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知己?
若是在話本中,才子佳人,紅顏知己,自然是討人喜歡的。
但這個有了紅顏知己的男人,卻是當今太子,而且即將迎娶他們阿姐。
溫雲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有些憂心,卻無可奈何。
“據說,那位殿下十分欣賞這位祝姑娘,已經不止一次一起談論詩詞歌賦了,據說還將詩詞送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去了,該是十分推崇的。”
溫幼寧聽著,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她這個時候,甚至不比溫雲安生氣,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溫幼寧只覺得,果然如此,甚至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不知多久之後,就如噩夢一樣,屠刀會降臨在溫家身上。
“三哥,這件事要告訴爹孃嗎?”
“爹孃已經知道了,畢竟是太子的事情,只是,幼娘,我們都知道,這種事對其他人來說,算不得什麼。”
溫雲安扇著手中的摺扇,只覺得有些心浮氣躁。
站在男子的立場上,他自然沒什麼感覺,可若是他的妹妹受了這委屈,自是不一樣的。
若是尋常人就好了,便是侯府的公子哥,他也能找人套個麻袋打一頓,讓人安分一些,可那位是太子啊。
“三哥,這件事,我想親自去和阿姐說。”
溫幼寧起身,看著溫雲安“到時候受委屈的是阿姐,自然該讓阿姐知道才是。”
“也好,你去說吧,這話,我也不好說出口。”溫雲安自己就風流在外,真的要他去說,還當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溫幼寧到碧雲居的時候,正是午時最熱的時候,但這個時候,溫儀寧正在練琴,屋子裡放了一盆冰塊,卻已經沒多少寒氣了。
溫儀寧在琴房之中,自是酷熱難耐,但對她來說,不論是酷熱還是嚴寒,她都已經習慣了。
身為太子妃,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能有半分錯處。
若是五年前,溫儀寧或許還會生氣哭泣,但如今,她已經習慣了。
一曲終了,溫儀寧看著站在那裡盯著她看的人。
“幼娘,天這麼熱,你怎麼來了?”
溫儀寧的話戛然而止,看著站在她琴房門口的小姑娘,這個時候正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阿姐。”
“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阿姐。”溫幼寧只是又叫了一聲,溫儀寧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帶著溫幼寧去了涼快一些的地方。
“阿姐,這些時日,上京有些風言風語,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幼娘放心,阿姐不在意。”
風言風語,專門來和她說的,自是和太子有關的。
“那位祝姑娘,的確是個奇女子,太子一向喜歡特別的姑娘,若是可以,我也想見一見那位祝姑娘。”
溫幼寧張了張嘴,看著溫儀寧。
“阿姐,若是她會害死你呢?”
“什麼?”
“阿姐,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很不可信,可阿姐,這位祝姑娘,同我夢中長得一般,所以,你一定要信我。”
“阿姐,前些日子,我曾做過一個夢……”
溫幼寧說完之後,忐忑不安的看著溫幼寧,一雙貓兒眼睜的滾圓。
溫儀寧的神色一點點的冷下去,許久不曾說話。
“凝兒?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溫儀寧長出一口氣,看著溫幼寧的時候,神色柔和了下來,軟聲開口“便是因為這件事嗎?幼娘擔心的茶飯不思?”
其實,還有溫家滅門的事情,溫幼寧沒有說,她怕阿姐會自責。
“阿姐,要不,你稱病吧,哪怕去寺中當個尼姑也好啊,過些年風頭過了,阿姐再出去雲遊一番。”
溫幼寧胡亂說著,最後已經是有些哽咽了。
“阿姐,這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啊?”
溫儀寧起身站在她面前,然後將人攬在懷中,柔聲安撫著。
“這夢境,許是神靈的贈禮,既如此,我們怎麼好視而不見呢?”
溫儀寧頓了頓,輕輕拍著懷中人顫抖的身軀。
“若是我們退婚,無論是多光明正大的理由,都會惹得陛下不喜,幼娘,阿姐不會淪落到那般境地的。”
溫儀寧的眼底浮起些許堅定之色的,她原想著,若太子善待,她倒也可以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太子妃和皇后。
現在看來,她得自己早做打算了。
皇宮中。
季君廷今日入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要忍不住問起此事來。
季君廷聞言,點了點頭“我前日呈給母后的詩詞,便是那位祝姑娘所作,母后覺得如何?”
皇后看著季君廷“你喜歡這姑娘?”
季君廷忍不住皺眉“母后,我只覺得,她的詩詞寫的極好,所以談論過幾次詩詞,您別每次都覺得是孩兒喜歡。”
徐皇后聽了,只是輕哼一聲。
“你這個性子,將人引為知己,便是欣賞對方了,我是你母后,你不必和我說那些,我只和你說一件事。”
徐皇后看著自己的兒子,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唯獨在後宅之事上,極不上心。
“年底的時候,你和儀寧就要成親了,這個時候,你和一個女子鬧成這種事,你讓溫大人心中作何想法?”
“兒臣知道,可母后,溫儀寧是你和父皇給兒臣選的,並非是兒臣心悅之人。”
徐皇后捂著胸口,只覺得自己兒子這個時候,當真是蠢的可以。
“你不喜歡儀寧,好,你這個東宮的位置,是不是也不喜歡了?”
“兒臣並無此意。”季君廷擰起眉間,他曾見過溫儀寧數次,無論是樣貌還是言行舉止,溫儀寧的確都無可挑剔。
可正是因為如此,季君廷才覺得不喜,溫儀寧就像是雕刻出的木偶,就連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改變過。
季君廷是嫡長子,生來就貴氣,無論他想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
季君廷看厭了宮中的女子,上京的貴女也大多如溫儀寧那樣,乏味無趣的。
季君廷更喜鮮活的女子,但他也知道,他和溫儀寧,是父皇定下的親事,退不得。
母后早就同他說過,便是不喜,他娶回供著就是了。
季君廷剛出了皇宮,就有近衛等著傳信。
“殿下,顧世子來了。”
“回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