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低頭換著被褥,沒發現蘇語傾臉上的異樣,
她繼續說道,“剛剛我從結算窗口那經過,看到一個非常帥氣的男人正在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什麼?出院手續?”
蘇語傾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麼知道那人是給我辦的?”
她根本就沒有找人給她辦出院!
“我當然是聽到了,那個男人一看就身份尊貴,”護工神秘一笑,“你叫蘇語傾吧?”
“嗯,”蘇語傾點點頭。
“那不就對了,”護工一拍大腿,“那個男人說,蘇語傾辦理出院手續,我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
蘇語傾聽到這三個字,猶如當頭一擊,
霍裴衍他在搞什麼?
他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嗎?
為什麼還要自稱未婚夫!
蘇語傾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轉念一想,霍裴衍那種人,說出什麼話都不足為怪,
她微微蹙眉,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
她可不想跟霍裴衍一起走。
她要在他來之前離開。
蘇語傾不再猶豫,簡單收拾之後,直接從病房離開,
她沒有走電梯,選擇從樓梯向下走,
病房在十二樓,蘇語傾順著樓梯緩緩向下走,
因為腿傷剛好,她不敢走太快。
樓梯間聲控燈時不時熄滅,
蘇語傾索性打開手機手電筒,藉著微弱的光慢慢向下。
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蘇語傾低聲罵了霍裴衍一句,陰魂不散。
好好的不去陪著阮清清,非要折騰著她玩,
蘇語傾氣的胸口都不順了,
霍裴衍永遠都是這樣,我行我素,做事獨斷專行,想一齣是一齣,從來不跟她商量。
妥妥的大男子主義,
可他偏偏覺得自己正確無誤,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誤。
罷了,罷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可他不知道哪根筋抽風,偏偏不放過自己!
蘇語傾一邊想一邊加快下樓的腳步,
樓道里聲控燈亮起,又湮滅,手機燈光晃晃悠悠,
下一秒,
樓梯間沉重的防火門忽地被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慢慢走近,
帶著極強的壓迫,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蘇語傾被突如其來的男人嚇了一跳,
連忙將手機舉高,手電筒的光直直照在男人俊臉,蘇語傾這才看清,是霍裴衍。
她的心稍稍放下,
霍裴衍被她直照著,眼睛都沒眨一下,光亮打在他臉上,像是打了高光,竟有些不似凡間的俊美。
“還要看多久?”
霍裴衍眸色沉沉,冰冷出聲。
蘇語傾思緒猛地被拉回,她連忙收回手機,摁滅燈光。
狹窄悶熱的樓梯間,一下就陷入黑暗。
兩個人誰也沒出聲,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蘇語傾只聽到兩人的交纏的呼吸。
“跑什麼?”
霍裴衍冷颼颼開口,頭頂的聲控燈應聲亮起,照在他稜角分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
給人上位者的壓迫。
“沒……誰跑了?”
雖然已經分手,自己去哪跟他沒關係,但被當場撞破,蘇語傾還是有些尷尬。
她緊緊攥著手機,低頭看著腳尖,眼神不經意掃過身側的樓梯,隨時準備跑路。
“呵,”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黑色皮鞋向前一步步逼近,巨大的壓迫感傳來,
蘇語傾被一股大力拽到懷裡,她驚呼一聲,熟悉的古木沉香清冽香氣傳來,她撞到一個堅硬的懷抱,
腳踝被扭到,有些疼痛,眉頭微蹙,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小手用力推了把眼前的人,掙扎著逃離他的禁錮。
“放開我。”
蘇語傾沒有抬頭,耳邊只聽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霍裴衍眸色陰沉,彷彿蘊藏著狂風海嘯,
蘇語傾看到他喉結上下滑動。
下一秒,蘇語傾身體騰空,她直接被霍裴衍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
蘇語傾在他懷裡奮力掙扎,拳打腳踢。
胸前的柔軟撞上他的堅硬,霍裴衍薄唇緊抿,左手摟在她腰間,伸手在她拍了下她屁股,“別動。”
蘇語傾像是一下被按了暫停鍵,安靜窩在霍裴衍懷中,耳垂卻慢慢染上粉色。
狹窄逼仄的樓道氣氛突然變得曖昧。
霍裴衍低頭認真看著她,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打算躲我到什麼時候?”
他視線掃過她纖細的腳踝,“腳踝都腫了,”
霍裴衍有一雙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此刻垂眸看過來,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妻子的優秀丈夫。
可蘇語傾卻知道,那雙深情眸子,優越的皮囊下是怎樣的薄情,
這七年,她無時無刻不感受他的薄情冷意,
以前她對他還心存幻想,以為自己可以感動融化他這塊堅冰,她像飛蛾撲火般飛向他,義無反顧。
可最後她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如今她想通了,她再也不要他的愛,不要他高高在上的施捨了。
從那晚他離開去機場接阮清清的那一刻,
她就認清了,看懂了。
在他眼裡,她的感情如同草芥,毫無價值,
與其費勁討好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不如放手,成全對方,也放過自己。
她深呼一口氣,抬眸認真看著他,
目光堅定,“霍裴衍,放我下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去哪裡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霍裴衍低頭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
像一隻不會咬人,只敢張牙舞爪的小貓咪,只會虛張聲勢,
到現在還敢跟他提分手?
霍裴衍被氣笑了,“好,好,現在脾氣大了,敢跟我提分手了?”
“霍裴衍,我是認真的!”
“放我下來,我們已經分手了,趕緊去陪你的阮清清,你再不放我就報警了!”
蘇語傾懶地跟他廢話,一邊說,一邊掙扎著想從他身上跳下來,
霍裴衍眸色冷冽,反手將她抗在肩上,另一隻手去拉防火門,聲音裡抑制著怒氣,“什麼時候分手,由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