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光之時,司瑤準時睜開眼爬起來洗漱,她準備去鎮上弄點青磚蓋房,草屋她睡夠了,一點安全係數都沒有。
給幹活的柳娘說了一聲便出了院門。
司瑤穿著當初管家送她的衣衫,淺灰色與淡紅色相交映,加上她皮膚白淨細膩,路上遇到的小姑娘小媳婦無一不羨豔,司老二家的姑娘長得真好看,像朵花一樣。
“瑤丫頭去鎮上?“
村頭,黃嬸子已經坐在牛車上和旁邊的婦人閒聊,看見司瑤過來,想到昨晚上白拿的豬肉,笑呵呵的開口。
“各位嬸子好。”
司瑤淺笑著和所有人打招呼,大大方方的樣子讓人一看就喜歡。
“來坐嬸子旁邊,我去鎮上買點鹽巴,你去買啥?”
司瑤坐上牛車見其他人也打量她,嗓音柔軟:
“我想去給我娘抓點藥。”
“唉喲,你娘………你奶奶可真不是個賢惠老婆婆!”
旁邊的婦人昨天都買了司瑤的豬肉,這話題起來了怎麼能不接?
“她啊,年輕的時候就尖酸刻薄……”
“司老二也算是命苦,司婆子磋磨了大半輩子……”
“她家司耀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今年都第四回參加科考了吧……”
“誰知道呢,我倒是想著考不上………”
說話的嬸子聲音壓低,看著面色平靜的司瑤,多少有些尷尬。
司瑤假裝從兜裡抓了一把五香瓜子遞過去,幾個嬸子見狀一人一撮分了,香味飄散在牛車上:
“呀,這瓜子怎麼這麼香?”
“我還沒吃過這麼香的瓜子。”
“瑤丫頭倒是不藏私,一看就是好姑娘。”
黃嬸子嘴皮一翻,瓜子皮被她嘬了一下才吐出來,她倒是越來越喜歡瑤丫頭,村裡小媳婦都嫌她話多,就這丫頭貼著她坐,安安靜靜的還給她瓜子嗑。
司瑤笑笑沒說話,可不能得罪這些碎嘴嬸子,一個人的名聲好壞全靠嬸子們一張嘴!
“要我說,那司婆子就是欺軟怕硬,老大媳婦她就不敢,人家手裡有她的把柄……”
“哎呀,柳娘是逃難來的,難免有些抬不起頭。”
“這倒是,眼看著地裡活忙完了,我家那口子也沒個活幹,多少掙點也能貼補著過個冬。”
“現在地裡都收完了,鎮上估計找活的人一大堆,咱們鄉下人難啊。”
“………”
司瑤閉著眼睛假寐,聽見這些話心裡有了盤算。
牛車晃悠悠到鎮上,司瑤跳下牛車開口:
“各位嬸子,我先去藥鋪了。”
“好,買完了就在這裡等著坐車,咱們到時一起回去。”
司瑤點點頭往另一邊走去,街道兩邊擺滿了小攤,叫賣聲絡繹不絕,大部分都是剛從地裡收上來的果蔬,再遠一點就是各種商鋪和酒樓,相比於鄉下,鎮上可是太繁華了。
司瑤打聽到磚窯的地址,提前備好碎銀放在布袋裡,按著指示來到磚窯門口。
磚廠設在鎮郊外,門口停著好幾輛大木板車,進進出出的人都注意到司瑤,門口一長衫中年男子過來問:
“姑娘是想買磚?”
“是,能讓我看看嗎?”
男子面上一喜,“當然可以,請進。”
司瑤跟著進來,磚廠裡碼著一排排燒製好的青磚,司瑤看了一圈後心裡有個大概:
“我先提前訂好,需要時你們再幫我拉回去。”
“這好說,不知小姐住在何處?”
“司家村。”
司瑤訂了一批青磚簽字交錢後出來,走了一段路往身後看了看,嘴角半勾,眼底的深意一閃而過!
剛走了幾步卻看見一個少年急慌慌從一座樓裡出來,她是因為那少年有些面熟才多看了幾眼,再往那樓裡一看,呦,這地方還有青樓?
再一看這時辰,青天白日的連晌午都沒到,呵,年輕人可真會玩兒!
司瑤進了成衣店,給一家人都買了一件新衣服,順便還買了幾雙鞋,提著東西又買了些吃的,司瑤往身後看了看,扭過頭往人少處走去。
走進一個無人的巷子將東西放下,往外走時被人堵住了!
“小姑娘去哪啊?要不要我陪你?”
一個男人擋住了司瑤的去路,身後跟著兩個瘦弱的半大少年。
“不用,讓開!”
司瑤嗓音清冷,精緻的眉眼泛著冷意,為首的男人眼底劃過一絲怯意,旁邊的瘦子開口:
“快將錢拿出來,不然,你怕是走不出去……”
“你們一直跟著我!”
司瑤一口篤定,她出現在磚窯門口時就被盯上了!
“少廢話,快點將錢和東西拿出來!”
司瑤緩緩擼起袖子,在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為首男人的胳膊來了個過肩摔,剩下兩個瘦子被她一拳一拳放倒,身手敏捷,動作不停,三人反應過來時已經捱了好幾拳!
司瑤木著臉眼神冰冷,每一次出手必須拳拳到肉,渾身凌厲的氣勢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別打了!別打了!”
“停下!停下!”
三人抱著肚子捂著臉開口求饒,不是他們不行,是這姑娘一力降十會!
司瑤甩了甩手冷冷開口:
“搶劫我?”
“不不不,這是誤會,誤會!”
男人的眼圈已經黑了,鼻血都快流到嘴裡,再不開口她怕是要捶死自己了!
“為什麼盯上我?”
司瑤抱著手臂斜靠在牆上,眼神輕蔑的盯著三人。
“我窮唄,您看著就像有錢人……”
司瑤嘴角微微一勾,“你們幾個人?”
“幹、幹什麼?”
“不要讓我再問第二遍!”
“七、八個吧。”
司瑤聽聞後沒吭聲,轉身拿著東西準備離開,卻不想男人開口:
“您、您要是需要我幹什麼,我都可以,只求您能不能施捨點銀錢……”
“帶路!”
司瑤冷聲的開口,男人聽到話有些愣住了,睜大眼睛看著司瑤,那兩個瘦弱少年也滿臉呆傻。
看著這三人眼裡清澈的愚蠢,司瑤臉上不耐:
“帶我去看看你們老窩!”
男人這下反應過來,忙站起來開口:
“行,小的這就帶您去,小虎、小石頭快幫這位小姐拿東西。”
男人嘴一張疼得倒吸氣,臉上卻是滿滿的喜色,兩個瘦弱少年怯怯的走到司瑤跟前,伸出又黑又髒的手又縮了回去,頭微微垂下。
“不用,你叫什麼?”司瑤一手提著東西,另一手挎著一個籃子,是她買衣服時那個老闆娘送的。
“小的叫王大虎,您怎麼稱呼?”
“司瑤。”
一路上王大虎不再出聲,邊走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臉色平常的司瑤。
四人七拐八拐很快來到一個深巷子,在最後一家門口停下,司瑤看了一眼王大虎,王大虎忙上前開了門,從裡面跑出來三個八九歲的孩子,女孩兒跑的很急,嗓音尖細:
“大虎哥哥,小丫方才又吐了。”
王大虎訕訕的笑了一下,對著幾個小孩子開口:
“這位是司瑤姐姐,你們叫姐姐好。”
“姐姐好!”
小孩子都穿的破爛,臉上髒兮兮的,司瑤心裡有些動容,她不是一個聖母心氾濫的人。
是她在打王大虎的時候空間出現了提醒,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有何背景。
司瑤表情淡淡:“人在哪裡?”
小姑娘乖乖的開口:“瑤姐姐,小丫在裡面,我帶你去。”
司瑤點點頭,她那草屋破爛,這院子還比不上草屋,鎮上看似繁華,太陽照不到的地方還不如鄉下!