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闆不讓說。”服務員怕被扣工資,忙不迭的解釋:“在門口的時候我就想說的,二老闆沒讓。”
此話一齣,沈知章如遭雷劈。
凌雲之也僵住了。
謝扶光是這裡的二老闆,她跟洋人做生意?不,洋人居然願意跟她做生意!
這個事實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謝扶光憑什麼得洋人青睞?
“為什麼?”洋人老闆不解的問謝扶光。
謝扶光斜睨了沈知章一眼,淡聲道:“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沈知章張嘴,想說我是你丈夫,終究沒臉說出口。
“你是故意的!”凌雲之反應過來:“故意不讓服務員說你是這裡的老闆,故意給我們下套,讓我們丟人。謝扶光,你就只會這些下作的手段嗎?”
謝扶光輕笑:“我有說自己進不來嗎?不是你們自以為是的以為我進不來,非要站在施捨者的角度帶我進來,又自認喝了幾年洋墨水,要給我當老師的嗎?”
凌雲之噎住。
其他人回過頭一看,好像真是這樣。
大家看她和沈知章的眼神都染了鄙視。
凌雲之受不了這種眼神,羞怒離開。
沈知章趕緊去追。
洋人老闆問謝扶光:“這是不是就叫不知所謂?”
謝扶光笑:“大衛,你的中文進步很快。”
“老師教的好。”大衛壓低聲音:“我有事跟你說,我們去包間。”
謝扶光正好也有事找他,隨他去了包間。
“剛才那兩位是誰?”進了包間,大衛先問道。
謝扶光:“不熟的人。”
這就是不想說了。
大衛尊重她的隱私,沒再多問,轉而說道:“你那批貨昨晚進港了,也連夜裝上了火車。”
謝扶光也正要問這事:“幾天能到?”
大衛:“不出意外三天。”
謝扶光挑眉:“聽你意思,有可能出意外?”
大衛點頭:“怕遇到土匪,最近不太平,有土匪專門劫走貨的火車。”
謝扶光擰眉:“哪個地界?”
大衛說了個地方,是進入江城的最後一站。
“那也是大帥的地盤,大帥不管?”謝扶光問。
大衛嘆氣:“傳聞是大帥府的大少偽裝成土匪所為,大帥總不能去打自己的親兒子,被劫的人也不敢找上大帥府,只能自認倒黴。”
謝扶光沒被傳聞帶偏思維:“有證據嗎?”
大衛:“大少的出身就是證據。”
謝扶光一時無話。
大帥府的大少出身土匪窩,一身匪氣,外界提起他,就四個字形容:草莽太子。
這不一聽有土匪敢在大帥的地界搶劫,直接對號入座。
雖武斷,也側面看出了外界對大少的印象。
“火車哪天到陽城?”思忖後,謝扶光問。
大衛:“兩天左右,我已經加強了人手,遇到土匪應該也能保住那批貨。”
可謝扶光要的是萬無一失。
下午謝扶光去沈家各處生意上轉了一圈,傍晚時分又繞道去了趟西醫院,開了些藥,回到松雲居時天已擦黑。
她把離婚書鎖進保險櫃,下樓聽仲夏彙報家裡的事。
老夫人胃口不好,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沈知章早飯後出的門,下午才回來。沈青竹因為耳鳴請了假,沒去上學。
老夫人因何胃口不好謝扶光心知肚明。
“還有一個好消息,袖釦賣出去了。”仲夏又道。
謝扶光在沈知章袖口上看到了。
花朝也看見了,沒好氣的道:“不值得開心,袖釦被少爺買去了,這不是左手倒右手嗎。”
沈家的錢都是小姐賺的。
仲夏啊聲:“這麼巧。”
又道:“可沒聽賬房說少爺今日支了五百大洋。”
花朝眼睛大亮:“莫非是凌雲之買來送他的?”
極有可能。
謝扶光眼睛裡也有了些笑意:“老規矩,明天你去洋行取錢,兌換成小黃魚,送去謝家。”
她不會在手裡留太多錢,還是那句話,亂世黃金。
“小廚房做了什麼。”跑了一下午,謝扶光餓了。
仲夏回:“老夫人一早傳了話,讓小姐去福祿院吃晚飯。”
話音剛落,有人來請了。
福祿院這是派人盯著門房呢,她前腳剛回來,後腳就派人來請。
花朝跟著她跑了一天,謝扶光把她留下,帶了仲夏去福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