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簡的房間佈置得很溫馨,主色調是暖黃色,牆上還貼著國外著名設計師的畫像,書桌上擺放著一張她自己畫的畫紙,旁邊是上個世紀老舊的縫紉機。
“這縫紉機是媽媽跟爸爸離婚的時候留下來的,後來我就把它搬到我房間來了。”
薛簡把畫紙拿起來,眼神縹緲,“這是我小時候夢想中的設計室,那天看到你給我佈置的設計室,我真的很感動,沒有騙你吧,我都懷疑你有讀心術,知道我腦子裡的想法。”
畫紙上天馬行空的想象,帶著玄幻元素,但總體上跟凌霍的佈置大差不差。
“看得出來,你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設計師。”
“因為媽媽小時候經常用這臺縫紉機給我做衣服,所以慢慢的,我自己就幻想等我長大了,也要設計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出來。”
凌霍笑了笑,“一定會實現的。”
正聊著,薛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屏幕上跳動著“梁庭”兩個字。
薛簡下意識看了眼凌霍,凌霍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字,他指了指外面,“我出去陪叔叔們聊兩句。”
薛簡知道凌霍可能是以為她不方便接電話,所以故意找這個藉口騰出空間給她。
她剛想說也沒什麼不能聽的,凌霍已經轉身出去了。
她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梁庭生氣的聲音。
“阿姨說你這兩天一直沒有回去,我知道我失約了,不該答應你回家,後來又沒有回去。所以,你現在是自己跑到朋友那裡住了?”
“薛簡,我都說了,楊昔她失戀了,我們幾個朋友都在陪她,不是我一個人單獨陪她。”
“如果你再耍性子,我們這婚事就別定了,反正還沒發喜帖,不是嘛。”
梁庭每次都用這種方式打壓她,讓她屈服。
大概是誰愛對方更多,誰就是輸的那一個,被愛的另外一個總是有恃無恐。
為什麼愛情裡不能有平等的愛?不能尊重對方?
客廳裡傳來凌霍溫和有禮的聲音,親戚們聊得十分歡快。
婚姻裡一定要有愛嗎?
她雖然現在不喜歡凌霍,可眼下凌霍給她的婚姻,是她從小渴望的和睦溫馨跟尊重。
她不想敗壞今天的氛圍,鄭重其事地說:“梁庭,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別再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楊昔的聲音,“薛簡,我們是想叫你一起來巴厘島玩的,梁庭說你工作忙,沒空。我們幾個回去後,給你帶禮物哈,我先借梁庭用幾天。”
“阿昔,你都失戀了,還想著她,她想要什麼,我給她買就行,不用麻煩你。”
薛簡沒心思聽他們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下午去小區旁的飯店吃完了飯,薛建懷跟幾個親戚就送他們上了車。
路上,凌霍在閉目養神,似乎也沒有要問那通電話的事情。
汽車的窗戶開了條縫,橘紅色的晚霞射進來,映在凌霍高挺的鼻樑上。
婚姻是需要雙方共同經營的,無關愛情。
薛簡想了想,還是決定誠實地說,“我已經跟梁庭說分手了,他以為我開玩笑…”
說完這兩句話,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凌霍慢慢睜開雙眼,緊跟著敞開一條縫的玻璃窗也緩緩關緊閉,隔斷了從外面照進來的晚霞,露出他一整張溫和俊美的臉。
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目光柔和,“我聽韓老師說過你們的事,其實你不用解釋,既然我們結婚了,給對方信任是最基本的禮貌。”
可能是因為他聲音太柔和了,薛簡鼻子有些酸。
如果換成梁庭的話,一定會立即讓她刪除對方好友,因為梁庭說過,不喜歡她跟任何異性有過多的往來。
甚至梁庭可能會大發脾氣,說她就不能像別人的女朋友一樣,只有男友一個異性朋友嗎?
“眼睛怎麼紅了?”凌霍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眼角,“你要是難受,不說也沒關係,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也不是非要給我一個解釋。”
“不是回憶難受。”薛簡抓住他手上的紙巾,“是你的話讓我溫暖。”
凌霍溫聲說:“這點話就溫暖了,往後幾十年一起生活,你不得天天紅鼻子?”
薛簡噗嗤一笑,“雖然難受,可我還是想把事情說出來,我不想讓你誤會。”
“嗯,你說,我聽著。”
“我被謹念撞到的前一天,才跟梁庭分手的。那時候我們在酒店看婚宴,他的一個朋友被男朋友背叛,他跑去替朋友出氣,後來又跟朋友們陪這個朋友去國外度假…”
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會引起誤會,她又解釋,“我不是在賭氣跟你結婚,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好好經營我的婚姻。”
凌霍看到她慌張的樣子,“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畢竟你喜歡過他,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記他,但是不會回頭選他,以後會努力好好經營我們的婚姻,努力對我這個丈夫好。”
這話聽起來對凌霍太殘忍,薛簡低著頭不說話。
“老實說,自己的妻子心裡還喜歡別人,確實不好受。不過我們本就不是戀愛後水到渠成結婚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你能這麼坦白地跟我說心裡話,我很高興。相比於虛偽地說不喜歡對方了,我更想看到你真實的一面。”
“一個人坦然面對過去,才是接受新人生的開始。也許以後你會喜歡上我,也許不會,但我選擇你,當然是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能做好妻子的角色。我也會做好丈夫這個角色。”
薛簡吸了吸鼻子,又用紙巾使勁揉了揉眼睛,剛才忐忑不定的心,現在酸酸澀澀暖暖的。
凌霍笑了笑,輕輕抱住她,“以後我的懷抱跟肩膀都可以給你。”
薛簡看了他一眼,抿唇點頭。
這一眼看在凌霍眼裡帶著嬌嗔,他笑了笑,“回了你家,過兩天是不是得回我家一趟了?”
薛簡緊張起來,“你家有多少人?他們的愛好是什麼?性格怎麼樣?我要怎麼做?我應該穿什麼衣服?”
凌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輕鬆,不用緊張,你只要想著,是我結婚,不是他們結婚,只要禮貌地走個過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