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定生死。
徐嵐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軟,跌倒在地。
誰知蕭洹還不放過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還未學會謹言慎行,把女掌櫃的舌頭割下來,好讓她牢牢記住。”
黑龍衛領命,直接拖著女掌櫃到了角落裡。
幾聲慘叫後,女掌櫃倒地,鮮血淋漓的舌頭也送到了徐嵐跟前。
徐嵐面色青白,直接昏了過去。
連帶著蕭玉淑也身子發顫,埋著頭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蕭洹以雷霆手段辦完了案子,還命人把徐嵐直接送回徐國公府。
“三哥!”
蕭玉芙擋在蕭洹跟前。
蕭洹抬抬手,黑龍衛明白過來,將眾人疏散。
店內除了幾個黑龍衛,只剩他們兄妹二人。
蕭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於如此記仇嗎?”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錯處。”蕭洹漫不經心說著,“她還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會打死她的。”
他懶得廢話,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蕭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應該知道這家店背後的東家是誰吧?你怎麼能下令封店?”
還半年之久!
珍寶閣實則是徐家的產業,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沒幾個人知曉。
所以徐嵐才能輕而易舉讓女掌櫃辦事。
“你以為我閒得慌?”蕭洹瞥了她一眼,“這麼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親自來?”
蕭玉芙心頭湧上一陣陣惡寒和懼意:“你……你還是我三哥嗎?你怎的如此無情?你也是半個徐家人啊,為了權勢,你是一點親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裡的三哥,並不是這樣的。
徐家有太后坐鎮,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馬,八皇子要成為太子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三哥卻處處與徐家作對,橫生枝節!
蕭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是她讓你來勸的?”
這個她,自然是燕王妃。
蕭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勸你。三哥,我早就與庭安哥哥定親,再過半年就要嫁入徐國公府了,我是你的親妹妹,你這是置我於何地?”
她滿腔委屈,目光怨恨。
蕭洹道:“放心,來日徐家滿門抄斬,我會保下你這個親妹妹的性命。”
蕭玉芙愣在原地,等回過神來,已見蕭洹出了門。
店鋪前頭停著一輛黑木豪華馬車。
近侍常衡攔著林知意,面無表情:“五姑娘,請上車。”
林知意麵色還有些蒼白,“素雲還未回來,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麼可能當著眾人的面上蕭洹的馬車。
恰好,蕭洹從店裡走出,聞言臉色冷了幾分:“她人在黑龍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麼?”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來,險些亂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頭,冷靜下來,才問:“她怎麼被抓到黑龍司去了?”
蕭洹沒回答,懶得看她一眼,踩著木凳子上了馬車。
林知意心裡惦記著素雲,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跟著他一道上車。
馬車寬敞,座椅上鋪著錦布軟墊,中央還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擺放著瓜果、食盒和燻爐,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裡面的蕭洹一雙黑眸冷光閃爍,直直的看著林知意。
“過來。”
林知意剛在左側坐定,聽見這兩個字,便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衝上來,蔓延至全身。
她壓低了聲音:“三哥,我們在外頭……”
“過來。”蕭洹道,“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殺意。
林知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驀然間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幾息,才挪著僵硬的身子往蕭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間多了一絲不耐,直接伸手將她扯了過來。
眼中,沒有情慾。
只有無盡的冰冷,如同萬年不化的冰雪。
“想離開京城?”蕭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頷,迫使她直視著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皺眉頭,一臉驚愕:“三哥這是什麼意思?素雲究竟惹了什麼事?”
心裡,已是翻起了千層巨浪。
他的俊顏近在咫尺,薄唇微啟:“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氣收斂了些許,鬆開了她:“你讓她去買什麼?”
林知意頓了頓,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蕭洹道,“若還不說實話,她今日必死無疑。”
林知意看著他,一字一句說:“我只讓她去買制香的材料。她究竟犯了什麼罪,還請三哥告知。”
蕭洹見她鎮定,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黑龍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鋪子,那家鋪子表面是賣香料的,實際上卻是幫見不得光的人偽造路引文書。也真是巧了,那麼多香料鋪子她不去,非去這一家,所以連她一塊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黴。
難怪他在珍寶閣的時候會是一身怒氣,一開始沒讓她起身。
幸好素雲今日是去看看那鋪子的情況,身上只帶著買香料的銀子。
大雍百姓想離開戶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請路引文書。
若是沒有路引,一律當成流民抓拿收押,貶為奴籍。
偽造一張假的路引文書至少要上百兩,蕭洹拿不到證據,卻又生了疑心,所以才來逼問她,看她的反應。
“竟是如此?”她眨眨眼,抓住了蕭洹的手腕,面上有幾分傷心,“所以三哥是懷疑我想買假的身份路引離開京城?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蕭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顯然不信任她。
他冷聲道:“你慣會花言巧語,你的話有幾分可信?”
林知意來了氣:“我一個內宅女子,怎會知道那香料鋪子私底下是幹這個的?”
她挪了挪位置,離他遠遠的,又說:“我先前就叫門房的小廝打聽哪裡有茶蕪香籽賣,是他說這一家會進這種西域貨,我才叫素雲去的。”
蕭洹神色不虞,蠻橫的將她拽了回來。
他抬手,擦去了她臉上那兩滴血,眸光越發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這隻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嚨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傳他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