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夕陽的餘光照在高大的建築上,莊嚴又肅穆。
祁念一眼就看到靜靜停在噴泉後的勞斯萊斯幻影。
腳下的步伐不受控制的加快,最後甚至小跑了幾步。
傅聿深回來了。
祁念剛踏上臺階就聽到屋中傳來玻璃杯摔碎在地的聲音,接著就是女人細弱的哭聲。
“傅聿深,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高跟鞋聲響起,穿著紅色毛呢大衣的女人和祁念撞了個對面。
見到祁念,她梨花帶雨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那雙浸著水漬的眼睛溼意更濃,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女人跌撞著離開。
傅聿深背對著門口,他煩躁地扯開領帶扔在沙發上,轉身就要追出去,見到祁念腳步一頓。
他眉心緊擰,語氣微沉,“你去哪裡了。”
祁念咬唇,抬步走進客廳,“我隨便逛了逛。”
蹲下身子伸手就要撿碎了的杯子,傅聿深的手馬上攥住她的胳膊,“一會兒讓傭人打掃,別被玻璃碎片劃到。”
祁念仰臉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她輕輕道:“傅先生不追嗎?那位小姐已經走遠了。”
傅聿深的深邃的瞳孔映出不耐,他扶著祁唸的腰肢起身,“不用管她,我們先吃飯。”
“是傅先生電話裡的女孩兒吧。”
傅聿深轉身的動作一滯。
祁念抿了抿唇,欺霜賽雪的臉上柔和一片。
“我聽過傅先生和她通話,記得她的聲音。”
“快去追吧,她剛才……”祁念頓了頓,回想起剛才她們四目相對的情景。
“看起來很痛苦。”
傅聿深從口袋裡拿出煙盒,輕輕磕了一根菸,點燃,他淡淡道:“不用管她。”
祁念和傅聿深分坐在餐桌兩側,一根菸燃盡,桌上的菜都已經上完。
雖然在德國,但桌上的都是正宗的國菜,甚至都是祁念喜歡的川菜。
祁念很喜歡吃川菜裡的水煮牛肉,可今天卻味同嚼蠟。
一頓飯吃的如坐針氈,終於在最後一口米飯進嘴後,祁念暗暗鬆了一口氣。
“傅先生,我吃好了,先回…”
“她是我妹妹。”
祁念起身的動作頓住。
妹妹?
她沒有聽說過傅聿深有妹妹。
“她有病的。”
祁念倏然抬眸,傅聿深那張冷峻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彷彿就在和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但祁念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這裡,”傅聿深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太陽穴,“不太靈光。”
祁念詫然。
管家已經將餐具都撤下,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傅聿深又拿出一根菸,微微頷首點燃,狹長的眼眸輕眯,吸了一口,吐出個菸圈散在空中。
他身子向後靠,夾著煙的手搭在餐桌上,黑色襯衫的領口敞開,額前散著幾縷碎髮。
彈了彈菸灰,傅聿深低沉沒有起伏的聲線想起,“她八歲那年看到我爸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生了一場大病,一直高燒不退,然後就這樣了。”
傅聿深嘲諷勾唇,“大概是燒壞了腦子吧。”
祁唸的呼吸輕了幾分,傅聿深明明是笑著,可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傅先生,”祁念輕聲道,“傅小姐一個人跑出去…”
“有人跟著,不用擔心。”
祁念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她起身,慢慢走到傅聿深的身邊。
柔軟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背,輕輕拿走他夾在指尖的煙,然後掐滅。
祁念溫聲道:“傅先生,別再吸了,對身體不好。”
傅聿深抬眸,深邃眼眸望不見底,只一眼祁念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抬步跨坐到他腿上,白皙藕臂環著傅聿深的脖頸。
傅聿深的大手慢慢摩挲著她柔軟的腰肢,她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高領毛衣。
順著衣邊緩緩探入,修長手指一下下挑著內衣的排扣。
“那件黑色的?”
祁唸的頭埋在傅聿深的頸間,清冽的雪松味道縈繞鼻尖,她軟軟嗯了一聲。
她來德國是臨時做的決定,什麼行李都沒有帶,衣服都是傅聿深準備的,就連內衣都是。
傅聿深低低笑了出來,他收回手,大掌伏在女孩兒纖細白皙的後頸,輕輕按揉幾下,啞聲道:“你現在從裡到外都是我的。”
祁念臉色泛上淡淡紅色,她環著傅聿深脖頸的手臂收緊了幾分。
“把身子直起來。”
祁念乖乖聽話,她已經不怕從傅聿深的身上摔下去了,他會護著她的。
垂眸看著傅聿深,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蘊含著濃烈的風暴。
粗糲拇指輕輕按揉了幾下祁唸的紅唇,隨後傅聿深用力扣著她的後腦傾身就想吻,“別…”
唇瓣溢出的聲線嬌軟嫵媚,不像是拒絕倒像是邀請。
傅聿深挑眉,深深目光凝著她。
祁念學著傅聿深的樣子,輕輕點了幾下他的薄唇,糯糯道:“剛吃了辣椒。”
廚師用的辣椒很正宗,現在口腔還有濃重的辣椒味道。
傅聿深嘴角揚起笑意,“那怎麼辦?”
撐著祁唸的大腿帶著惡意的顛了幾下,祁念隨著他的動作顫了顫。
抿了抿唇,她俯身到傅聿深,耳側輕輕說了句話,傅聿深冷冽眸子的笑意更濃。
她說她在樓上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