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齣,宋韻贊成的點了點頭,“那倒是,你一向都不愛打理房間,就跟個亂糟糟的豬窩似的,根本下不去腳。”
宋熹聽後,一陣汗顏,這番話著實有些誇張了。
本來還想坐一會兒,但宋韻一看,沙發就那麼小,有點兒委屈,便站著跟女兒說話。
“你說你這周不回家,我跟你爸不放心,就買了些吃的過來。你一會兒自己放冰箱吧,我們就先走了。”
宋熹心中一陣歡呼雀躍,他們終於要離開了,真不敢想象,要是被父母發現自己房中藏了男人,這大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剛走到門口時,宋韻又叮囑:“小熹,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樓上要適當的開窗透氣。”
宋熹連忙應下,“遵命,母上大人。”
“你呀!”宋韻抬起手,不輕不重的點了點女兒的腦門,寵溺眼神無法掩飾。
未發一言的宋建國開了口,“你就慣著她吧。”
宋韻聽了不服氣,“來看小熹,是你先提出來的好吧!”
宋建國啞口無言,他這輩子是別想翻身了,被老婆跟女兒拿捏得死死的。
送父母到門外,看著他們並肩離開,宋熹悄然鬆了口氣。
剛才簡直是好險,差一點兒就被父母識破,那場面得多尷尬啊!
電梯正在下行,宋建國主動開口,“房間裡有人。”
“那是肯定的,不然依小熹個性,不會阻攔著不讓我進。”
“除了這點,還有證據。”
宋韻勾起唇角笑了下,“餐桌上有塊黑色手機,不是小熹的。”
宋建國聞言,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原來你也看見了。”
“那是當然。作為多年的老教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最基本要求。咱們女兒那點兒小聰明,在咱們面前可不夠看的。”
“是啊。不過我有點擔心,咱們女兒會吃虧。”宋建國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宋韻卻不這樣想,“別看小熹性子軟,她從小就有主見。等會兒見了張青,我們多向她打聽打聽。”
“說得對,我們這就去。”宋建國牽著妻子的手,走出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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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熹深呼吸一口氣,推開房間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書桌前的男人,他轉頭對上她的目光,眼中隱有笑意一閃而過。
宋熹瞬間警鈴大作,掃視一週後,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你……你怎麼出來了?”
“聽見叔叔跟阿姨走了,我出來透透氣。”
宋熹半信半疑,又掃了眼書桌,心中思考著他有沒有亂翻她的東西。
除了記錄大綱的筆記本,好像並沒有能讓他找到線索的證據,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商扶硯早已從書桌前站起,微微垂眸,凝視著她的眸子,“送你的書,都喜歡嗎?”
宋熹聽後點了點頭,“你挑選的,我都挺喜歡。”
“那就好。”男人說完後凝視著她的眼睛。
宋熹又是一陣慌亂,抬手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是有什麼什麼髒東西嗎?”
“嗯。”男人應了聲,主動彎下了腰,“別動,我幫你看看。”
宋熹一動不動,感受著他的氣息逐漸逼近。
近距離的角度,能讓她清楚看到他臉上的細密絨毛,以及金絲邊眼鏡下的那雙深邃眸子。
此時此刻,宋熹竟發現他長得是真好看,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之上。要是放在古代,能與潘安、蘭陵王相媲美。
“你在緊張什麼。”簡單陳述的語氣,並不是反問。
“怎麼可能不緊張啊,我這麼……”喜歡你三個字未說出口。
“宋熹,把話說完整。”
“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跟上你的思路?”
男人輕笑一聲,隨即站直了身子,“那宋老師的意思是,嫌棄我老?”
“不。你不老,你看上去挺年輕的……”
聲音越說越小,卻也能讓男人足夠聽清。
商扶硯不再逗她,沉穩說道:“那我們現在就來一場,年輕人與年輕人的對話。”
宋熹好奇的盯著她,只聽到他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你排斥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嗎?”
宋熹搖頭,“不排斥。”
“那如果我想讓我們的關係更近一步,你能接受嗎?”
“你說所說的……更近一步,是指在哪個方面?”
男人凝視著她的眼睛,“比如說,我追你。”
宋熹聽後,努力壓抑住心中狂跳,嘴上卻道:“難道你現在不是在追我嗎?”
“還是正式點好。宋熹,你願意嗎?”
“我要是說不願意,你是不是就不追了?”
男人搖頭,“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但會選擇別的方式。”
“什麼方式?”宋熹十分好奇。
商扶硯卻在這個時候笑了,“不能告訴你。”
宋熹傲嬌的輕哼一聲,“你不告訴我,我自己會悄悄發現。”
“好,那等你來慢慢挖掘。”
宋熹腹誹道:以為是挖坑尋寶麼,真不愧是專業的考古學教授。
沒過多久,商扶硯就離開了,可能是有事要忙。
宋熹坐在椅子上構思小說情節,她覺得自己突然就有了靈感。就剛才發生的,能洋洋灑灑描述兩萬字。
直到黑天,宋熹才停下來,伸了個懶腰,抬手開了燈。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商教授正在忙些什麼,想起他在下午說的話,頓時面紅耳赤起來。真是要命,他是會些撩妹功夫的,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
商扶硯在新的一週,離開了瀾城。一行人坐飛機,抵達了目的地。
其中,隊伍中有兩名女同事。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他們與當地田野考古取得了聯繫,兩撥人共同下坑。
如今快到三月底,氣溫不冷不熱,算是好時候。
商扶硯的名頭在考古界算是響噹噹的人物,有很多國家項目都會邀請他參與進來,經驗豐富,成功率極高。
有人說考古專業是鐵飯碗,尤其是田野考古,一挖就是一輩子。
用一句歌詞描述倒也恰當:“在小小的花園裡面挖呀挖呀挖……”
不同的是他們是在坑裡挖,俗稱“下坑”。
那些問是否用到尋龍尺的都是外行,內行人一聽,只笑笑不說話。
他們穿著工作服,在坑裡一待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飯休息時候。經歷風吹日曬,磨得是耐力,比的是心性如何。
能勝任這一行的,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本科學歷是起點,博士碩士比比皆是。
商扶硯在二十歲時就拿到了博士學位,被高校聘請,成為一名特聘教授,主要職位還是在考古研究院。年薪加起來的話,幾十萬不止。
因此,不管走他到哪裡,都會成為香餑餑。
一天的忙碌工作,終於到了收工。
他們去餐廳吃飯,整整兩大桌。
商扶硯拿出手機,發現宋熹在一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信息。竟然詢問他所在的地址,看樣子還是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