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可被他那無賴樣氣瘋:“卑鄙!你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訴你爸嗎!”
“你爸把你至關重要的高三託付我,我就有權負責你的一切。”
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臉上暈出極強的氣勢,修長指尖點了點腕錶,“還有七分鐘,準時上課。”
他提正事時,英俊的面龐繃著,眸如深不可測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
程妍可不敢再說什麼。
既然這聲“初老師”已經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課。
*
程妍可暫時接受了初禾。
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麼刻薄。
程妍可轉著筆桿:“你叫初禾啊,你爸媽怎麼會起這樣的名字?”
初禾翻著她的作業,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你也不問問他們。”
程妍可託著下巴,“就說說我的名字吧,一開始他們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討厭這個名字,大鬧程家好幾次,他們才肯給我改成程妍可。”
初禾筆尖在紙上頓了頓,暈出深色的墨痕。
她淺笑:“那是因為你父母愛你,才能縱容你。我如果想去問他們,那可真是難如登天。畢竟,已經陰陽兩隔。”
程妍可轉著筆,一下停頓住。
她看向初禾那副平淡無瀾的臉,好像早就經歷遍風霜,無所畏懼,也無堅不摧。
程妍可突然心裡挺不是滋味。
她撇撇唇:“真沒想到,我小叔現在喜歡你這款的。逆境重生的堅強小白花。不過你這張臉,確實漂亮,很討人憐愛。”
初禾扯了下唇角,她不想跟程妍可提。
就因為她這張從小就過分精緻臉蛋,她受到多少無謂的霸凌和欺侮。
不管男生女生,都以欺負她為樂。
人性的黑暗面,遇到乾淨的東西,恨不得要弄髒。初禾自小就見得透徹。
“怎麼,你也有喜歡的人?”初禾批改著她的作業,緩緩勾唇。
果然,程妍可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耳朵尖紅了起來:“怎麼可能,沒有。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學習,小心我告狀你影響我學習。”
初禾笑了笑:“好,不影響你。那我們現在看這道題。”
*
客廳留給初禾當教室,程墨京在書房內辦公。
剛結束一場會議,他輕揉著眉心休息,林管家正好進來送銀耳羹。
她笑道:“初老師確實有一套,我剛在廚房聽,程小姐第一次不排斥家庭老師,聽得認真呢。”
林管家絮叨起來,“對了,程先生,我昨晚起夜,還聽見初老師的房間裡傳來震動和喘息聲音。”
程墨京品羹的動作微頓,微妙地挑了下濃眉。
林管家感嘆:“初小姐難怪身材保持得這麼好,真自律呀,連晚上都在運動健身。”
程墨京深邃的神色莫辨,眉眼裡染著幾分似笑非笑。
想起昨夜,在沙發上固然刺激,卻總擔心管家阿姨們會起夜,他們始終盡不了興。
他便抱著她,一路進了房間,繼續。
那女人床品也不佳,一喝醉就自己躺在那享受。
若不是他的體格,承擔得起這辛苦,她昨晚也不會睡得這麼酣甜。
思忖片刻,程墨京勺子輕攪著湯羹:“去給初老師做一碗葛根粉。”
林管家微愣。
葛根粉是養雌補虛的補品。
莫非初老師昨天運動得太劇烈,都需要補身體了?
課間休息,初禾莫名其妙被端上一碗補品,林管家關切道:“初老師,要注意身體呀。”
初禾:??
一堂課結束,程妍可看向時鐘,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這麼快?”
“嫌快?”程墨京低淡的嗓音從二樓傳來,“我和初老師商量,一週加兩堂課。”
程妍可環著胸口:“我是無所謂咯。”
經過這120分鐘的課時,她對初禾的印象算是徹底改變。
和那些散發著臭味還喜歡摳腳的教師不一樣。
初老師身上香香軟軟的,態度溫柔又有耐心,卻沒有諂媚或討好感。
程妍可現在懂了,難怪小叔這個冷漠不近女色的閻王,會喜歡她。
初禾整理著教材:“妍可喜歡就好。不過加課時的事,需要和陳羽商量。”
她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來電是遲敘的母親,遲夫人。
即便緋聞已經一年過去,她還是對遲夫人的電話產生ptsd。
初禾猶豫了幾秒,起身走到陽臺接電話:“喂。”
程妍可望著玻璃門外,初禾心事重重的背影:“誰的電話,初老師還要揹著我們接?”
程墨京打發她:“去洗手,看一會兒綠植保護視力,準備吃飯。”
不知那通電話發生了什麼,初禾走出來,臉色比剛才接電話時還沉。
“抱歉,我還有事得先走了,飯就不吃了。”初禾拿起包,禮貌地告別後,開門離去。
林阿姨恰好將茶香太爺雞和清蒸太湖蟹端上來:“咦,初老師人呢?”
程妍可望一眼那豐盛的菜餚,香味逼人。
她一直知道,程墨京早期在國外練就一身好廚藝。
在回國時,他還閒著無聊考了高級廚師證。
但程墨京從不輕易下廚。
程家爺爺過個節,請他做兩個菜,他懶洋洋地說不會,早忘光了。
氣得程爺爺鬍子都發抖。
現在一看,這哪裡是忘光了。
“親自下廚呦,拿手好菜呦~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領情!”
程妍可終於逮到他的小辮子,嘖嘖搖頭:“程墨京啊程墨京,你也有討好型人格的一面啊,真是惡有惡報!”
她心情甚好盛了飯,準備享用。
程墨京一把將面前的菜端走。
“喂!”程妍可瞪過去,正對上男人幽暗的視線。
“吃惡人的菜,不怕遭報應。”
他的眼尾絲絲冷笑,轉身端上樓,毫不留情:“微波爐裡有白菜豆腐,夠你吃了。”
“程!墨!京!”
……
初禾打車回到遲家。
經過花園,一輛黃色轎跑停在門口。
這是遲敘五年前買的車,但他嫌太浮誇,平時都把它放在車庫吃灰。
今天怎麼開了?
初禾想著,又想起,昨晚他給自己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接。
初禾站在門口,措辭著該怎麼解釋。
眼前的房門突然打開。
她嚇得肩膀一抖。
開門的是遲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