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就是一個丫鬟罷了。
她也不會心疼沈霖,畢竟是他造的孽,好好的夫人不要,現如今變成了他的母親,也活該他受罪!
二房和三房都把沈老太的態度看在眼裡面,特別是三房,她不禁多看了幾眼江嫿。
雖然江嫿年紀比她小,但舉手投足透出的魄力,完全不容小覷。
沈霖做出了那樣的醜事,估計沈老太已經失望極了,說是給江嫿管教,四捨五入就是送到了江嫿手中!
就算沈霖之前的父親是沈珩的親信又如何?沈珩又不會醒過來了!
三房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若是自己的兒子能夠等到江嫿的喜歡,是不是代表……這世子的位置也能換個人坐坐?
三房忍不住多巴結了江嫿幾句,還約她有空到自己的院子裡頭品茗看花。
江嫿也沒有拒絕,笑著應了下來。
正堂難得熱鬧,差不多到沈老太乏了之後才離開。
一走出,江嫿還能聽到沈霖挨杖責的聲音。
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愈發覺得這杖責聲格外悅耳,特別伴隨著沈霖的痛呼聲。
杖責只是小懲,她真正要做的是把沈霖從世子之位拉下,將他扔出國公府!
沈霖做世子這些年,她不相信他是乾淨的!
江嫿想到了江父,側頭低聲問:“將薛瑤賣到莊子的消息,她知道了嗎?”
清兒聞言,點了點頭。
江嫿唇角一勾,接而道:“把消息傳到我那個好父親耳朵裡面!”
若不是她母親,估計江父現如今還是一個窮書生呢!
江嫿有幸看過江父的詩詞,寫的簡直就是一塌糊塗,之所以能謀到個位置,是因為當今聖上念及她外祖父的緣故,所以才給江父幾分臉色。
但人總是貪心的。
江父求娶孃親的時候,口口聲聲說這輩子只對她好,只有她一人,絕不納妾!
那誓言說的有多響亮,現如今打臉就有多徹底!
薛瑤跟她差不多歲數,所以證明江父很早就跟外頭的人好上了。
既然他們不仁不義,那麼她不介意一網打盡!
日影融融,暖和的陽光打在身上,江嫿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唇角不由漾著笑。
不出意外,她的好爹爹估計下午就想來跟她說薛瑤的事情了。
他越是著急,她越是不急!
“時辰還早,我們先回去小歇,傍晚再去畫舫見巧靈。”
說完,江嫿攜著清兒回了院子。
沈珩雖然只能躺在床上,但是方羽每日都會伺候他淨身和按摩腿腳。
江嫿回來恰好碰上這個情況。
不過方羽很貼心,特地提前給她在沈珩隔壁佈置好了屋子。
江嫿也不推脫,直接住進了隔壁的屋子。
歇下前,江嫿特地叮囑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攪,有什麼事情等她起身再說。
清兒跟在自家小姐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欺負小姐的人,也該給點教訓!
……
不出江嫿所料,江父是午膳過後便讓人來尋她到茶樓一見,說有要事相告。
畢竟江嫿剛成親,他也不好直接上國公府找她,更沒理由讓她先回來一趟!
派去的人很快回來覆命,江父聽到江嫿還在小歇,只好在茶樓等她。
可這一等,便是等到了太陽落山。
江父再次派人過去的時候,江嫿已經上了畫舫去跟柳巧靈敘舊去了,江嫿還讓人跟他說有什麼要緊事,等她三日回門再說。
江父氣得只能先甩袖離開。
這些情況,都被暗衛一五一十稟報給了江嫿。
江嫿知道江父這般態度,並不驚訝,因為往後的日子,有的是她這位好父親受的!
江嫿上了畫舫後,便進了柳巧靈定好的廂房。
柳巧靈是她從小到大一直要好的姐妹,她改嫁這件事情這麼大,柳巧靈一直都很好奇,所以今日特地尋了個時間,打算跟她好好說說話。
誰料到……江嫿剛坐下不到半壺茶的時間,柳巧靈身邊的侍女便過來告知她,今夜柳巧靈來不了。
江嫿也不強求,她望著湖景,悠哉品起了酒。
只是一向酒量不好的她,不知不覺間便染上了幾分醉意。
江嫿持著酒壺,腳步散漫走到了船窗前,想借著涼意吹散酒意。
她剛站定沒有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安心上路。”
男人嗓音柔和喑啞,無情的話語讓江嫿酒醒三分,她不由看向了聲源處。
只見男人稜角分明的俊顏浸於夜色之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正覆在一名青衣男子脖頸上。
即使未見到真容,但江嫿可以感覺到對方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勢在千鈞之力,極具壓迫,讓人膽戰心驚。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伴隨著“撲通”落水聲,那一名被扣住脖頸的男子重重摔向了河中,水花四濺。
江嫿看到這一幕,瞪大了雙眼,呼吸一窒。
隔壁男人那映著寒光的冷冽視線,瞬間落到了她的身上,如同芒刺在背。
江嫿連忙轉身帶著清兒疾步離開。
柳巧靈家底不差,所以定的廂房也是上好的,那個男人能在這樣的廂房做出這樣的事,想必身份也非富即貴!
最主要……那個男人殺的人是當今首輔的兒子!
江嫿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今夜會撞見這樣的秘密……
最主要當時酒意上頭,她覺得那個男人的側影跟自己的夫君沈珩有幾分相似,所以她不禁愣看了幾秒。
現如今,江嫿十分後悔!
但她並不知,她那單薄倉皇離開的背影,盡數落進了男人的眼中。
方羽更是沒有想到,自家主子今夜動手會被人撞見!
可就在他想帶入上去滅口時,才發現,撞見這一幕情況的人是自家夫人……
“她就是江嫿?”沈珩薄唇微啟,聲調陰冷玩味。
昨夜那個對他大膽的女人?
他沒有想到,與自己的夫人,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沈珩用帕子擦拭著手上的鮮血,黑眸隱晦危險,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