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院門口,幽蛇將秦黛黛攔下。
“我真的不能進去?”
秦黛黛不死心。
裴行棄白天當值,等他下值回來,她還不能見到他,那她要怎麼撩到他?
“不能。”
若是他將她放進去,死的人就是他了。
“裴郎受傷了,他回來之後可有請大夫?”
她一臉擔憂。
這個,幽蛇無可奉告。
“請二少夫人回去。”
扶風院,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上次讓她不小心進了主子的房間,他們已經收到責罰了。
再有下次,怕是得死。
秦黛黛不死心,她又站了一會。
等確定真的進不去之後,她才離開。
算了算了, 明天再說。
秦黛黛走了之後,幽蛇就進去覆命了。
“不許她靠近扶風院。”
他直接下了令。
幽蛇領命,心想待會得好好囑咐兄弟們。
裴行棄說完,埋頭繼續看起案書。
這幾天沒上值,積累的公務太多了。
今晚,又是他的不眠夜。
幽蛇退下之前,不禁想到秦黛黛剛剛說的話:“主子受傷了,可要喚大夫?”
他這話剛一說完,裴行棄就看了他一眼,眸色晦暗不明。
“屬下逾矩,求主子饒命。”
幽蛇瞬間請罪。
裴行棄瞬間知道他從誰的口中得知他受傷的事情,他摁了摁眉心,倒沒生氣。
“退下。”
回來之後他自己上過金瘡藥了,倒也不必叫大夫。
這點疼,他還是能扛的。
“是。”
幽蛇立馬退下。
另一邊的秦黛黛回去之後就上床睡覺了,很快,她就睡著了。
可,她睡得不好,她做了噩夢。
夢中,是她和裴行策的過往。
那個時候,她五歲,裴行策七歲。
裴行策來外祖家暫住,巧的是,蔣家和秦家,就是鄰里。
就這樣,他們相識了。
“行策哥哥,我也要玩。”
“黛黛也想要釣魚。”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打小就喜歡粘著他。
“黛黛妹妹,快來。”
“哥哥帶你玩。”
他們還小,整日在一起,大人也不會說什麼。
從那之後,不是她去他府中找他,就是他來她閨房找她。
“行策哥哥好厲害。”
裴行策玩什麼都厲害,釣魚投壺都會。
他甚至還會騎馬!最可惜的是,不管她怎麼學,她都學不會騎馬。
“別怕,以後行策哥哥帶你騎。”
“你坐前面,哥哥坐後面,我們共騎一馬。”
他安撫她,輕揉她的頭。
小姑娘童言童語:“行策哥哥那麼厲害,以後,我要嫁給行策哥哥,當最美麗的新娘。”
“好啊。”
“我以後要娶黛黛妹妹。”
青梅竹馬,再加上有老祖宗幫襯,她和裴行策順利訂了親。
夢中,裴行策親自打了兩隻大雁來秦家提親,少女懷春,她怎能不動心?
可偏偏……
夢的畫面又一轉,她的夫君裴行策帶著妻兒回來了。
“黛黛,桑桑於我有恩。”
“你讓讓她。”
夫君這樣對她說,那個以前說過會對她很好的人,成了旁人的夫君。
她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她死在了冰冷的河中。
秦黛黛驚醒,她的胸腔起伏得厲害,她的後背都汗溼了。
“小姐醒了?”
穀雨一直候在門外,聽見動靜的時候忙進來。
“小姐這是做噩夢了?”
她看見她額間的汗珠了。
“嗯。”
夢見了和裴行策的從前,她恨!
她恨死裴行策了。
想到這裡,她氣息不穩。
“小姐,壞的不靈,好的靈。”
“不怕不怕。”
穀雨安撫她,生怕她難過。
“我沒事,替我梳妝。”
她待會要去老祖宗那,那是她唯一可以見到裴行策的地方了。
“是。”
梳完妝用完早膳之後,主僕二人匆匆去了春歸院。
可讓秦黛黛失望的是,她等到快午時,都不見裴行棄來!
“行棄那孩子應該不會來了。”
“黛黛在等行棄嗎?”
什麼都瞞不過老祖宗的眼睛。
“嗯。”
秦黛黛直接承認,她剛想解釋些什麼,卻聽老祖宗主動說:“難為你一直念著行策那孩子,總想給他留個後。”
“好孩子。”
秦黛黛:“……”。
其實,她倒也不是很想給裴行策留後。
她不恨死他都行了。
“行棄那孩子重情重義,很好哄的。”
“黛黛再耐心些,他會願意兼祧兩房的。”
老祖宗將他養大,自是知道他的性子。
裴行棄剛養在她這的時候,他沒有安全感,不相信誰。
後來是她耐心對他好,那孩子才慢慢和她說話。
當然,裴行棄生性不愛說話,和她說的話並不多。
“黛黛知道。”
秦黛黛點頭。
她會堅持的。
她還要救父兄呢!
老祖宗欣慰,笑著摸她的頭。
真是好孩子,行策能娶到黛黛,真是修來的福氣。
秦黛黛又陪人說了一會話之後才帶著穀雨離開。
不過她不回院子,她直接出府了。
她要去驛站看看,有沒有父兄寄回來的信件?
已經半個多月了,父兄的信該寄來了吧?
幽州寄信到京城,快馬加鞭只需要七天就能送到。
然而,等到了驛站一問,並沒有屬於她的信件。
“小姐,或許老爺和少爺的信還沒有到。”
穀雨安撫她。
秦黛黛也只能點頭了。
希望不是爹爹和哥哥還在生氣所以不給她寄回信。
“小姐想去逛逛嗎?”
珍珠坊新出了許多漂亮首飾,京城的貴女都在這買首飾。
穀雨轉移她的注意力,可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我們去醫館看看。”
京城有一醫館,館中有鎮館之寶——垂留子,聽說性命垂危之際可以保人一命。
這垂留子世間只有三顆,先帝用過一顆,只剩下兩顆。
這垂留子不賣,傳言只給有緣人,就算用權威脅,也沒用。
秦黛黛想去試試,萬一她是這個有緣人呢?
她將這東西送給裴行棄,他是不是會更容易對她動惻隱之心?
想到這裡,少女立馬讓馬伕調轉馬頭去醫館。
“小姐身體不舒服嗎?”
穀雨立馬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生怕她不舒服。
“沒有。”
她搖頭,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穀雨,後者聽完一臉疑惑,小姐會是有緣人嗎?
傍晚時分,裴行棄歸府。
秦黛黛捧著一個小盒子匆匆跑來扶風院。
“二少夫人,不能進去。”
幽蛇再一次攔住了她。
秦黛黛:“……”。
等她的父兄躲過殺頭之罪,她以後一定不來。
“你進去告訴裴郎,我是來送藥的。”
“垂留子。”
她笑得歡喜,滿眼開心。
聽到垂留子,幽蛇頭一個不信,二少夫人能拿到垂留子?
不過,他到底進去通稟了。
這一次,秦黛黛瞬間進去了。
不過,她不能進書房,她甚至只能站在窗前和人說話。
“……”。
少女心中有些許氣憤!不讓她進去!她還不想進去呢!
哼!
心中想是這樣想,她面上卻滿是笑容。
“裴郎,你看……”
“垂留子。”
她真的是那個有緣人。
“裴郎的傷好些了嗎?快吃了。”
她拿起藥就要餵給人,可裴行棄很快就避開了。
他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手中的東西,垂留子?她怎麼拿到的?
這真的是垂留子?
若真的是垂留子,垂留子那般珍貴的東西,她拿給他?
她是真蠢還是……假蠢?
“裴郎快吃,吃了,傷口一定能好。”
“這垂留子可是黛黛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拿到的。”
“裴郎不能辜負黛黛的心意。”
“快吃。”她遞到人的眼前。
然而,人久久不接。
少女見狀,又開口:“裴郎,雖說無功不受祿,但這是我特意給你的。”
“沒關係的,收著吧。”
不過……
“若裴郎真的覺得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那……”
秦黛黛突然亮著眸望著他,那,“裴郎親我一口當作報酬好了。”
他不親也沒關係,她可以親他。
裴行棄原本就在想著有關垂留子的事情,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細軟的胳膊正摟著他的脖子,而她的唇,正貼著他的唇,她可能不怎麼會親人,所以親得毫無章法。
親人都不會!她還敢親他?她怎麼敢親他的?
不知廉恥的女人!
兩人的身軀貼得極近,秦黛黛生得並不如他那般高大,她想要親他,腳尖就必須高高踮起。
這會,她已經累了。
親人好累,她的貝齒撞在男人的唇邊,有些疼。
不等秦黛黛自己退開,男人突然將她狠狠推開了。
她踉蹌了幾步才站穩,還好沒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