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緋回過神,“啊?”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回道:“不用。”
她認真看一眼蕭翎,看他那樣,應該是覺得上次的玉佩還不夠。
“王爺想要什麼酬謝?”
“您應該知道,我除了錢,一無所有。”
蕭翎聲音依舊懶散,“你不是還有美貌嗎?”
看著她那一雙好看的杏目慢慢變圓,好看的臉露出驚詫的表情,看樣子要生氣。
他適時道:“不著急,小郡主想好了再感謝本王不遲。”
那邊,顧知亭的馬車停穩,謫仙一般的人從馬車上下來。
許櫻緋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顧知亭走過來向蕭翎行禮。
一旁許櫻緋小聲問道:“哥,你怎麼來了?”
顧知亭同樣小聲回答:“猜你在這兒,順路過來接你。”
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一個氣質出塵,一個清麗靈動,很是養眼。
蕭翎淡淡看一眼顧知亭,語氣明顯不滿。
“公主府的午宴不合小侯爺胃口?這麼快就吃完了?”
顧知亭溫潤如玉,恭敬禮貌:“時候不早,賓客都散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長公主累了一上午,該午休了。”
蕭翎眼中滿是不屑,“有你在,她還會午休?”這文縐縐的樣子,女子都喜歡這款?
顧知亭有些尷尬,默默站立。
許櫻緋心裡把蕭翎罵一遍,不就是個攝政王嗎?對下屬如此苛刻還有人效忠於他?遲早有人揭竿而起……哥哥脾氣也太好了,要是她,早就罵回去……
蕭翎瞥見她為兄長打抱不平的眼神,笑了笑,“小郡主,你好像對本王很不滿?”
許櫻緋裝作很恭敬的樣子,“哪有?臣女剛才有說話嗎?”
他傲嬌地看她一眼,眼神掠過她,落在顧知亭身上:“顧小侯爺,你妹妹有求於本王,剛才請本王用午膳,但是她沒給錢,是本王給的,一共吃了一錠金子。”
“什麼?!”
許櫻緋打抱不平的眼神轉為震驚,她迅速回想了一遍剛才自己吃了什麼,怎麼可能吃掉一錠金子?
而且不是他不也吃了嗎?為什麼算她一個人頭上?
她正要辯解,兄長微微擋在她身前,朝後面的隨從看了看。
隨從遞上錢袋,顧知亭從裡面取出兩錠金子,恭恭敬敬呈給蕭翎,“多謝王爺關照舍妹。”
蕭翎擺擺寬袖收回手,卻沒有接金子。
淡淡看著他,“這錠金子留著給顧小侯爺下聘禮吧,長公主年紀大了,拖不起,小侯爺抓緊時間。”
太侮辱人。
許櫻緋簡直看不下去。
不就是娶他姐姐嗎?這麼大敵意?
他姐不用嫁人?
直到蕭翎上馬車離開,他們也上了馬車。
許櫻緋仍舊氣得慌。
“這攝政王也太欺負人了,哥你是朝中重臣!他竟然這麼對你!”
顧知亭不以為意笑笑:“他就是這種人。”
“還有,哥,明明是他叫我去吃的,我沒有說請他!”
顧知亭溫柔看著許櫻緋。
“攝政王說你有求於他,是真的麼?”
許櫻緋縮了縮腦袋,嗯了一聲,回道:“是瑤瑤的事情,他哥不是要去涼州守疆嘛……”
顧知亭默默看著許櫻緋許久,輕輕拍了拍她後腦勺,聲音有些自責:“是哥哥疏忽了。”
疏忽了她的感受,沒想過她也需要朋友。
“你應該跟哥哥說的。”
如果那件事情沒發生之前,她或許會第一時間找兄長商量,但剛好是那幾天,剛好攝政王在她身邊。
“劉小將軍的事情哥哥會想辦法,你放心,就算他調任涼州,哥哥也勸他讓之瑤留在京城。”
許櫻緋乖巧地點點頭。
顧知亭習慣性拍拍她腦袋。
“以後有什麼事情要跟哥哥說,我只是議親,又不是不管你了。”
“知道了,哥。”
許櫻緋坐著,顧知亭等待著她說今日的事情,但這個被他嬌寵長大了女孩兒,平時遇到什麼事情,總是第一時間跟他說個不停,不知為何今日特別安靜。
從別院回來這幾日,她每天守在自己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似從前那樣日日等著他下朝,哥哥長哥哥短,時時刻刻黏著他。
他淡棕色的眼眸中閃過絲絲不安,側過臉,沉穩的眼神靜靜看著許櫻緋。
“茵茵是不是與兄長生分了。”
許櫻緋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思緒飄了很遠,聽到兄長這句話,茫然回過神。
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哪有?我只是……”
她想了想,靈機一動:“我只是還在生氣,但又不能背後罵攝政王,畢竟他是王爺……”
忽然想起那幅松鶴圖。
她趕緊彎腰從馬車裡找出來。
許櫻緋興沖沖打開畫:“哥,你看這是什麼!”
松鶴圖呈現在他眼前。
他不經意在她面前提起自己收藏了許多山水大師的畫作,唯獨缺了松鶴圖。
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她記下了。
看到燦爛明媚的笑容,他涼涼的胸口像是有暖流淌過。
*
許櫻緋回到自己院子。
如意偷偷摸摸端來藥,“郡主,趕緊喝,過時辰了,你不是說這藥用完午膳就得喝?”
大夫確實是這麼說的,但耽擱一時半會應該也沒多大事。
她端著藥咕咚咕咚喝完。
換了衣服,躺倒床上,如意給她上藥。
“郡主,這藥真不錯,傷口結痂好快。”
許櫻緋抱著枕頭,“結痂快有什麼用,不留下疤才行。”
如意沒問是誰打的,但或多或少已經猜到,這府裡,除了老夫人還有人敢打郡主嗎?
她是許櫻緋的貼身侍女,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語氣不平,“郡主,吃了這麼大的苦,該放下了吧?小侯爺對你的好,現在都還給他了。”
兄長對她的好,怎麼會是一頓毒打就了結得清呢?
許櫻緋趴在軟軟的床上,腦海裡浮現兄長和長公主站在一起投壺的情景。
沒多久,睏意襲來,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