阮的酒杯裡,之後當做沒事人一樣,還給厲佳發信息,“哪有你說的那麼難搞?”
隨即又發了一條,“早知道是這麼漂亮的大美女,我何必毀了她的臉,留著自用多好。”
厲佳低頭看信息,心裡嫉妒,她就是要毀了那賤人的臉,讓她以後都不敢出門,看她還怎麼勾搭陸之行。
厲佳陰陽怪氣的回了一條,“第一次見就看上了,你們男人還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想要給你留著。”
江巖回覆,“臉都要毀了,誰還下得去手。”
厲佳看到,揚唇而笑,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時阮進了洗手間,聽到手機鈴聲響,拿出一看,是楚榆。
時阮接起,“小魚兒。”
隔著手機,時阮都感覺到楚榆氣的咬牙切齒,“果然是故意來找事的,他在你酒裡下了藥。”
時阮意料之中,以厲佳的跋扈勁,吃了虧,怎麼可能還來她的店裡消費?
肯定是憋著什麼壞。
自己不行,就找男人過來。
還要找一幫人看她的笑話,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可惜,從知道厲佳又來到店裡的那刻起,時阮就心存狐疑。
如果她能直接走出去,也算自己多心了,可是偏偏自己一齣現,男人就過來邀請她喝酒,分明就是在等她。
哪有那麼巧的事?
高檔會所,形形色色,什麼人沒見過。
就厲佳那點手段,時阮都不用費腦筋去想。
要麼她再也不來,來了肯定要使壞。
時阮雲淡風輕,不以為意,“找個理由讓那男的出去一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大家都不吃虧。”
楚榆問:“你也要給他下藥?”
時阮道:“現成的嘛,我還自己搭一包藥,那不是吃大虧了,再說,咱們是正經會所,都是好人,哪有那些下三濫的玩意兒。”
楚榆就喜歡時阮這個利索勁兒,該善良就善良,遇到那不要臉的,也別留什麼情面。
兩人掛了電話,時阮對著鏡子照了照,無聲勾起一抹笑,譏誚又冷豔。
幾分鐘後,時阮轉身回到大廳,笑著說:“不好意思,讓江先生久等了。”
江巖立馬道:“沒事,等美女是我的榮幸,等多久都行。”
時阮心裡暗罵一句,賤的,臉上笑意不減,看起來心情不錯。
江岩心情也很好,暗想厲佳強調了好多遍,說這個女人不好弄,結果呢?
還不是坐在他對面,分分鐘拿下。
江巖兀自得意,拿著酒杯和時阮碰了一下,“知道時小姐在這上班,我會經常來,以後你就是我的紅顏知己。”
時阮心裡冷笑,忍著噁心,剛要說話,男人手機響了。
他眉頭一皺,忍著不耐煩,接起電話。
對面人說:“您好,我是會所的保安,您車子蹭到其他人的車了,能出來一下嗎?”
江巖道:“胡說八道,我車子停的好好的,怎麼可能蹭到別人的車。”
保安道:“您是不是沒拉手剎,溜車了,現在確實是車子碰到一起了,您看您出來一下,商量怎麼解決?”
江巖明顯不想出去,語氣更加不耐煩,“這點小事你還不能辦,你幫我處理,回頭我把錢給你,不會少了你的。”
男人說起話來財大氣粗,像暴發戶,時阮心裡卻是不屑和冷笑。
越沒有什麼,越愛表現什麼。
他不想出去,兀自掛了電話。
時阮道:“有事您就先去忙。”
江巖擺擺手,“沒事沒事,他們能解決,我們聊我們的。”
他再次端起酒杯,等著時阮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