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做什麼?
‘當然是在忙著找證據跟你離婚啊。’
江月心下腹誹,面上卻不露半分,反而神情落寞:“你最近一直沒回家,我覺得很無聊,所以出去找朋友購物聊天,家裡冷清清的,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周頌年看她這樣,也擺不出方才那副嚴肅的神情:“月月,我沒有在指責你,你性格一向很單純,我怕你到了外面被別人騙,你跟朋友玩我沒意見,但不帶保鏢也不留信息跟地址,這很讓人擔心。”
他似乎真的很關心她。
江月卻突然想到剛才私家偵探發來的那些照片。
他跟宋墨挽的車一前一後,共同駛進了那傢俬人會所,但凡有腦子的成年人都清楚這裡頭肯定不清白。
難道他們是到裡頭看發光手錶?
搞笑!
“我知道了,我下次出去會帶上人,謝謝你的關心。”
江月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表情,連忙低下頭,起身要走,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音有些刺耳,周頌年看上去想說些什麼,但她只撂下一句:
“我先去洗澡了,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去另一個房間。”
背影匆匆,像是怕被狗追著咬。
周頌年脾氣再好也很難不冷下臉來,心裡隱隱憋著口氣。
江月這些日子的怪異表現引起了他的注意,剛才的話不過試探,但結果卻是她避而不談,甚至想用性來讓話題就此翻篇……
周頌年看了一眼她原本所在的位置,那裡現在空空蕩蕩,面前的碗筷擺的很整齊,米飯幾乎沒有動過。
男人有時候直覺也很敏銳。
周頌年想:‘江月一定知道宋墨挽回來的消息了’
她的表現很值得警惕。
=
江月在浴室裡泡了很久,頭髮跟臉上都沾溼了,沒有人來催她,周頌年在婚後很少主動來找她求歡,除非她在他的臥室,躺在他的懷裡。
他是個喜歡半推半就,下了床就板起臉的偽君子。
從浴缸裡爬出來,披上浴巾,路過鏡子時江月看了很久。
鏡子裡呈現出來的女人很年輕,皮膚緊緻,眼睛明亮,皺紋還未來得及攀附青春。
她忍不住挺直胸背,身材也是很好的。
江月撫摸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也不知在說服誰:“我才二十五歲,年輕的很,離婚後手裡大把的錢,什麼小白臉找不到?周頌年他都三十了,男人三十已是不中用了,早該丟掉,沒什麼可惜的。”
確實沒什麼值得可惜。
江月沒有去周頌年的臥房,而是找了一間離他最遠的客臥睡覺,一夜裡睡得很香,起床時被蠶被包裹成繭,熱出滿頭的汗。
等她醒來,周頌年早已離開。
吃午飯的時候,陳琳在一旁欲言又止,江月問她怎麼了。
陳琳只好說道:“今天早上週總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她意帶提醒。
陳琳是江月跟周頌年結婚後,才招到別墅裡的管家,如果江月跟周頌年婚變,極有可能影響到她的工作。
江月只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陳琳看她這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之後一連三天,周頌年都沒有再回來。
江月開始有些焦躁,尤其是私家偵探什麼新消息又發來兩條消息。
——【周先生前日在周氏集團名下的避暑山莊設宴,政商名流匯聚,宋小姐也在,有內部消息透露,宋小姐當日在他身邊做伴,談笑甚歡,由於宴會內不允許攜帶攝影設備,我方沒能取得更多進展。】
他還說今日下午三點,周頌年提前離開公司,又轉向私人會所,這次宋小姐大概率也在身旁。
兩條消息,看的江月鬼火直冒。
她惱怒的狂按手機:【你們是娛記還是偵探?能不能拍到切實證據再給我發消息?】
【我要的是照片,是他出軌的罪證,你天天發他的定位給我有什麼用?沒憑沒據,他就是說他們在裡面打牌,我都沒有反駁的餘地。】
【天天發位置!天天發位置!!難不成要我跑去現場捉姦?!!!】
最後一段感嘆號打了一連串,就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怒火。
私人偵探沉默良久,綠泡泡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編輯。
江月等到不耐,剛要打電話過去罵人,就看見對方秒發了幾條消息。
【呃……】
【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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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就試試!
當晚江月就搜尋到了那傢俬人會所的地址。
會所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佔地面積很大,與其說是會所,不如說是一家莊園酒店式的大型休閒中心,內部甚至有連健身房都有。
安保更是做得極好,一排排的攝像頭甚至多過公路紅綠燈區。
江月自己開了車過來。
坐在副駕駛上的私家偵探往車窗外看了一眼,連忙對著她說:“江小姐,在這裡停下就行了。”
再過去一點就是監控範圍內,他可不想被拍到。
江月嗤笑一聲:“你怕死啊。”
私家偵探露出一個很假的驚恐表情:“我怕周先生看到監控,產生誤會,派人將我關在罐子裡灌水泥丟進深海區。”
江月這下真被逗笑了,她停下車,朝他看了一眼。
他說話很油滑,看上去卻很年輕,清秀幹練的相貌,鼻樑高挺,碎髮稍稍蓋過眼睛,穿著衛衣,頗有點宅男大學生的氣質。
但江月看得出他衛衣下面隆起的肌肉,明顯的訓練痕跡。
她端詳的時間稍長了點,以至於他不得不開始尬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有兩顆稍尖,有些像貓,也有些像吸血鬼。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江月問。
他愣了愣,然後有些無奈的說:“江小姐你那天不看合同就簽名啊?”
江月立刻冷臉,他只好攤手投降:“我叫柏漱,柏樹的柏,漱口的漱。”
“事先說好,我是來工作的,沒有跟客戶搞婚外情的打算,您要是有需求我可以給您推薦幾個鴨,要求高的話,小明星也不是找不到,就是要抽佣金。”
柏漱警惕的看著江月,一邊說,手一邊伸到她領口處,不是非禮,而是在幫她調整隱形攝像頭。
等他一調整完,江月就拍開了他的手。
“你倒是想得美。”
她目光上下挑剔打量,很是不屑,又冷聲指使:“現在,滾下去。”
柏漱惹不起她,又兼收了錢辦事不力,一句話都不敢反駁,連忙滾了下去,江月一踩油門,甩了他滿臉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