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吟沒再聽。
決然走出這間房,跑到樓上把自己關進房間,背靠門板大口喘息著,迫切地要把胸腔裡積壓多年的那口惡氣吐出來。
謝冬吟依稀記得,後來聽外婆說過。
父母離婚,孩子都給父親養,是謝冬吟自己拽著母親的手不肯放。
這大概也是謝慶不待見她的原因。
但她不後悔。
徐徐過了兩日,謝冬吟早起下樓,和準備上班的謝延安打了個照面。
“才七點,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謝延安讓保姆給她做早餐。
“有點事要出去。”謝冬吟道。
謝延安看錶時間:“爸爸等你,載你一程。”
“不等了。”謝冬吟讓保姆不要做早餐,“我出去吃小籠包。”
謝延安寵溺:“好。”
對二女兒,謝延安始終有些愧疚。
猶記得當年,前妻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二女兒失蹤,希望他幫忙。
他一時聽信謝慶,以為前妻在耍手段爭寵,狠心掛掉她的電話。
未成想兩年後得到前妻的死訊。
而二女兒丟失太久,他已經不抱希望尋找,可也沒想到,最後被找回來。
這件事,他沒臉和謝冬吟提。
以後會慢慢補償她。
“等你姐姐嫁過去,咱們家的日子就好過了。”車裡,謝延安說,“爸到時候帶你去國外度假。”
謝冬吟笑笑:“嗯。”
對她們姐妹倆,不得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
謝延安保證:“以後爸會給你找個比你姐夫還要好的人家,放心。”
“我沒姐姐那麼優秀,爸爸不必操心我。”謝冬吟不想失去婚姻自由。
“不是所有人都能同時會鋼琴、畫畫、下棋、跳舞,你姐姐是例外,你也很優秀。”
謝延安自豪。
說完之後,他慢半拍意識到,自己該安慰二女兒,怎麼誇獎起大女兒來了?
這得多扎心啊。
謝延安忙要補救:“冬吟啊…”
“我到了。”謝冬吟解開安全帶,笑吟吟指前面,“放我下來吧。”
謝延安先把車靠邊停,想接著之前的話講,謝冬吟扔下一句“開慢點”利落走人。
那一年冬天,她回到謝家之後,就一直生活在姐姐的光環之下。
她時常被姐姐穿裙子彈鋼琴的模樣吸引。
姐姐在父親的要求下幫忙挖掘她的興趣。
她一開始還挺喜歡和姐姐對弈圍棋,一旦有贏姐姐的苗頭,姐姐就會及時換下一項活動。
或許是她的神經太過大條,以往從未察覺姐姐對自己的惡意。
吃完一屜小籠包,謝冬吟休息片刻,坐地鐵前往營養師培訓機構。
在外婆的指導下,謝冬吟對中醫矯正推拿有一定的天賦,也大概遺傳母親,她也喜歡搞一些涉及藥材的事情。
入行培訓兩年多,今天考完試,謝冬吟就可以拿下營養師證書。
考試途中外面下起雨。
驟雨疾落,窗玻璃眨眼間水珠密集,謝冬吟捧著下巴看了一會兒。
交卷。
機構外,謝晚秋開車在外面等著。
她坐進去,謝晚秋就丟過來一盒藥。
“哄他喝點酒,想辦法讓他吃掉這個,藥效不強,否則會引起他的懷疑,不過他偶爾睡眠不好,這一點不必太過擔心。你主動點,把他搞到手。”
“萬一他不喝酒…”謝冬吟思忖。
“所以讓你哄。”謝晚秋沒好氣,“蠢不蠢。”
謝冬吟把藥裝包裡:“還有嗎?”
雨下得很大。
刮雨器不停運行著,擋風玻璃致使視線不清。
謝晚秋抿抿唇,凝神目視前方:“公共場合,不可以對他動手動腳,他是個很守規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