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什么这么抵触我
眼眶干涩的要命,于兰紧紧握着手机,在地铁里兜兜转转坐了很久,直到乘务发现她的异状,叫来乘警才让她清醒。
地铁的温度很低,但晕眩感并没有因此减弱,她吸了吸鼻子,感冒越来越严重了。
前方到站恰好是青礼医院,于兰额心不停冒汗,决定去吊盐水。
但糟糕的是,皮试时护士发现她对青霉素过敏,之后更换了几种抗生素,也都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这下就连急诊的医生也觉得惊奇,最后只补充了一点抗炎药物和电解质溶液。
之后医生主动找到她,询问她能否留下一些血液样本送去青礼研究所试验,于兰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等拔了针出来已经是午夜,地铁公交都停运了,来往的出租车全是满客,于兰决定去路口叫车。
大脑一直晕乎乎的,她勉力低头看路,不留神看到旁边一个静立着的高大黑影,吓得差点原地死亡。
发现是个身量很高的男人,脸部背着光看不分明。
她呼了口气继续走,冷不丁听到男人叫了一声“于兰”。
她顿住,路灯下的影子忽明忽暗。
“秦董?”
不知道秦峥为什么会在深夜站在这里,风吹树梢,晃起的树影洒在高挺的眉骨上,那双平淡温和的眼眸极黑极深。
于兰看不懂秦峥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胆怯,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秦峥笑了一下,鼻音很重。
“生病了?”
于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峥,杂志媒体里的他总是大权在握气势凌人,私人套房里的他高不可攀,寿宴上的他又稳妥持重……于兰被他看的很心慌,按着针口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走。
薛静宜才回国,秦峥为什么大半夜站在青礼医院门口,难道薛静宜也生病了?
于兰试图掌握主动权:“秦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长辈生病,现在睡下了,我出来走走。”
原来是长辈在这,而不是因为薛静宜,于兰微不可查地松口气。
听秦峥的嗓子沙哑低沉,他应该也感冒了,于兰犹豫了一下,抽了板手里的感冒药递给他。
男人踩着干枯的落叶走到她面前。
“那我就不打扰秦董,先回学校了。”
他接过药,手缓缓抬高,于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往旁边躲,但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头昏脑涨的,这会儿动作也有些迟缓。
那只冰凉宽大的手落在她肩头,那里有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梧桐叶。
秦峥捻着叶片的脉络,慢条斯理地把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于兰微愣,清淡的沉木香悠悠飘进鼻腔,心脏跳得很快,甚至有些心悸。
男人太高了,她的任何表情都清楚地落在对方眼中,不想得罪甲方爸爸,她委婉地说:“不麻烦秦董了,这边打车还算容易。”
一辆出租车很不给面子地疾驰而过,车上满座。
“……”
于兰硬着头皮说:“或者,我也可以骑共享单车……”
秦峥把叶子丢掉,很淡地笑了下,俊挺深邃的面容瞬间缓和了那股子肃严,竟透着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柔:
“你深夜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可能这会儿脑子不清醒,于兰和那双眼睛对视着,试图证明眼前的人是真的秦峥。
不知怎么,却有一种身心都被吸进去的错觉。
她迷茫的盯着他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无形中勾起了那天的些许回忆,让秦峥喉头微痒,忽然问:“为什么这么抵触我?”
于兰微微启唇,觉得这大概会是一个死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